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著冰錦的青碧雙瞳,雪悅走到冰錦身旁,揉他的腦袋,低聲道:「我看這個小傢夥什麽都不知道?對吧?」


    冰錦心中深感冤枉,低下頭嘀咕:「嗯,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林裕嵐一愣,立即想到了某個問題所在,妖靈,除非是到達融骨境,才能化作人形,以冰錦現在的修為的確不應該有那個能力幻化才對。


    「莫非,你小子是因為這片妖地的緣故?」軍部大將沉思片刻挑眉道。


    身後某位將領附和道:「我曾去過外域,以魂力境就能化作人形的妖靈,我還沒聽說過,大將說的不無道理……」


    「我真的達到魂力境了嗎?」冰錦抬起頭,希冀的看著軍部大將。


    軍部大將難得的點頭笑道:「沒錯,你已經魂力境了,而且還比初期要強那麽一些。」


    「啊?才魂力境初期強一點啊,我以為吞了那個妖熊的魂晶直接能魂力境後期呢……」冰錦頗為失望的鬆肩嘆氣道。


    「修煉之道可不要好高騖遠,以你這個年紀達到魂力境,都不知道有多少宗門搶破頭都要爭奪去當弟子呢。」林裕嵐搖頭,雙手壓在冰錦的雙肩上,肅然道:「對不住,我不該懷疑你,隻是我沒有想過事態會變成這個樣子。」


    冰錦搖了搖頭,他年紀雖小,但明白,林裕嵐有那般懷疑是對的,連他當時第一時間感應到自身變化都有些震驚詫異,他沒有問過彌月姐姐和虎叔自己是否妖靈,兩位甚至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閉口不談,仿佛他的身世是不可外揚般。


    看來等自己足夠強大,救出彌月姐姐後,問個清楚。


    「林大哥,我不怪你,對了,我在下麵的時候……」冰錦對林裕嵐時足夠信任的,所以把進入寶庫的事情在他們麵前說了一遍。


    「什麽?散發魂力的兵器?難道是……」軍部大將和林裕嵐麵麵相覷,一旁的雪悅也是露出驚容。


    軍部大將擺手讓冰錦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對身後眾人聲凝音重的道:「今天你們聽到的事,不許再多一人知曉,否則……」說罷他雙目微眯。


    將領們紛紛發誓,絕不讓再有人知道,軍部大將滿意點頭,明白事態嚴重,吩咐眾人以最快的速度迴到邊關!


    冰錦實在很難受,在林裕嵐身旁踏空疾行,後者見他似乎有些不快,問到,冰錦才苦著聲稱自己不知道怎麽恢複人身。


    「沒事,等迴到邊關,我幫你買來妖靈恢複人身的術法,看看能不能解決掉。」林裕嵐拍胸膛保證,一定會助他恢複過來,雪悅也說迴到邊關就會讓宗門內的人注意一下哪裏有賣這些術法。


    看著他們,冰錦心中暖暖的,大小就隻有彌月姐姐和虎叔陪伴,前者把他護得特別緊,哪怕自己擦了點皮都要心疼上半天;虎叔隻會讓他鞏固好體質,方便今後修煉。然而這兩位一個死一個被擒,留下他孤身一人,幸好遇到林裕嵐這個熱心腸的年輕人。


    一路沒有什麽波瀾,眾人迴到軍部大營,軍部大將令林裕嵐和雪悅到兵營營舍內暫時護著冰錦,而他進入軍部大廳,開始著手安排邊關的防禦與聯繫宗門。


    按照冰錦所言,他手中還有眾多的寶物,以軍部大將敏銳的感知,連冰錦這個對寶物毫無概念的人都能稱是好東西,可想而知其價值不低。


    軍部營舍裏,林裕嵐和雪悅站在一旁,看著冰錦伸出手指上的戒指,眼中羨慕之色明顯。


    「這就是傳說中的納戒啊,真想有一個!」林裕嵐搓手道,不過他才不會去搶冰錦的,隻是特別的羨慕。


    雪悅也是點頭應是,以她所在的宗門門主才擁有的納戒,這小傢夥真是太好運了。


    從蛟龍戒指小口中噴出放大的,是那裹囊,林裕嵐急忙將營舍房門關上,背貼門麵,看著冰錦手中的裹囊,充滿了期待。


    看到他這樣,雪悅冷傲性格的人也不由噗笑,冰錦不由莞爾一笑,林裕嵐白了兩眼各一眼,催促道:「笑什麽笑,還不快點,趁著師兄沒來得及清點充公,先看看。」


    「啊?還要充公啊?」冰錦撇嘴道。


    「哎呀,你倒是快拿出寶物來呀!」林裕嵐跺腳,哪時見過他急成這樣子過。


    冰錦搖頭:「不行,這個房間太小了。」


    看著他手中不大的裹囊,林裕嵐和雪悅對視,他疑惑道:「難道……」


    「這是一個百寶袋?」雪悅為自己想到的可能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道。


    「不是啊,就是一條爛布,隻是會縮小。」冰錦道。


    「百寶袋的原料!」林裕嵐驚唿,不過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湊到裹囊前細看,抬手撫摸,喃喃道:「整整一條百寶袋的原料,可是一件無價之寶啊!」


    冰錦可不懂他說的百寶袋是什麽,捧著裹囊輕輕拉開一個縫隙,金光大放,照得真箇房舍都亮了,連連門縫都遮掩不了。


    鋃鐺!


    一件兵器掉落出來,雪悅雙肩顫了顫。


    「傳、傳說中的魂器坯胎……」林裕嵐瞠目結舌,久久才吞了口唾沫,迴過神來,連忙握起地上的斧形兵器,遞向冰錦,極為嚴肅的道:「快把它收起來,若是被邊關內的一些強大煉魂士感應到,我們就完了。」


    看他不像是開玩笑,冰錦連忙接過,塞迴裹囊內,林裕嵐看向臉頰有些漲紅的雪悅,道:「雪悅,你後悔當初決定跟我留下來保護這個小傢夥嗎?」


    雪悅迴過神來,恢複了冷冰冰的模樣,沉思片刻,突然走到冰錦身旁,抓住他的手臂道:「冰錦,你願不願意加入我所在的宗門?」


    冰錦一怔,看向張大嘴巴呆呆站在原位仿佛被定住不動一樣的林裕嵐,一時不知該怎麽迴答。


    「雪悅,你這……那個宗門隻收女弟子的啊……」林裕嵐尷尬的搓了搓自己的鼻頭道。


    「以冰錦的資質,性別完全不是問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肯定也想讓冰錦加入天龍宗!」雪悅冷哼道,顯出那嬌媚的嗔怒之態,看得林裕嵐有些頭暈目眩。


    「我不會加入宗門的。」


    冰錦說道,將頭低下,垂臂失神道:「彌月姐姐說,我今生都不許加入任何的宗門,因為從我還沒出生之時就註定是一個宗門的主人……」


    彌月姐姐?宗門的主人?林裕嵐和雪悅心中生疑,冰錦的來曆他們根本就不懂,現在聽到他這麽說,女子對情感敏銳的思維令雪悅從冰錦話語聽出了些什麽,她瞥了眼身旁的林裕嵐,也就隻有這個木頭疙瘩對她表現出來的毫無所覺吧?


    「如今彌月姐姐被劍宗抓走了,我一定要變強,把她救出來。」


    冰錦鼻子一酸,眼角流下淚來,坐在地上,無聲抽泣,此時此刻,他特別想念在混沌島的日子,已經過去快半年了,若不是自己太容易相信人,虎叔就不會死了,彌月姐姐也不會落得被擒的下場,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仰頭大哭。


    林裕嵐想要安慰,卻被雪悅攔下,她搖了搖頭,拉著前者的手臂走出房舍,到了外麵,她才鬆手,望天而立。


    「冰錦他……」林裕嵐輕道,想要說什麽,但又說不出來。


    「我感覺得到,他似乎是遭遇了什麽大變,令得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如果不讓他發泄出來或想通,對於今後的修煉會有麻煩。」雪悅柔聲道。


    「這百川州,可沒聽過劍宗啊。」


    林裕嵐緊鎖眉頭,摸著下巴,道:「看來,過段時間我要迴宗門去,想辦法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線索。」


    「以其這樣毫無頭緒,不如交給我吧,你所能調動的資源本來就很有限。」


    雪悅性格雖倔又傲,並不是要強的人,她在宗門內的身份,相比林裕嵐更容易涉及到一些高修為層麵的人,所以,她有信心更快得到信息。


    「嗯,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待得房舍內的哭聲停下,兩人才進去,冰錦的眼睛微紅,擦掉臉頰上的淚痕,吐了口氣,從悲傷中恢複了些。


    揉了揉他的頭,林裕嵐詢問到底何事,冰錦斟酌一番,才哽咽的說出了當時之事。


    過了許久,當冰錦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明,雪悅的臉色早就冷若寒霜,林裕嵐握緊拳頭沉聲道:「好一個劍宗,竟如此歹毒,想來不管是宗內弟子抑或長老都不是什麽好鳥,竟貪圖魂晶至此。」


    後才安慰冰錦:「這件事並不怪你,誰能想到那些劍宗弟子是打這樣的算盤,也幸虧你那位虎叔以命相護,你才能活著,今後遇到什麽事可要三思而後行。」


    冰錦點頭,默默記下了,還有在寨區妖地時的衝動,他內心中也告誡自己,以後絕對不能魯莽行事,林裕嵐說得對,隻有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彌月姐姐和虎叔。


    小孩子,悲傷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多時就換上笑容,跟兩人閑聊著,直到軍部大將推開門,一臉凝重的坐到木椅上,擺手示意林裕嵐莫要開口,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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