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騙您的。」林懷道臉上浮現出癡狂,「我向你保證,我會讓這場遊戲變得有趣。」


    「是麽,最後一次機會。」少年抬起頭,「我要看到你所謂的有趣,不然,下一次可就不是失去眼睛耳朵這麽簡單了。」


    ……


    斐榭祈離開管理者大廳後迴到曲言的病房,此時曲言已經醒來。不得不說科技進步最明顯的受益者便是醫療,上午還氣若遊絲,下午就眉飛色舞。


    曲言看見斐榭祈來,斂去笑容。


    「喪著個臉做什麽?」斐榭祈走進病房,「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曲言坐直身體,「為什麽要救我?」


    在他的認知裏,斐榭祈應該討厭他才對。


    「你是我養大的,好不容易養大的小寵物,死了挺可惜。」斐榭祈坐在床邊,為曲言掖好被子,沉聲問,「誰傷得你?」


    曲言微怔,低頭迴答道:「林懷道。」


    「他是誰?」


    「不知道。」


    空氣一瞬間的陷入死寂,斐榭祈使了個眼色給一直看戲的安妄昀。


    「哦,我知道!」安妄昀一拍手,硬著頭皮打斷這詭異的氣氛,努力迴憶說,「林懷道啊,他是軍隊的軍醫,就是跑了的那個。」


    「林懷道,也姓林……」斐榭祈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去查查林岸現在在哪,把他給我押過來!」


    「好的!」


    終於不用夾在這兩活閻王中間,安妄昀長舒一口氣,蹦躂著跑了出去。


    安妄昀離開後,房間裏隻剩下曲言跟斐榭祈。


    斐榭祈不自在的起身打開窗戶,蹙眉問道:「為什麽不用我給你的槍?」


    「浪太快了,沒反應過來。」


    斐榭祈抿唇,又問:「為什麽不過來找我,我會帶你上岸的。」


    「不有夏吟嗎?」曲言抬起頭,「我可不想掃你們的興。」


    「小醋包。」斐榭祈語氣裏滿是無奈,「夏吟對我來說不過隻是一個陌生的beta,但你不一樣,你是我一手帶大的 。我們的年齡差當父子可能有些牽強,但是做兄弟倒還可以。」


    曲言似笑非笑地挑眉:「可我卻從未把你當作兄長,而且我也不認為會有兄長會和自己的弟弟媾和。」


    「是,你說得對,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斐榭祈坐迴床邊,與曲言對視,「我會負責的,你討厭林岸,以後我擇你婚配對象不選他就是。」


    曲言怔怔地看著斐榭祈,明明達到了目的,可心情卻異常的沉悶。


    「上將,有時候我不知道您是在裝不懂還是真的不懂。」曲言黯下眸子,「您迴去吧,我累了。」


    「……好。」斐榭祈站起身,欲言又止地看著曲言,一步三迴頭地離開。


    等斐榭祈離開,曲言煩躁地用被子捂住頭,強迫自己睡去。


    接下來的數天風平浪靜,曲言有幸得了個清閑。斐榭祈自從那天之後再也沒有來過,倒是安妄昀會雷打不動的前來看望他,每天都會固定的拍幾張照片,也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這天曲言終於可以出院了,安妄昀為他提著行李,醫院門口圍了一大堆人,對他又是攝影又是照相,甚至有人開啟現場直播。


    「你沒看錯,這是曲言出院現場!他就是那個傷害夏吟還顛倒是非的罪人……」


    曲言聽著旁邊人的直播內容,無言地戴上口罩上車。


    拖夏吟的福,他享受了一迴明星才有的待遇。


    安妄昀把曲言送上車後又折返了迴去,曲言透過車窗看到安妄昀在驅散那些聚集的人。


    直到車子開始行駛,他才收迴目光。


    窗外徐徐的微風吹進來,為車內的人掃去了幾分疲憊,可舊的疲憊剛去,新的便迫不及待的湧上來。


    自從深海之旅之後,曲言的內心便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霧霾,無力感像是針筒灌入的毒藥,麻痹四肢以及心髒,如若不是還會唿吸,他真的會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在深海中溺亡,被斐榭祈救上不過隻是一場分不清真假的夢。


    林懷道……


    曲言頭痛的閉眼。


    林岸沒有解決,新的麻煩又纏了上來。


    在醫院時他常常會夢魘,安妄昀也不知用什麽法子搞來了許多美夢糖,剛開始確實奏效,後麵慢慢有了抗性,不管怎麽吃,最後仍然會陷入無盡的夢魘中。


    他有時也會夢到深海中萬花筒般的場景,其實如果當時自己真的溺死在那裏,或許也不錯。


    迴到別墅,管家和傭人熱情的圍了上來,他們對著曲言噓寒問暖,恨不得把這輩子所有動聽的祝福話全部說出來。


    曲言明白這是斐榭祈授的意,他疲憊的走迴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企圖與世隔絕。


    但與世隔絕哪有那麽簡單,不過半炷香的工夫就有人敲響了門。管家走進房間,手裏端著幾瓶藥,笑著說:「這是安大人交代的,說怕您痊癒不徹底,讓我服侍您把這幾瓶補身體的藥服下。」


    曲言淡淡地看著管家,撐著腦袋問:「你覺得我虛嗎?」


    管家笑得牽強,搖頭說:「不虛。」


    「那不就好了,把藥拿下去,責任我擔著。」


    管家猶豫地看著曲言,他覺得曲言變了,不僅是性格,連周身的氣場也跟著變了。


    曲言身後代表著斐榭祈,管家見曲言態度堅決,也隻好苦惱地端著藥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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