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雲嬌閣,寒箐湄總算是忍不住開口:“師弟,為何不繼續問了?再怎麽說,我們也可以趁機上去查探一番。”


    “是啊,小師弟,那個叫春生的好生可憐,小小年紀,全家被抓,就剩下他一個人,四處伸冤無門,隻能自己躲在那裏等待時機,以求報仇,就衝這點,他就值得我敬佩!”陳雲天咬咬牙,義憤填膺。


    “就是,要是我,高低得讓他們看看小爺的拳頭有多硬!”書雋嘖嘖,“可惜,他一點靈力都沒有,隻能任人宰割。”


    夜卿塵搖了搖頭沒說話,任由他們討論。


    寒箐湄覺得他有些心事重重,也不再提問,跟著夜卿塵的腳步,不知他下一站打算去哪裏。


    夜卿塵帶著他們來到一間尋常茶鋪,又叫了一壺茶。


    “剛剛才喝了那麽多酒和茶,現在又喝啊。”陳雲天哀歎一聲,趴在桌上擺手,“我喝不了了,我現在光是走路,都能聽到肚子裏麵的水聲了。”


    書雋也趴在桌子上,此刻他就想變成獸形迴去睡覺。


    人類的酒實在醉人,又辣又苦,他們妖族釀的酒向來隻有果香,甜甜的不醉人。


    林振和寒箐湄隻是坐下,並不在意。


    眼下,他們最重要的,就是打發時間。


    沈皎白有兩位城主家的小姐陪著,自然不缺方向,而他們則沒有目的,隻是來打探一些消息,具體去哪,還得看小師弟。


    陳雲天和書雋打著盹,寒箐湄和林振不知在想什麽,隻有夜卿塵放出靈識,小心地朝周圍散去。


    臨近正午,陳雲天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他們還安安靜靜地喝著桌上那一壺茶,肚子適時地叫了一聲,打了聲招唿。


    “師兄餓了?那我們去吃飯吧。”夜卿塵推了推茶杯。


    這段時間,寒箐湄都有在聽周圍人的談論,再細想之前雲嬌閣裏,那幾位說的話,似乎在裏麵抓到一點不尋常的尾巴。


    但又在她準備深究時立刻溜走了。


    讓她有些煩悶。


    終於,到了酒樓,寒箐湄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小師弟,雲嬌閣是不是有問題?”


    “師姐何出此言?”夜卿塵伸手夾著菜,吃得還算開心。


    這家酒樓的廚子手藝居然能和林振的有的一拚。


    寒箐湄疑惑:“不是嗎?我總感覺你藏了話沒說。”


    “哈哈。”夜卿塵眼眸微動,笑道,“沒有呀,師姐怎麽會這麽覺得?”


    “直覺。”寒箐湄看著他,小師弟難得嘴這麽嚴實,這讓她更覺得其中有貓膩。


    夜卿塵又哈哈兩聲給跳過去:“沒有,師姐你多慮了,我隻是在想怎麽幫他們。”


    “是嗎。”


    這頓飯,寒箐湄一直在觀察夜卿塵,想從他的行為看出些不對勁來,卻和往常並沒有什麽區別。


    一下午,一群人都在閑逛。


    想不到這白帝城小歸小,其內可是五髒俱全,什麽丹藥閣、陣法鋪、靈器閣應有盡有。


    揣著那幾萬中品靈石,卻也沒買點啥。


    價格貴,東西也不咋滴,城太小,人太少,賣不出去。


    迴到城主府,夜卿塵正好奇沈皎白他們逛到哪裏去了,怎麽一下午都沒見著人,按道理,他們都已經逛完了白帝城,怎麽說也該碰上一碰,結果愣是沒見著。


    “叩叩叩”


    夜卿塵小跑去開門。


    “師姐,你怎麽來了?”夜卿塵笑眯眯地迎接。


    寒箐湄看了看房間裏沒有別人,才走進來。


    “豬圈迴去睡覺了,找我有什麽事嗎?”夜卿塵讓開位置,把門關好。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寒箐湄嗔怪地看著他,作勢要來掐他的臉蛋,“你現在是長大了,跟師姐倆也生疏起來了?”


    夜卿塵趕緊捂住臉跑開:“哪有,明明是師姐不喜歡我如今的樣子了。沒有以前可愛了不是?”


    寒箐湄伸手一揮,一道法陣落下,在屋內劃出一道屏障。


    “嗯?”夜卿塵一愣,立刻蹲下抱頭,“師姐我錯了,別揍我嗚嗚嗚。”


    “幹嘛呢,我什麽時候揍過你?”寒箐湄捏住他的耳朵提起來,叉著腰氣鼓鼓的。


    “嘻嘻,那師姐這是?”夜卿塵順著她的力道起來。


    “今日之事,我大概想到了一點,你再細細跟我說說,這陣法可以隔絕聲音,不會有人聽到。”


    “看樣子師姐已經猜到大半了。”夜卿塵嚴肅起來,和寒箐湄坐下。


    坐定後,夜卿塵為她倒上一杯茶,寒箐湄今日喝了太多茶,現在看到茶就反胃,禮貌接過便放在一邊。


    “在修士林立的地方,一個毫無靈力的人,在修士的重重包圍下,輕而易舉地逃了出來,卻沒有人發現,這可能嗎?”


    夜卿塵率先拋出第一個疑問。


    “確實,先不說修為多高,就算是煉氣期,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對抗的。”


    “吸食過後的人會成為幹屍,這麽明確的辨識度,卻在我們進城後,途徑無數熱鬧的地方都沒有聽到此類傳言,那麽這件事,真的曾家喻戶曉過嗎?”


    寒箐湄秀眉微蹙,確實如此。


    “若真如他所說,曾消失過那麽多人,城主又與他們是一丘之貉,那麽這次城主為女兒比武招親,是否也是為了給那些有所圖謀的人提供一個更快捷的方法?


    同樣,如我之前所問,既然他們的房間在右側,那為何城主的房間卻要在最左側?他們是一夥的都知道,何必要在中間隔那麽多間空房來避這個嫌呢?”


    寒箐湄略一沉吟,提出一個想法:“許是那白帝城的城主擔心宗門來人問責,好借此來劃清界限,頂多是一個失察之罪。”


    “那又何必要親自答應放他們進來呢?完全可以借他人之口放入,為何偏偏代傳也是自己的口?”


    寒箐湄沉默了,她承認夜卿塵說得不無道理。


    “我試圖用靈識對那處房間探查,可那房間外的屏障似乎可以吸收靈識,雖無攻擊性,卻黏糊奇怪得緊。”


    夜卿塵自顧自喝了一口水:“他說得慷慨激昂,巴不得我們立刻就衝上四樓去,是真的想馬上手刃仇人,還是想甕中捉鱉?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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