「金先生,我以為你都把我忘了呢。」


    薑鳴並沒有心情與她閑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等會把一個叫薑琳的帳號信息發給你,你把錢打進去,今晚我就動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嫵媚的笑聲:「好的,金先生。我多嘴問一句,這個薑琳,是你的女朋友嗎?」


    「和你沒關係的事,不要多問。」


    「哎,還是那麽拒人於千裏之外,原來金先生已經名花有主了,可惜可惜。那我就等著先生的好消息吧。」


    掛掉電話,薑鳴又把武器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然後把皮箱縛在背上,向村民退房告別,沿著土路往銀林市走去。


    拿到錢之後,薑鳴為了掩人耳目,在樂器店找了個裝吉他用的長箱,把狙擊槍裝在裏麵,手槍和匕首則分別揣在衣服裏。接著在理發店剪了個寸頭,戴上墨鏡,把自己的形象略做了改動。


    一切準備就緒,薑鳴在街邊隨便找了家店,準備吃點東西。


    這是一家不太起眼的小店,距離銀林大學並不太遠,不過此時正是上課時間,店裏的顧客並不多,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盆冒著熱氣的燒肉剛端上來,薑鳴的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


    「老闆,炒個肥腸,再來個蛋湯!」


    薑鳴聞聲一愣,略微側臉,眼睛從墨鏡的縫隙望去,立時驚出了一聲冷汗。


    雖然這個人與薑鳴不過隻見了兩三次,但在他看來,這個人身上帶著自己克星的屬性,隻要有她在,總是不會有好事。


    走進店裏的人,正是充滿記者天賦的明琪,不過今天的她一改往日太妹的裝扮,微卷的發梢燙直了,穿著也是樸素清純,這讓薑鳴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薑鳴話也不敢說一句,從身上摸出了一百塊,拍在桌子上就站起身想要溜走。


    明琪本來沒有在意坐在角落的薑鳴,進門後隻是隨意的瞟了一眼他背在背上的「吉他」。不過她發現自己一進來,薑鳴就匆匆走出了飯館,桌子上的飯一口也沒吃,不禁升起了疑心。


    逃出來的薑鳴轉進了小店旁的巷子裏,長長地舒了口氣。剛準備離開,忽然身後響起了叫喊聲。


    「薑鳴?」


    這一聲震得薑鳴頭皮發麻,當然知道自己已經被明琪認了出來。於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轉身,跑上前一把捂住了明琪的嘴,把她扯進了巷子裏。


    「你想害死我嗎?不知道我是通緝犯?」


    薑鳴的聲音低得自己聽起來都很費勁,他左右環視了一圈,發現周圍並沒人注意他,這才鬆了口氣。


    明琪推掉了薑鳴的手,兩隻眼睛賊兮兮地在眼眶裏打轉,微笑著小聲問道:「你怎麽又跑迴來啦?是不是又要殺人了?」


    薑鳴隔著墨鏡張口結舌地看著她,這小姑娘莫非是個變態?殺人犯站在她麵前,她居然是這副表情。


    「我怎麽到哪都能碰到你?你是瘟神轉世嗎?」


    明琪笑得合不攏嘴,隻是因為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而把臉憋得有些發紅:「昨天醫院裏有一起兇殺案,是不是你幹的?嘖嘖嘖,你真牛逼。」


    「我還沒說是我幹的呢。」


    「那還用說?」


    薑鳴無語:「在你眼裏我就是個變態殺人犯嗎?」


    明琪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你還總是跟著我?信不信我把你先奸後殺?」


    「嘿?我不信!」


    薑鳴給她氣得火冒三丈,伸手作勢要給她來上一刀,卻隻是嚇唬嚇唬她。


    「哈哈,你又不是壞人,不會濫殺無辜的。」


    「我已經殺了兩個人了,還不是壞人?」


    「可你殺的都是壞人呀,殺壞人的人,就是好人。」


    「你和我才認識幾天,就知道我是好人了?」薑鳴一邊說,一邊往巷子深處走去。


    明琪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就像閑聊似的說:「我最喜歡研究案情,從小的夢想就是做一個偵探。汪良死的時候,我早就偷偷查過你的資料了,你父親以前是一個秘密組織的隊長,後來不知是什麽原因歸隱了,前些年你和你父親一起失蹤了,迴來發現你妹妹被害,所以才殺了汪良,對不對?」


    薑鳴這一驚非同小可,父親的身份屬於國家機密,就連很多政府的重要人物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然而眼前這個小女孩卻能把他的情況如數家珍地說出來,讓薑鳴不由地心中一緊。


    他猛然轉身抓住了明琪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為什麽對我的事情這麽清楚?」


    「哎!哎!哎!你弄疼我啦,放開,放開!」


    看到薑鳴不善的目光,明琪終於害怕了。


    「我說行了吧。我舅舅認識你父親組織的人,我軟磨硬泡才從他那裏打聽來的,至於你的情況,查起來倒不是很難。」


    薑鳴眯起眼睛,半信半疑地問道:「真的?」


    明琪別過了腦袋,佯裝生氣地說:「愛信不信!」


    薑鳴抬頭看了看天空,淡淡地說:「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請你不要把有關我的任何事泄露出去,不然你是知道的,我殺人不眨眼。」


    明琪撅起嘴橫了他一眼:「不說就不說,那麽兇幹嘛?」


    看到薑鳴已經轉過了巷尾,她又趕忙追了過去,嘴裏大喊:「你要去哪?」然而轉過巷尾,哪還有薑鳴的影子。


    天近黃昏,薑鳴背著「吉他」出現在眾宇大廈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裏,他透過落地窗,正仔細地觀察大廈周圍的環境。


    可能是因為醫院和汪良的兇殺案,現在的眾宇集團守衛森嚴,單是安保人員,就比以前多了一倍有餘,大廈四周的圍牆上也掛滿了電網,就算是一隻蒼蠅也很難飛進去。


    看到這副情景,薑鳴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他灌了一口已經涼了的咖啡,向眾宇集團臨街的另一棟大廈走去。


    這棟大廈比眾宇大廈矮一些,防備卻鬆懈了很多。薑鳴躲過門衛,很輕鬆就上到了大廈天台。


    從這裏望向對麵,下麵的每一層樓都能看得很清楚,但高過這棟大廈的樓層卻難以觸目。薑鳴拿出狙擊槍上配備的高倍鏡,從樓底一層一層地向上掃視,看了十多分鍾,也沒有找到劉兆龍的蹤影,他猜想劉兆龍應該在靠近樓頂的幾層之中。


    無奈之下,薑鳴隻好退出了這棟大廈,又迴到了咖啡廳。


    坐定之後,他的目光始終遊離在眾宇保安人員之間,發現每一個造訪的人都會經過嚴格的審查,就像機場的安檢一樣,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正在薑鳴一籌莫展的時候,保安隊伍裏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正是在眾宇保衛科上班的徐莫。


    薑鳴心中一喜,我怎麽把他給忘了。接著就起身走出咖啡廳,徑向徐莫走去。


    這徐莫看起來頗有些做保安的天賦,這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看樣子已經當上了保安隊的隊長。此時他正大模大樣地指揮著保安們,把控著來訪車輛的檢查與登記,像極了戰爭時期的三軍統帥。


    薑鳴擔心走得近了會給人認出來,隻走到距離大廈四五十米的地方停住,從路邊撿了一顆細小的石頭,看準了徐莫的位置,向他丟了過去。


    正在滔滔不絕地徐莫忽然感覺小腿微痛,他抬起頭四處打量,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薑鳴身上,隻是微微一頓,就認出了薑鳴。


    「你們繼續查,我去那邊看看。」


    徐莫向身旁的保安吩咐完,裝作漫不經心地向薑鳴走來。


    走到剛好可以聽見薑鳴說話的距離,徐莫停下來假意四處打量,嘴裏低聲問道:「要動手了嗎?」


    「嗯,你能不能幫我想辦法混進去?」


    徐莫略一沉思,點了點頭說道:「等會有一輛接送員工的班車進來,我找點由頭把司機引下來,你趁機上車。」


    薑鳴暗地裏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你,走遠點,別離得這麽近。」


    徐莫一把推開了從自己身邊經過的中年婦女,大搖大擺地迴去了。


    「神經病……」


    薑鳴繞到咖啡廳後麵的巷子裏,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把箱子藏了起來,身上隻帶著手槍和匕首。


    走出巷子,一輛印著眾宇集團字樣的大巴車從薑鳴眼前掠過,直接開進了眾宇大門,不過在大門前卻被攔了下來。


    薑鳴閑庭信步地跟了過去,剛走到車尾,就聽到司機探出腦袋問道:「徐隊長,今兒是怎麽了?怎麽查起我的車來了?」


    大巴另一側傳來了徐莫的聲音:「昨天發生的案子你不知道?上頭說了,要嚴格檢查任何出入的車輛,你也不例外,下來!」


    公司的員工對保安一向沒什麽好感,把他們與保潔員劃到了同一種地位,更何況徐莫才幾個月的功夫就當上了保安隊長,任誰都會以為他走了後門兒,拍了馬屁。


    隻是閻王易躲,小鬼難纏,雖然瞧他不起,卻也不能直接與他鬧僵。於是司機老老實實地下了車,從兜裏套了根煙給徐莫點上:「好吧好吧,徐隊長要查就查吧。」說完走到一旁與其他的保安嘮起了嗑。


    徐莫嘴角銜著煙,在大巴上轉了一圈,轉頭看到大巴司機與保安正聊得火熱,便趁機偷偷打開了座位最後一排的窗戶,然後把嘴裏的煙深深吸了一口,扔出了車窗。


    站在車尾的薑鳴收到信號,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後,悄悄攀上車窗,一躍而入。


    「沒事了,進去吧。」


    徐莫理了理衣領,沖司機招了招手,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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