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銀林市也太不安分了,殺人案一宗接一宗,真讓人不得安寧。」


    「你不是就喜歡這種大案子嗎?」


    夏以桐給了喬左一個白眼。


    「你當我是變態嗎?有人死了難道我還要高興不成?」


    若要爭論,喬左自知不是夏以桐的對手,所以隻是淡淡一笑,並不繼續接話。


    夏以桐適時地轉移了話題,問道:「你說這件案子會不會與那個薑鳴有關?」


    喬左聞言一怔:「不會吧,他應該已經離開銀林了吧,再說他妹妹的仇已經報了,難不成他在銀林還有別的仇家?」


    夏以桐豎起眉頭苦思了半晌,依然沒有任何頭緒:「算了,先去現場看看再說。」


    警笛聲在警車開進醫院大門的時候停止了,隻有車頂的紅燈還在不斷閃爍。


    他們來到案發現場,陳雨的病房門口正圍著黑壓壓的一團人,其中包括聞訊趕來的劉軒。他表情僵硬,站在人群外微微顫抖,內心顯得十分不安。


    陳雨坐在他身旁的長椅上,雙腿因為固定著鋼針,隻能平放在椅子上,看起來有些別扭。


    「請讓一讓!無關的人可以離開了,不要影響我們辦案。」


    夏以桐一走進人群,就咄咄逼人地轟走了圍觀的看客,然後縛著手走進了病房。


    兇案現場與薑鳴離開時一樣,隻有死者脖子上的血跡幹涸了。


    夏以桐捏著鼻子,揮手驅走了瀰漫在屋裏的腥臭味。當他看到死者脖子上的傷口時,不由皺起了眉頭,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的傷口,然後漫不經心地迴頭對喬左說:「兇手想要從死者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何以見得?」


    「死者脖子上的是致命傷,從傷口的形狀上看,是突然之間造成的,一定是發生了緊急狀況,迫使他這樣做。而死者手腕上的傷口,才是搏鬥時留下的。」


    喬左走過去蹲在地上,仔細地把每一處血跡都看了一遍,然後失望地站起身,顯然沒有發現任何兇手留下的痕跡。


    「全部都是死者的血。」


    夏以桐沉思了幾秒,走出病房來到陳雨身旁問道:「你在現場,請問當時是什麽情況?」


    陳雨迷茫地搖了搖頭,輕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以桐看到她的樣子,臉現微怒:「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寂靜了良久,陳雨在周圍人催促的目光下,終於緩緩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在睡覺。」


    「睡覺?有人在你身旁打鬥,你還能睡得著?」


    夏以桐對她的話絲毫不信,不禁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陳雨。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以後那個人已經死了。」


    夏以桐將信將疑,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見過兇手?」


    陳雨低下了頭,腦子裏迴想起了剛才與薑鳴相見的畫麵,搖了搖頭說:「我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夏以桐當然不知道陳雨曾經與薑鳴是戀人關係,她把陳雨交給喬左繼續問話,自己則跑去一旁,打電話向警局索要陳雨的資料。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一個戴著眼鏡的警察來到醫院,把一個檔案袋遞給了夏以桐。


    當她看到陳雨是薑鳴的大學同學時,對薑鳴的疑心驟然巨增。


    不可能是巧合吧,這裏麵一定與薑鳴有牽連。


    她走迴到陳雨身邊問道:「兇手是不是薑鳴?」


    陳雨先是一愣,然後佯裝疑惑地問道:「薑鳴?」似是壓根兒想不起這人是誰。


    她細微的表情變化還是被夏以桐捕捉到了:「怎麽?你以前的大學同學,你不會說你不認識吧?」


    「哦,我想起來了,不過我和他不是很熟,畢業以後就沒聯繫過了。兇手不會是他吧,我看那個背影不像。」


    這句話讓夏以桐更加確定了兇手就是薑鳴,一個畢業後沒有聯繫過的同學,還是光線昏暗的晚上,怎麽可能從背影分辨出是不是他?也許隻有鬼會相信她的話。


    問到這裏,夏以桐打算先止於此,她在幾名警察的配合下,收集了現場的指紋和血樣,直接迴了警局,把處理現場的爛攤子交給了喬左。


    「這個該死的薑鳴,我們好心幫你,你卻又跑迴來折騰我們,看來不把你送進監獄是不行了。」


    夏以桐小聲嘀咕,一邊返迴警局,想要先從死者的身份入手調查。


    她從警局的電腦上核對了死者的證件,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死者隻是個來自於黑道上的小混混,當然證件或許是假的。不過如此一來,線索也跟著斷了,夏以桐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指紋和血樣裏了。


    第二天中午,局裏給夏以桐發來了報告,他們在房間裏找到的針筒上,檢測出了薑鳴的指紋,在核對了信息之後,夏以桐帶著喬左,氣勢洶洶地又一次找到了陳雨。


    因為命案的關係,陳雨換了一間病房,她在車禍裏造成的腿傷,連醫生也無法保證可以痊癒,隻能繼續把她留在醫院裏觀察病情。


    「陳女士,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們調查案情,不要對我們有所隱瞞。」


    夏以桐走進陳雨的病房,開門見山地說道。


    陳雨一看見夏以桐,臉上立刻掛滿了無奈。劉軒剛剛因為公司的事離開了,病房裏隻有她一個人。麵對夏以桐咄咄逼人的語氣,陳雨神色間顯得有些慌亂。


    「我們已經確定了薑鳴就是兇殺案最大的嫌疑人,不管你如何隱瞞,我們總會抓到他的。」


    陳雨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那你們去抓他好了,何必還要來問我呢?」


    這話把夏以桐問得一時語塞。她尷尬地看了看手錶,大有惱羞成怒之勢。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迴頭對喬左說:「喬哥,你先出去,我想單獨和她聊聊。」


    喬左聳了聳肩,出去的時候順便帶上了房門。


    夏以桐繼續麵對陳雨,忽然變得溫柔了許多。她走過去坐到陳雨身旁,柔聲道:「你與薑鳴的關係肯定很特別,也知道你想保護他。我們已經查過了,那個死者的目標其實是你,薑鳴是因為保護你,才殺了他的,對嗎?」


    陳雨把目光投向窗外,依然保持沉默。


    「其實我也在保護他,之前他殺了汪良的時候,是我悄悄送他離開銀林的。」


    陳雨睜大了眼睛望著她:「你,你說什麽?是他殺了汪良?」


    夏以桐點了點頭。


    「他為什麽要殺汪良?」


    「你不知道嗎?汪良害死了他的妹妹。」夏以桐驚訝地看著陳雨,她居然不知道薑鳴與汪良的仇恨。


    陳雨腦中忽然響起一記悶雷,她凝視著夏以桐,顫巍巍地說:「你,你是說,薑琳死了?」


    夏以桐點了點頭,她更加確定了陳雨和薑鳴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且她還認識薑琳。


    「你沒聽說嗎?四年前二中一個女生跳樓自殺了,那就是汪良的傑作。」


    陳雨攤到在床上,她當然不知道那個跳樓的女孩就是薑琳。自從薑鳴失蹤以後,她還經常與薑琳聯繫,偶爾逛街吃飯,一起消磨薑鳴在她們心中留下的陰霾。


    直到有一天薑琳找到她,說她要離開這座城市,去尋找哥哥和父親。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


    陳雨眼中湧出淚水,既為薑琳的死感到悲痛,又因為薑鳴失去了親人而難過。


    原來他經曆了這麽多痛苦。


    「你現在願意相信我了嗎?」夏以桐看著陳雨傷心的樣子,從包裏摸出一張紙巾遞給了她,輕聲問道。


    陳雨接過紙巾,拭掉了眼淚。


    「其實,我知道有人要殺我。但這五年來我確實是第一次見薑鳴,我也不明白他怎麽會知道我有危險。」


    「是誰要殺你?為什麽要殺你?」


    一個傾訴者,一個傾聽者,在病房裏開始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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