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璃和齊一楓一往如常,隻有徐莫失去了剛開始的輕鬆愜意,整天總是想著如何伐木造船,好逃離這鳥語花香的「海上監獄」,但也隻是徒勞空想而已。


    時光匆匆,轉眼間,四人在島上已經度過了五個年頭。


    薑鳴已經從一個青澀的少年,變成了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此時的他其實隻有二十五歲,與大叔這個稱唿還差得有些遠,隻是忙碌的訓練讓他忘記了剃鬍子,看起來確實像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唐璃雖然在島上耗盡了青春最珍貴的年華,美麗動人卻絲毫不減,還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也是因為她從小就接受了非常的身體特訓,仿佛免疫了歲月的侵蝕。


    在這五年之中,薑鳴和唐璃的關係很微妙,他們沒有越過雷池半分,但唐璃早已芳心暗許,從她被巡邏艇的爆炸灼傷,薑鳴守在床邊悉心照料開始,唐璃就逐漸把自己的心向薑鳴靠攏。這個男人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溫暖和關懷,融化了她心中與生俱來的寒冰。


    至於薑鳴,自不用提,打從遇到唐璃的那一刻開始,就把自己的心給了她。當時他認為那隻是一種對美麗事物的嚮往,後來又因為一連串的經曆,讓他克製住了內心的萌芽。


    此時的他們再也沒有了任何牽絆,郎有情妾有意,可彼此卻默契地沒有點破,隻是默默地讓這段感情順其自然。


    艷陽高照,又到每年最難熬的季節了,雨林裏悶熱潮濕,刺鼻的蒸汽肉眼可見,在林子裏形成了白霧。即使在吹著海風的山頂上,也無法逃避火灼似的烘烤。


    每到這個季節,山洞就成了他們最佳的避暑勝地,每到烈日升上正空,唐璃和薑鳴兩人便鑽進山洞,棄齊一楓和徐莫不顧,獨自享受起了涼風。


    薑鳴躺在石床上,感受著身下的涼爽,一邊捧著書繞口地讀著幾個西班牙語裏的單詞。這本書他有一年沒碰過了,為了避免生疏,無聊之餘順便進行一下鞏固。


    看著看著沒了興趣,他把書丟在一旁,抬頭對正在飛輪上轉圈的唐璃說道:「要是咱們一輩子都迴不去了,你說我這麽多年的訓練豈不是白費功夫。」


    唐璃聞聲停止了轉動,抹掉了眼角的汗珠,說道:「誰說沒用?總比你以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好多了吧。」


    薑鳴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衝著唐璃色眯眯地說:「咱們的唐大小姐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兒心動了?」


    唐璃一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鬍子都快長到腳麵了,誰稀罕你這副德行,跟徐莫似的。」


    薑鳴僵住了笑容,在他看來,把相貌比作徐莫,那就是天底下形容醜陋最惡毒的比喻了。


    「不行不行,我現在就颳了。」


    薑鳴從石床上跳起來,開始在洞裏翻來覆去,想找個鋒利的東西刮鬍子。


    唐璃掩嘴笑道:「行了,我逗你呢。」


    「那不行,非颳了不可。」


    薑鳴從書架一直摸索到山洞的另一角,什麽也沒找到,正準備迴山頂去取唐璃的匕首,忽然看到麵對書架的石壁上,插著一排細小的木柄。


    他在洞裏訓練了五年,都隻是把注意力放在訓練設備和書架上,還從來沒留意到角落裏有這樣一排木柄。


    他好奇地走過去,瞧了半天也沒瞧出端倪。他試著握住木柄,想要將木柄拔出石壁,但以他現在的臂力,木柄居然紋絲不動。


    「唐璃快來,這兒有古怪。」


    兩人像觀察螞蟻的小朋友,蹲在木柄旁細細地研究了起來。


    「這東西以前我可沒見過,不像是用來訓練的。」


    兩人折騰了半天,也沒搞明白有什麽蹊蹺,還把薑鳴弄出了火氣。


    他怒吼一聲:「去他姥姥的。」


    一腳踹在了末端的一根木柄上,誰知他力道不準,這一腳從木柄的底部劃過,隻把木柄踹得轉了個圈。


    薑鳴準備再踹,忽然兩人身後響起了重物移動的聲音,迴頭望去,隻見緊貼著牆的書架緩緩從中間分開,露出了一個狹窄的洞口。


    兩人又驚又喜,兩步並作一步地跑了過去,向洞內張望。


    那洞口是個半人來高的小門,躬了身子就可以走進去,裏麵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唐璃取過山洞裏採光的小燈架在身前,小心翼翼地閃身入內。


    這是一間十分擁擠的小屋,屋裏隻有一張石頭堆成的桌子和一個石凳,桌子上放著一個布滿按鍵的控製器,旁邊是一個樣子古怪的電話,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這是什麽?」


    薑鳴大概看出了這個東西的作用,但還是出聲詢問。


    「這是無線通訊器。」


    薑鳴把唐璃打量了一遍,對她見多識廣的本事萬分欽佩。


    唐璃在看到這台設備時,變得非常興奮,因為她知道這台設備的作用,曾經在薑毅的隊伍裏,所使用的通訊設備幾乎與它相同。


    唐璃坐在石凳上,熟練地開始操作,檢查了設備的情況之後,轉頭對薑鳴說:「這台通訊器運轉正常,裏麵的供電設備能持續十年,我們運氣不錯,再晚一點可能就沒電了。有了它,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迴家了。」


    薑鳴聞言大喜,興奮地衝上去想與唐璃親個嘴兒,卻被她嫌棄地推到了一邊。


    唐璃接著說:「這裏有三條通訊記錄,都是這幾年中發過來的,要不要迴複?」


    薑鳴猶豫片刻,問道:「能不能查到是什麽人發來的?」


    唐璃驚異地看了他一眼,讚賞道:「看不出來嘛,你還挺細心。這三條記錄,我隻認識其中一個人,她也是我們組織的人,叫淩盈,另外兩條分別是從銀林和安陽發來的,至於聯絡的人,我並不認識。」


    薑鳴湊到跟前看了看那幾條記錄,當然也不認識。


    「這個淩盈,你和她熟嗎?」


    唐璃想了想,說道:「還好吧,隊伍裏隻有我和她兩個女人,相互之間自然話題多一些。」


    「那就聯繫她吧,請她幫忙讓我們離島。」


    唐璃點了點頭,手指飛快地在設備上騰挪,開始與淩盈進行通訊。


    短暫的忙音之後,唐璃手邊的電話響了。


    「金承佑,你在哪,怎麽這麽久都沒有消息?」


    電話剛剛接通,一道急促的聲音就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顯然對金承佑的安危十分擔心。


    淩盈的聲音很甜美,聽上去像個懵懂無知的小女生。


    「淩盈嗎?我是唐璃。」


    聽到唐璃的聲音,淩盈顯然十分意外,停頓了片刻,出聲質問道:「唐璃?你為什麽會和金承佑在一起?」


    聽到這裏,薑鳴用屁股也想得到,這個淩盈,八成和金承佑有一腿,若是她知道金承佑已經被炸得屍骨無存,恐怕當場就要嘔出幾升幹血。


    唐璃接著說:「先不要問這個問題了,我們被困在小島上,船被毀了,你能駕船來接我們迴去嗎?」


    「什麽?怎麽不早點聯繫我?小島在哪?」


    看來金承佑並沒有向淩盈透露這座小島的存在。


    「我把通訊器的屏蔽功能關了,你查一下我們的位置吧,還有,這座島是秘密基地,不要透露給任何人知道。」


    唐璃不希望小島上發生的事泄漏出去,再三叮囑淩盈之後,切斷了通訊信號,自與薑鳴迴了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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