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穀陽突然被空間裂縫中的存在帶走,斷了一隻臂扶著的寧幕喝道,與戒靈戰鬥的鬼王施展一道死氣屏障震退它,飛掠到兩人身邊,同時逃遁。


    「鬼王不過如此嘛。」


    青碧鬼火張大嘴巴目送三人逃走,而後抱臂冷笑道。


    「你要早點出手,他們還能逃?」冰錦白了它一眼,隨即化雷落到耀月身旁,見她懷中的追月臉色已是發紫,深吸口氣。


    耀月強忍不讓自己的淚水從眼角落下,握緊了追月的手掌。


    「師尊,對不住,沒能幫上你,反而成了累贅。」


    聽追月有氣無力的話語,耀月閉目搖頭,淚花灑出,滴在追月的臉頰上。冰錦沉默,轉過身不忍看追月最後的樣子。


    「都怪我,都怪我讓你來參加這狩獵大戰。」


    眼見追月的手再也沒有力氣從手掌中脫落,耀月的淚水終於決了堤,撲在她身上放聲大哭。


    縱然耀月已經盡力,但追月的傷勢,斷肩處血液發黑。


    冰錦嗅到了一股強烈的味道,他看向追月的傷口,就是從那散發出來的!


    冰錦瞧見浮在空中寧幕的斷鏈,抬掌吸到近前,鐵鏈上有一股刺鼻的氣息。


    「這是……毒。」戒靈道。


    這上麵竟然塗抹了毒?!


    他對於毒素一點都不了解,不過鐵鏈上的氣息不可能是任何一種詭異能量。


    寧幕!


    ……


    域王大殿中大圓鏡的鏡麵轟然破碎,中間位置的域王雙肩發顫,正是他出手震破了鏡麵。


    「好一個穀陽!」


    「看來寧幕與那兩位鬼王也不幹淨啊。」左側域王手指敲擊,咯咯聲在大廳中迴響。


    「以我們的實力已不能進入鬼族大殿,這一次狩獵大戰或許會有異變。」


    「不。」中間域王重新坐迴去,冷聲道:「就看耀月能否振作,與冰鬼聯手了。」


    「其餘鬼王可就危險了,寧幕這個人隱藏得可真夠深的,如果他沒有鬼,見到穀陽被空間裂縫內的魔尊帶走,為何一點都不驚訝?」


    「到底多少個鬼王與鬼旗人勾結,我們根本說不出準數,此次狩獵大戰,相信會是一場大清洗,冰鬼這個人可不會任由同伴白白死去的,等著看吧。」


    「嗯……」


    沉吟片刻,冰錦一把握住鐵鏈,但自己並未被其上的毒素所傷,咬破指肚,將血滴到上麵,血珠立刻發黑。


    竟然是見血才會釋放毒性!


    「耀月,追月的傷是如何造成的?」


    耀月埋頭痛苦,並沒有迴應冰錦,後者嘆了口氣,道:「節哀順變。」,說罷他丟掉手中斷鏈。在一旁盤腿坐下。


    過了一個多時辰,耀月的痛苦減弱,成了低低的哽咽。


    「大人。」


    這是戒靈走到冰錦身前拱手一拜道。


    「怎麽?」


    「還請大人允許我離開。」


    冰錦盯住戒靈,他要離開?為什麽?


    「我不知道自己對於大人來說到底是何種價值,而且,也想弄清楚我的存在是為了什麽。」戒靈垂下手道,眼中沒有任何的異樣波動。


    冰錦沉默,從戒靈懂得修煉開始,跟在他身邊都隻有麵臨一些戰鬥才會有所機會出現,平日都是在蛟龍戒指的混濁空間內。


    是啊,雖然他口口聲聲說戒靈是朋友,但似乎那種待遇也不是一個朋友所為。


    「或許這個答案需要花很長的時間你才能找到。」冰錦垂下眼眸道。


    「又或許這個答案一隻埋在我心中,隻需要某種方式才能打開。」戒靈苦笑道。


    冰錦點頭,問道:「我尊重你的決定。」


    「多謝大人。」戒靈對他抱拳一拜,隨即轉身飛掠而去。


    看著戒靈離去的背影,冰錦收迴視線,長嘆一聲。


    戒靈,我等著再次見到你,希望到時你已經找到了那份答案。


    一旁的青碧鬼火歪著腦袋,怎麽也想不通,落到建築塊上,拽了拽冰錦的手道:「你就這麽讓他走了?」


    「你也想走?」冰錦看向青碧鬼火。


    「不想了。」


    「為什麽?」


    「我覺得你並沒有那麽弱,就勉強跟著吧。」青碧鬼火撇嘴抱臂露出一副囂張又欠揍的表情,眼珠轉了一圈道。


    冰錦嘴角抽搐抬手做掐它脖子狀,嚇得青碧鬼火連忙避開,隨後他垂,下手看向耀月。


    追月對她來說,除了師徒關係,可能更多的事姐妹情分吧?


    唉,身在當下局麵,誰的命又能夠保到最後呢……


    直到冰錦恢複傷勢,耀月才擺直上身,擦去眼淚,雙眼紅通通的看向冰錦,聲音略顯沙啞。


    「追月從小就跟在我身邊,為了有能力從鬼旗人手中得到父母的下落,她一直很刻苦修煉著,就是為了有一天達到鬼王境界。」


    冰錦沉默,聽耀月述說與追月之間的那份情誼。


    亦師亦友,兩個人曾失去過,也擁有對方的鼓勵,然而現在,追月卻在此永遠失去了生機。


    「希望她的魂魄在冥府能夠得以安樂吧。」冰錦垂下眼眸道。


    虎叔,彌月姐姐,你們是否也在冥府呢?


    「你不是問我是誰將追月的手臂弄掉的嗎?是寧幕,追月為了助我,被他的鐵鏈掃斷手臂!」耀月眼露殺機,起身掃視周圍道。


    冰錦同樣站起,告訴她寧幕鐵鏈上有一股奇怪的刺鼻氣息。


    「你猜測得沒錯,是毒,寧幕是所有鬼王中最喜歡搗鼓毒物的人,我早該想到的,是我低估他了。」,說罷,耀月眼中又泛起淚花。


    冰錦蹲下,追月的皮膚開始發黑,散發出一股惡臭,他皺起眉頭,心道:可怕的毒。


    眼見追月的黑膚上鼓起氣泡,耀月不忍再看轉過頭去。


    「唉,放著我來吧。」


    這時青碧鬼火湊上去,雙小掌噴吐出青焰,灼燒追月的屍體。


    別了,追月,別了,那個大小就跟在自己身後的丫頭。耀月仰頭閉目,握緊了拳頭。


    寧幕,你就祈禱不要讓我遇到吧,不,沒遇到也沒關係,到時候,你那極樂城我會讓它化為灰燼!


    耀月眼露肅殺之色,看向冰錦,刻意隱藏眼中悲傷道:「這個嬰兒是什麽?」


    「青碧鬼火。」冰錦答道。


    耀月驚異,打量青碧鬼火,這就是傳說中黑日中衍生出來的另類火焰生靈?


    她告訴冰錦,曾有一段時間,鬼域上也出現諸多的青碧鬼火,它們說過之處,城中所有生機被吸收殆盡,成為一座死城。


    「還記得我和你第一次相遇時,地麵的那座城市嗎?就是被青碧鬼火摧毀的。」耀月說道。


    冰錦點頭,不過對於身邊這隻青碧鬼火,他倒放心得很,既然已經進行血祭淬鍊,它不可能對自己有任何的壞意,否則也能感應出來。


    待得青碧鬼火把追月燒為灰燼,黑灰從建築碎塊浮起,漸漸散去,冰錦才問及耀月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趁著他們被你打傷,全部殺掉!」耀月咬牙切齒的道,追月的仇,必須要報!


    冰錦同意,兩人商量了一會,便朝著寧幕等人逃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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