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人還想說話,她加快語速:「你身上有食物嗎?沒有的話,你需要出門挖野菜,找食物,你難道在房子裏待一輩子,等著餓死?」


    女人眼角餘光看見院子裏青翠欲滴的白菜:「那裏不是還有白菜嗎?能撐一段時間了。」


    餘魚奇怪地望著她:「那是我種的菜,和你有什麽關係?」


    女人一時語塞。


    見房子主人開了門,原本以為她是個好心的小妹妹,沒想到竟然油鹽不進,還想讓她出去殺喪屍、自己找吃的。


    那她幹嘛跑出來?雖說他們有時候會打罵自己,但隻要話說得漂亮好聽、往地上一躺,起碼吃的有保障,也不用出去打喪屍。


    「拿著,跟我一起出去。」餘魚二話不說把鋼管塞進女人手裏,「如果你不去,我就把你丟出去,讓你一個人在外麵。」


    「……我知道了。」


    來福快步擠上來,撞到女人的腿,女人差點被嚇得沒握住鋼管,顫抖著跟在後麵。


    經過幾分鍾的耽擱,剛打開門便看見追過來的喪屍。


    它們的衣服已經刮掛得破破爛爛,蒼白頭發上滿是樹葉草屑,步履蹣跚地逼近,大張著嘴,漏出裏麵僅有的幾瓣牙齒。


    是留在村上的孤寡老


    人感染變異的。


    女人兩隻腳剛踏出大門,餘魚反手關攏,斷掉女人的退路,眼神示意她去解決孤零零落單的喪屍。


    女人握緊鋼管渾身顫抖,牙齒咯咯作響,步履蹣跚地走向目標,一時間竟比不出她和喪屍哪個走得更慢。


    餘魚上前幹淨利落地用砍柴刀斬掉離得最近的喪屍腦袋,來福緊隨其後,上前撲殺喪屍,尖銳的利齒直接咬斷喪屍脖子,腦袋咕嚕嚕的滾遠。


    來福得意洋洋地「汪」了一聲,扭頭撲向另一個喪屍,走到一旁看戲。


    餘魚緊隨其後,幹淨利落地解決掉下一個喪屍。


    現在僅剩女人一個人對付的喪屍。


    眼見著喪屍還差幾十厘米就碰到女人,女人帶著哭腔一個勁兒地後退:「你快、快來幫幫我。」


    「用你手裏的鋼管把它打退,或者踹它一腳。」餘魚站在一旁觀察,能夠隨時出手救她。


    女人胡亂揮舞鋼管,「砰砰」打在喪屍肩膀上,然而無濟於事,沒能阻攔它前進的腳步。


    「我打不倒它!你快來啊!」


    「你踢它的腿,把它踹倒在地。」


    然而女人根本聽不進去,滿臉驚恐地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喪屍聽見聲音更加興奮,前進的步伐愈發迅猛,眼瞅著黑漆漆的指甲就要抓到女人。


    說時遲那時快,餘魚一腳踹過去,喪屍瞬間倒地,趴在地上瘋狂扭動,想要爬起來,卻因為肢體僵硬屢屢失敗。


    「趁現在,殺了它。」


    餘魚把砍柴刀遞給女人。


    女人一個勁兒的搖頭:「不行…我不行的。我從來沒殺過人。」


    「喪屍不是人,是要吃了你的怪物。」砍柴刀固執地放在女人前方,「如果你不殺了它,等它爬起來,死的就是你。」


    「我、我我不敢……」


    「殺過雞嗎?」


    女人點頭。


    「就像殺雞一樣,你把刀砍向它的脖子,一下就好,很容易。」


    「真的嗎?」


    餘魚把砍柴刀塞進女人手裏,鼓勵道:「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女人深吸幾口氣,扔下鋼管,雙手握住砍柴刀,狠狠向下砍去——


    嘭!


    刀刃和脊椎相撞,輕而易舉地砍斷腦袋,喪屍頓時失去聲息,張牙舞爪的手臂垂落在地。


    女人短暫的失神後,眼裏神采飛揚,「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我成功地殺死了一個喪屍!」


    殺喪屍根本沒有那些男人說得那麽可怖和困難!她自己就能殺掉一個,小姑娘更厲害,一人幹掉倆。


    「對,你做到了。喪屍並不是不可戰勝的,當你有武器和勇氣,一定能戰勝喪屍。」餘魚從她手裏接過砍柴刀,「鋼管你拿。」


    女人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謝謝你。」


    來福鄙視地看了女人一眼,走到餘魚身前:「汪汪汪。」快迴家。


    「先迴去。」餘魚拿鑰匙打開門,「明天一早再處理喪屍屍體。」


    「噢,好。」女人雖然不懂為什麽,但乖乖地跟在餘魚身後進了院子。


    餘魚打開一個小功率的燈泡,登時照亮院子一角,她這才瞧清楚女人的相貌。


    女人看起來莫約三十多歲,麵黃肌瘦,衣不蔽體,身體上有許多青紫傷痕,手背青筋鼓起,瘦成竹竿的手指緊緊握住鋼管,就像握住了生的希望。


    「東西放牆角就行。你睡底樓的房間,沒有鋪床,你暫時將就一下。」餘魚帶著女人看了房間,「你可以先休息,沒事不要亂逛。」


    說完她帶上房門,先去院子裏給來福投餵了一根火腿腸,接著去的菜地裏拔了顆大白菜,洗淨切好,用礦泉水煮熟,除了鹽巴什麽都沒放。


    餘魚端給女人:「菜不小心煮多了,剩下的這些你吃,吃完放房間裏,我明早來收。」


    「啊?」


    女人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餘魚出去,關上門,唯有碗裏的熱氣撲騰到臉上,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大概是水汽氤氳,衝上來時濡濕了眼眶,女人抹了抹眼角,在黑暗中低聲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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