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燁安靜地看他吃掉最後一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我估計得開到下午,等我迴來。」


    隋燁走之後,空間突然安靜下來。


    付斯懷在床上漫步目的癱了好一陣,直到頭痛略微消減一些,才坐起身來。


    他把吃完的餐具收拾好,拿到廚房清洗幹淨,然後將昨天換下來的衣服也一一放進洗衣機裏。實在沒事可做,洗衣機的機械聲響起,付斯懷本打算給楊錚發條信息,突然又想起這個時間對方應該正在上課。


    斟酌了半刻,付斯懷還是把手機放下了。徹底清閑下來後,思維就開始逐漸衍生,大腦愈發淩亂起來。


    時而是楊疏芸視若無睹的眼神,時而是隋燁在他麵前,鄭重其事地說:「向我許願。」


    每當心裏碎掉一片,就好像有一股力,又粘迴來一片。


    付斯懷沒什麽願望,可是他很疲倦。


    疲倦到什麽都不想做,什麽都不想去思考,什麽都不想問。


    正當付斯懷發呆時,突然聽到客廳門被打開的聲音,他以為是隋燁去而複返,隨口問:「你有什麽拿掉了嗎?」


    沒有人迴話,但進門的聲響還在繼續。


    付斯懷有些疑惑,出了房間門,跟客廳門口剛闖進來的阮存希麵麵相覷。


    「我以為屋裏沒人呢,蔣元跟我說隋燁開會去了,」阮存希不愧是公眾人物,很快就反應過來,「早說的話我多少敲個門。」


    這還是付斯懷第一次單獨見阮存希,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迴應,隻能問:「有什麽事嗎?」


    「不是故意打擾你啊,」阮存希已經相當自然地脫鞋進來,「我主要是緊急避險,有人追到我家裏來了,躲都躲不及,隻能逃路。」


    「隋燁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阮存希坐到沙發上,自行從包裏掏出一個充電器,給手機接上了電,「像他這樣冷血無情的人,知道了就不會讓我進來,免得讓他也沾上麻煩。」


    阮存希坐在沙發上,不知跟誰打起了電話,聽起來似乎跟對麵有所爭執。付斯懷絲毫不想偷聽對方的隱私,但阮存希越說聲音越大,付斯懷還是聽見他似乎跟片方的人在吵鬧。


    這個場景突然讓付斯懷想起很久之前的一段時間,他一度以為阮存希跟隋燁之間的戀人之間的爭吵。


    秉著待客之儀,付斯懷去廚房沏了杯茶,拆了一包全新的餅幹,放進碟子端給了阮存希。


    阮存希剛掛掉電話,看見端過來的東西,仿佛川劇變臉,突然又由陰轉晴,頃刻之間變得相當開心:「謝謝,跑路得太快,剛好沒吃早飯。」


    大概是之前誤會了麵前這個人,付斯懷對他莫名有種愧疚感,以至於此刻突然生出一種服務態度。


    「那你要吃點什麽不?」付斯懷問,「我可以做。」


    「隨便什麽,」阮存希看起來非常感動,但嘴上一點沒客氣,「飯,有湯最好,有肉更佳。」


    付斯懷接到這莫名其妙的訂單,倒也沒嫌麻煩,在冰箱裏隨便找了點東西,沒有什麽買好的菜,隻有常年存放的冷凍肉,於是隻能簡單弄了兩個簡單的菜。


    弄完出去阮存希竟然已經自覺地在餐桌前做好,等待食物的時候看起來人畜無害。他今天很講究地穿了一件看起來非常昂貴的白色針織衫,已經提前脫掉了。


    「簡直了,」阮存希對這幾道簡單菜品非常期待,「好久沒見到人做的菜了。」


    付斯懷端菜的手有一絲顫抖。


    「一般片場都是盒飯,我媽也不會做菜,我也不會做菜,」阮存希已經等不及夾了一口,「跟外賣吃起來真像。」


    「這是誇獎嗎?」


    「當然,」阮存希說,「外賣是我心裏餐飲的最高標準,因為是我挑的,比酒店宴會廳的好吃多了。」


    不知怎麽,麵對仿佛迴家般自然的阮存希,付斯懷也覺得放鬆很多,雖然上午吃了不像鬆餅的鬆餅,還是添了雙筷子也坐下吃起來。


    「來都來了,」阮存希邊吃著,突然用一句萬能開場,「我順便問一句,你跟隋燁是......和好了嗎?」


    付斯懷筷子在空中頓住。


    好像現在什麽都是似是而非,他自己也說不明白這一切。


    「我也不知道。」付斯懷實話實說。


    「懂了,拉扯,」好在阮存希沒有追問,他有一套自己的理解,「正常,我每次看劇本,總得拉扯幾十集的。」


    也許是昨晚疲憊,所以現在依舊沒什麽精神,又或許是麵對阮存希這樣的人,莫名多出一種鬆弛感,以至於付斯懷想轉移話題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袒露了心聲:「其實我以前以為你們是一對。」


    「噗——」


    阮存希一口湯噴在桌上,付斯懷拿紙替他擦掉了。


    他這次是真被嗆到了,邊咳邊不可思議道:「怎麽會有......這麽......歹毒的想法?」


    付斯懷有些尷尬道:「就看了些新聞,然後不知怎麽就——」


    「我就說新聞害人呢,」阮存希迫不及待打斷他,「親愛的,你要知道,自從他小時候第一次因為遙控汽車跟我打架開始,他在我心中別說對象了,就跟街邊搶包子的狗沒什麽兩樣。」


    付斯懷不自覺笑了:「這麽久的事情你還記得。」


    「豈止記得,簡直曆曆在目,耿耿於懷,」阮存希憤懣地說,「他當時一爪子抓在我左臉上,差點毀了我未來的演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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