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嵐大哥應該往好的方向想,你覺得,鋼城之內全是皇室的人嗎?」冰錦揣摩一番後笑道。


    「你的意思是……」


    畢竟人數和能力有限,為何不從城中那些被皇室欺騙的人作為突破口?如果他們知道皇室和鬼旗人有不軌的關係,那……


    「不攻自破。」冰錦的掌心和拳頭觸碰。


    林裕嵐與雪悅四目相對,看得出來眼中流露出同意的目光,隨即林裕嵐再細細琢磨之後,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冰錦的這個想法最適合不過。


    不過看似簡單,做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還得從長計議。


    「裕嵐大哥,真的不能恢複了嗎?」冰錦的視線投向林裕嵐空空的左袖問道。


    林裕嵐苦笑,稱當年第一時間就找了宗內的醫師,然大家對於魔氣毫無辦法,莫說自己修煉體術恢複,他也嚐試過,隻是左肩完全就生長不出新的手臂了。


    「那段時間我也曾與青清她們去尋找奇藥,但他吃了之後,也無法恢複。」雪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道。


    「不用這樣,這都多久的事了,你們已經盡力,我也習慣了,還是把主要目標放在這次鋼城的事上吧,對了,我覺得跟宗內提議請來一些人幫我們。」


    說著,林裕嵐有些不想在房中繼續待下去,大家的情緒都被他殘缺的左肩給弄得氛圍有些不適,待得他打開房門走出去,冰錦才抬眸看向那道背影,門口緩緩掩上阻斷了視線。


    「可我還沒盡力……裕嵐大哥,既然不能生長新的手臂,那我就給你造一隻!」


    心裏這般做決定,冰錦也起身,對雪悅說了兩句客氣話,便帶著耀月走出房間,林裕嵐不知去了哪裏,他看向耀月,噘笑道:「月,在來到這裏之前,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對,是不是有什麽事?」


    耀月一怔,隨即鬧了個大臉紅,總不能說自己因為聽到雪悅之後誤會吃醋吧?連忙找個藉口道:「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似乎事情有些不適我們所想的那麽簡單。」


    「嗯,要做的事哪件簡單,好了,你也不用多想,我會盡快去解決掉,然後開啟傳送矩陣把域王他們接過來。」冰錦握住耀月的手掌,笑道。


    這段時間裏,為了不打草驚蛇,冰錦和耀月選擇在林裕嵐等人所在的小鎮外圍一處偏僻的山脈隱藏,開闢了個洞窟,在裏麵冰錦正眉頭緊鎖盯著地上按照鑄造之術感應找來的一些礦物。


    蛟龍戒指內還有多餘的黑曜石,都是當初從靈域傀儡身上拿來的,要製作出靈兵手臂,他從未嚐試過,不敢輕易使用,以免浪費資源。


    所以隻好找這些礦物練手了。


    時過境遷,一個月之後,耀月從外麵迴來,她見到開始動手製作的冰錦沒有去打擾,在洞窟內另一邊架起木架子,開始烤著肉,手掌泌出一顆散發靈氣的草藥吸收。


    在冰錦麵前,黑曜石被他手指凝出的烈氣小刀削出形狀來,不過還未達到組合的階段,接下來,開始勾畫符文印在上麵,隨後還要製作一些關節所需的齒輪,幸好手中有很多類似的形狀物,借鑑之後,倒也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造了出來。


    最後,冰錦還是沒有選擇立刻組裝,他先把完成的領兵手臂推到一旁浮著,拿出一顆靈石記錄操控之法。


    這就是鑄造之術深奧之處,但凡鑄匠製造出靈兵之後,都要銘刻一份屬於靈兵的操控術。


    再一個月之後,冰錦長長吐了口氣,伸展手臂,腰因為坐太久有些麻木了,他撐地起身,趁著耀月外出還沒迴來,收斂烈氣,拿過靈兵手臂組裝起來。


    當耀月迴來,就見到背靠洞壁熟睡的冰錦,不由噘笑,看來這段時間他太累了。


    第二天,清晨第一道陽光照射進洞口,冰錦鎖眉緩緩睜開發酸的眼睛,揉了揉自己有些發幹的臉龐,起身走出去,耀月正在外麵與雪悅說著什麽,感覺到他,側目看了過來。


    「說著呢,你就出來了,怎麽樣?我聽耀月這段時間你在製作一種東西,我怎麽問她都不願相告。」


    雪悅向冰錦走去,對一旁的耀月看了眼笑道,令耀月露出許些羞澀模樣。


    冰錦笑了笑,耀月應該也是為了給林裕嵐和雪悅一個驚喜吧?他撓了撓頭道:「也沒什麽,這些年學了點鑄造方麵的術法,趁著等你們的消息,我就練練,免得手生。」


    「這樣,嗯,不過你這段時間是白等了,天龍宗那邊並未派人過來,傳迴的消息說目前百川洲也處於高度戒備,無法再讓宗內的人過來,生怕路上會遇到什麽危險。」雪悅嘆息道。


    「裕嵐在那邊生悶氣呢,我怎麽說他都不聽,非要今天動身進鋼城一探究竟,實在沒辦法,隻好來找你了,你和他是兄弟,這點我想現在也隻有你能說服他。」


    聽了冰錦的話,冰錦暗暗嘆氣,看來這天龍宗,也不曾看重林裕嵐,皇室與鬼旗人勾結也就算了,偏偏這些宗門內還內鬥,誰都想成為宗門的主要人物。


    等三人進入城鎮,果然如雪悅所說,林裕嵐已經把所有人集結,眼看若不是及時趕到他真的就進鋼城了。


    「裕嵐大哥,你……」冰錦來到林裕嵐麵前,正要說什麽,看了眼雪悅的林裕嵐抬手製止他說話。


    「不用勸我了,就算沒有援軍,我也會去鋼城的,我就不信你沒有這個想法。」


    冰錦點頭,道:「是啊,畢竟關乎到我父親的下落,但是,我們不能一點計劃都沒有就進去,你也說了,裏麵除去洪門,還有鋼城守衛,再加上躲在裏麵的天宮叛徒,更何況,得考慮到是否有鬼旗人在其中吧?」


    緊緊抓著林裕嵐的肩頭,冰錦能夠感覺得出來他的壓力真的太大,或許來自天龍宗的不信任吧,但那也不能成為林裕嵐不耐煩的藉口,歸根結底,是因為他身體的殘缺被提及,讓其失去了平時的理智。


    他又怎會像嘴上說的不在乎呢……


    尤其在這麽多年沒見關係極好的冰錦麵前,林裕嵐好比讓人失望了般,選擇使用情緒來發泄自己內心的苦悶。


    聽了冰錦的話,林裕嵐沉默,過了少許,他才吐了口氣道:「好吧,但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啊!」


    「該做的事肯定要做,但不是現在,裕嵐大哥,我們先進屋吧,讓大家先散了。」掃視那些麵色緊繃的眾人,冰錦嘆了口氣。


    待得林裕嵐遣散眾人,冰錦才與他進入了當日相談的房屋內。


    感受到氛圍有些不對,雪悅和林裕嵐兩人連看對方都不看一眼,雪悅身邊的耀月連忙對冰錦使了個眼色,他會意點頭,幹咳一聲使得垂眸的林裕嵐看向他。


    「裕嵐大哥,雖然我的方法可能有些笨拙,且可能讓你見笑,但,瞧這是什麽?」


    冰錦抬起蛟龍戒指,另一隻手在上麵一抹,靈兵手臂在圓桌上懸浮,其上噴吐的淡淡藍芒氣息讓林裕嵐和雪悅看得一愣。


    「這是……」


    冰錦苦笑道:「我手中的材料也沒有太多,雖然很想把它往神器方向製作,但最終還是沒有達到,不過比起普通魂器,這件靈兵還是不遑多讓的。」


    把靈兵手臂捧在手中,遞給了林裕嵐,等他單手接過後,冰錦才道:「這是我在靈域時所學鑄造之術打造而成的,靈族人把這類器具稱之為靈兵,我也是第一次嚐試製作這等肢部。」說著他又拿出準備好的靈石,放到桌麵挪到林裕嵐麵前,繼續道:「這是它的使用方法。」


    林裕嵐怔怔看著桌麵上的靈石,一時唿吸變得急促,他張了張嘴巴,但沒有說出什麽,唯有雪悅的眼神有些濕潤,對耀月和冰錦投去感激的目光。


    原來這段時間冰錦一直在做這個東西!


    「冰錦,我……」林裕嵐深深吸氣,看向冰錦,感謝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還記得當年初入邊關,你沒有像別人一樣對我不聞不問,反而幫我解決了麻煩,我們所經曆的,是這輩子值得迴憶的事,在邊關寨外林中,在劍宗上,你們為做的,我都一一記在心裏。」


    冰錦的視線在林裕嵐和雪悅轉換,在雪悅擦拭淚花時繼續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著與你們相聚的這天,但終歸還是來遲了,我幫不上雪悅姐守護天宮,我保護不到裕嵐大哥,但這些,發生了,也過去了,今後,我們就像當初一起承諾那樣,好好活下去。」


    「這不能怪你啊。」雪悅是急了,她沒想到這些年來冰錦會這麽想。


    耀月握住她的手腕,對其搖搖頭,讓她繼續聽冰錦說下去。


    冰錦同樣盯著看自己的林裕嵐,道:「當年天宮受到叛徒勾結鬼旗人的侵占,我便是在寒宮之內抵禦鬼旗人,若我收到信息,就算隻有一人,我也會去找你們,隨後寒宮之劫破除,我自己前往內陸,差點就毀去了一座囚魂塚。」


    之後,冰錦把自己獨自前往鬼域,遇見耀月,並且進入鬼族大殿種種事跡說了一遍,說到靈域中對付青碧天火那裏,冰錦停了下來,嘆息道:「或許,就如青碧天火那樣,為了自己能夠擁有生存的世界,生出掌控世界的念頭並去執行,從未考慮到其它生靈死活,我們哪天也會成為這樣的存在。」


    他把自己掌握時空裝置碎片的事告知在場的所有人,便不再多言。


    玲瓏界之外,還有更多的玲瓏界?還有其它空間地域?對麵的青清吐舌頭,覺得太不可思議,如果是別人說這些,她肯定會當做是做了南柯一夢,但話是由原本就被確定為死去的冰錦說出來,這就不得不信幾分了。


    「你們慢慢琢磨吧,為何以我的修為,隻帶著耀月來到鋼城,憑什麽?因為我掌握的東西,或許能夠轉變這局麵,裕嵐大哥,日後你若有何決定,不妨先知會我一聲,因為,我們是兄弟。」


    冰錦起身,他不願把事情往這個方向帶,但不得不這樣,否則林裕嵐再做出雪悅擔心的事來就不好了。


    和耀月走出房門,冰錦鬆下雙肩,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笑問怎麽。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把話說得這麽嚴重。」耀月掩嘴笑道。


    冰錦撓頭嘿嘿發笑,隨後抬眸看向鋼城的方向,挑起眉頭。


    「怎麽了?」


    「好像什麽人在遠處看著我……」冰錦垂下手,盯著鋼城的方向,因為距離的緣故,他隻能看到鋼城外麵山壁,隻不過,似乎正有一道眼神正緊緊盯著他。


    而鋼城這邊,山壁上負手而立的白衫男子,手裏揣著劍鞘,在兩側身邊,兩名紅長裙女子顯得妖媚,有著蠱惑眾生之相。


    此人,若冰錦見到,肯定還能認出來,便是當年與他有過衝突的洪門弟子,夢心公子。


    在下方的吳浩垂下頭,就在剛才,他匆匆來稟報說知道了天宮餘孽所在。


    「那邊嗎……嗯,做的好,不過,你這手臂是怎麽迴事?」


    夢心俯瞰吳浩,他的右臂衣袖不見,手臂也是新生出來,皮膚白質。


    吳浩心驚,連忙搖頭,道:「稟公子,是在下技不如人,被一個相助天宮之人傷了,等日後再見,定讓他付出代價。」


    「我洪門之人,哪怕是一個掃地的,都不能任人欺辱,你吳浩能在執事之位這麽久,可不是用嘴巴得到的,我相信你能解決。」夢心收迴視線,一名左側的女子連忙上前,投入懷中。


    摟住兩美女子,夢心踏空而行,沒有多看吳浩一眼。


    吳浩擦去臉上汗水,暗暗在心底肺腑一句,才抱拳低腰作揖大聲道:「恭送公子。」


    罷了才挺直腰杆,眼神流露出一絲陰沉。


    「夢心啊夢心,你到這個地步,不也是借著拜皇尊為師才熬出頭的麽?什麽內陸千年一遇的奇才,嘁,不都是靠著諸多藥材逼出來的?別人不知,可我清楚得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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