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搞清楚了事情,且還「冒失」地打破安靜。


    「哎呀呀,這是哪位?長得和周若木好像啊——」


    靈犀轉過身來,佯裝驚訝,瞧著周擇木,往後指了指周若木。


    「難道——你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周擇木嗎?」


    說實在的,周若木和周擇木兩人並不算十分相似,甚至還沒有周擇木和周良相似。


    周擇木和周良是外貌有兩分相似,配上長期以往的相處,神態的同步,倒是讓人很快能聯繫上那兩分相似,於是輕而易舉地推斷兩人為兄弟。


    而周擇木和周若木雖然是五六分相似,但兩者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以至於讓人根本無法在第一眼識別。


    這也就是鬼頭一開始沒有發現這件事的原因。


    而炸王則是因為和兩位都相處時間不夠,自然也無法識得。現如今兩人同處一室,又被這句咬字清晰且異常大聲的話語給提醒了,下意識地反覆迴頭進行來迴對比。


    在炸王頭轉成陀螺之前,他可算是接受了這個對他來說格外悲慘的事實——這倆坑了他的殺千刀,果真他媽的是兩兄弟!


    靈犀這句話不僅讓炸王感到悲催,還惹怒了不少人。


    就比如,這會兒子周若木是真想把這異獸給綁迴原本的地方了。


    但周擇木率先開口接話了。


    他是半點沒有落入下風,笑眯眯地瞧著靈犀開口反擊道。


    「欸,難道你就是帝國心心念念的那隻異獸嗎?怎麽會在這裏呢?」


    靈犀被噎了一下,眯著眼心想,不虧是兩兄弟,都一樣讓人討厭!


    「這不是被你哥抓來的嘛。」


    靈犀一邊說,一邊朝周擇木徑直走去。


    周若木被靈犀襲擊了好多次,已經知曉這異獸的破德行。


    他擰著眉,趕忙上前。


    但靈犀就是怕周若木阻止他,所以走得很快。


    就在他快要走到使用能力範圍的時候,忽地被攔截了。


    攔截的人不是周若木,而是一直站在周擇木旁邊的芒寒。


    芒寒兩步上前擋在周擇木之前,一臉寒涼地瞧靈犀。


    「滾開。」


    雖然是擋住了,但按理說這個距離也能看到芒寒的思緒。而奇怪的是,看不到。


    這並不是說他的思緒空白,而是窺不到他的任何思緒。


    空白和透明是不一樣的。打個比方,把滿是壁畫的牆替換成空白白牆和壁畫消失不見變成透明,這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


    靈犀眯著眼瞧著芒寒,眼神滿是探究。


    周擇木扒拉了一下芒寒,微微探出頭,勾起唇對靈犀道。


    「你這異獸,怪猴急的,咱不能好好得發展感情嗎?這可是第一次見麵呢。」


    靈犀被周擇木的不要臉給氣得黑了臉,半天才道。


    「你這人類,有了異獸,還到處撩撥。」


    已契約異獸不會靠近非契約者外的人類,而芒寒這樣,自然能知道芒寒是周擇木的異獸。


    周擇木瞄了眼芒寒,剛想說些什麽,被搶先了。


    「這是你異獸?」


    周若木問。


    這話一出,全場人都瞧向周若木。


    周擇木瞥了一眼之後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但又覺得視線無處安放,於是放在了麵前的芒寒。


    正巧,芒寒也瞧向他。這迴不是因為感受到了周擇木的視線才迴看過去,而是特意在瞧完周若木之後去看周擇木。


    他為什麽這樣瞧我?他在擔心我?


    周擇木想。


    他又怎麽知道?我表情泄露了什麽嗎?


    周擇木垂眸,幹脆看向地板。


    周擇木不發話,其他人也沒替周擇木迴答。


    周若木頓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


    這安靜的場麵,在靈犀眼裏看來卻大相逕庭,除去看不見的芒寒,在場所有人的思緒都很複雜。這對靈犀來說,活似是近視眼瞧各色電影的放映,對每一樣都感興趣,但死活看不了高清版。


    周擇木從光滑的地板窺各色神態,忽地就瞧到了角落的鬼頭,才想起正事來。


    他飛快整理了一下思緒,抬眼望向鬼頭。


    周擇木臉色如常,好似沒有發生剛剛的冷場似的。他勾起唇笑,神情放鬆得好像這是自己的地盤。


    「呀,鬼頭,你不出聲我都差點忘了你了。」


    鬼頭一臉崩潰,隻想去死。


    他雖然之前有懷疑周若木和周擇木有關係,但沒想到周若木是用異獸的能力讀取了他的記憶才發現周擇木的。怪不得周若木硬要邀請周擇木來,也再沒有綁住自己。


    但現在這場景,擺明了兩者不是什麽故人重逢的喜悅,而且周擇木的表情還格外不對勁。


    鬼頭現如今十分後悔,讓周若木提前得知了周擇木的身份,才害得周擇木現在被迫麵對。


    但周擇木現在可不算是兩難,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學了失傳已久的川劇變臉,霍然換了張臉。


    周擇木走到鬼頭麵前,頭一迴不嫌棄鬼頭髒兮兮的臉,一手勾過來,若無其事朝周若木說道。


    「貨到了,人能帶走吧?」


    鬼頭被勾了個踉蹌,聽到自家老大的這番話,又是個腦補帝,自覺他是為了自己忍辱負重,於是愧疚得紅了眼眶。


    他在周擇木的手肘下遠遠瞧向蘇乘,胡亂給自己加戲,認為蘇乘也是個口是心非的傢夥,於是便晉升為濕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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