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丞相,”陸鎮安看著葉狄急忙行禮,一旁的夏冰冰雖然不情願也還是向著葉狄行禮,旁邊的葉瑩拉著她離開,葉狄將二人迎進裏屋,他示意下人不必跟進去伺候,隻有三人一起進去。


    “上官國師,聽聞你偶感風寒,身體可有所好轉?”待三人各自坐定之後,葉狄摸了摸扶手,才開口問道。上官渝和陸鎮安隱蔽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上官渝伸手笑了笑,“多謝丞相大人關心,老夫年歲大了,不如以前了。”


    陸鎮安則默默的低頭喝茶,按理來說他是應該不能來的,但是師傅執意讓他帶著冰冰一起來,他也不好忤逆師傅的決定。


    “鎮安,怎麽沉默不語”葉狄看向低頭把玩茶杯的陸鎮安,壓下心中不滿。陸鎮安笑著看向葉狄,“兩位長者說話,鎮安不好插嘴。”葉狄看了一眼上官渝,“況且鎮安也擔心言多有失,話語中有些得罪的地方,還請丞相多多包涵。”


    “現在突厥事緊,鎮安你長期在邊塞生活,你看好耶律家能還是阿史那家。”葉狄暫且放下心中的不快,陸鎮安看了上官渝一眼之後,看到上官渝給予鼓勵的眼神,陸鎮安認真的看著葉狄,打起精神迴到,“阿史那家從漠北發源起家,耶律家漢化最深,不過塞北傳言,耶律家曾經曾派使者去西域暗中與高昌,龜茲諸國貿易往來。很難說,但是阿史那家逐漸腐化墮落,想必也忘記了突厥人應有的狼性的狠心。”


    “不過耶律家也好,阿史那家也罷,始終對北方邊城威脅巨大,但現在大秦內憂更甚,當務之急更是兼修內功,才是外拒突厥。”


    葉狄見他迴答的有理有據,不由得心中高看一眼,心中便起了考校之心,“那現在朝廷有幾件當務之急?”


    陸鎮安沉吟一番,“現在朝廷經過陛下勵精圖治,民生漸漸恢複,門閥士族元氣大傷,陛下即位之初能順利實施新政。不過新政隻有三個小問題,宗室力量減弱,民間暗流湧動,還有...”接著說了一半,話又咽了下去,“我也是胡說幾句,妄議朝政,想必陛下對當今朝局必有把握,我一介小民,說這麽多已是妄議了。”


    葉狄低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可惜鎮安你早早投入行伍之中,可惜了。鎮安你前途不可限量啊,哈哈哈,喝茶。”上官渝滿意的看著陸鎮安,葉狄便不在考校陸鎮安了,和上官渝交流起其他事情。


    通往天雲閣的小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著,馬車裏的窗簾被風掀起,依稀看到是一個披著狐皮大氅的青年人靠著馬車側壁,“少爺,夫人已經先到天雲閣和先懷夫人取得聯係,咱們小住幾日,便蜀地沒然後南下暹羅,據可靠的消息迴稟,夏公子已經抵達明州,準備在那裏繞道,南下暹羅。”


    青年人臉色陰鷙的望向窗外,“東西都處理幹淨了嗎?”奴仆恭敬的說道,“得到閣主消息後,我們立即將各種信件燒毀後倒入河流裏。各種細軟分批藏在成州城中各處暗點,以待來日。”


    青年人緊了緊身上大氅,“到了天雲閣,記住叫我陶公子,別漏嘴了。”奴仆點點頭,隨即靠在馬車的另一側閉目養神。


    “可惡,慢了一步。”隆武帝氣憤的將手中的書摔在地上,密偵司的人在清雅消小築的廢墟中搜尋了好幾個時辰卻一無所獲,想必是提前得到了風聲,可是消息是從何處走漏的呢,隆武帝按下心中的憤懣,緊皺眉頭,細細思索對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狄便放下酒杯,看向陸鎮安,“鎮安,今日特意邀請國師前來,是想請國師做個見證。”見葉狄放下酒杯,桌上的其他人也紛紛停手,靜靜地看向他,“我這一生啊,命途多舛,年輕時被突厥擄走,幸得恩人相救,勉強撿迴一條性命。後來得陛下賞識,從潛邸時候輔佐陛下至今,葉狄唯有以死相報知遇之恩。可惜膝下隻有一子一女。葉贇性格乖張,得罪了不少人。瑩瑩呢,直爽大氣,可惜是個女孩兒。所以,我和國師商議,待瑩瑩行過及笈之禮之後,你們便成親吧。”


    陸鎮安緊緊地抓住一旁想站起來扭頭就走的夏冰冰的手,他咬了咬嘴唇,“謝謝丞相大人的厚愛,隻是鎮安自幼由師傅撫養長大,婚姻之事應有師傅點頭應下才是。”


    上官渝輕歎了一聲,“我替你應下了,葉姑娘的庚帖由我收著。”陸鎮安不由得失神起來,想再要說什麽,卻發現自己怎麽也說不出口,隻能緊緊的握住夏冰冰冰涼的手,一時間沒有說話。


    葉狄見狀,猛的灌了一口酒,“我家瑩瑩雖然不是身世顯赫,但是仍是我葉某人的掌上明珠。我知道你早有婚約,但是瑩瑩執意要嫁與你,我也隻好同意了。這位姑娘,我知道你與鎮安感情甚篤,但是瑩瑩也與鎮安感情深厚,姑娘,是否顧全大局?”


    夏冰冰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是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心如刀絞,她默默的點點頭,隨後撲入陸鎮安懷裏低聲啜泣。葉瑩雖然於心不忍,但是眼神中的欣喜難以掩飾。


    七年前,天雲閣。


    陸少雄獨自在院中揮舞寶劍,練習劍術。突然他抽了抽左耳,收起寶劍,一個輕盈的身影從院落外的樹上,落在他院落圍牆上。陸少雄仔細打量了對方,不由得收起警戒心。


    “又是你,葉姑娘。”陸少雄對著院牆上的身影說道,“不會是冰冰和你有打架了?不過你也不能一打架,就往我院子裏躲吧?”


    葉瑩調整了一坐姿,翻了翻白眼,“誰和那個家夥打架了,隻是我心情不好,又不知道去何處散心較好,所以才過來的。”說著還朝著陸少雄做了一個鬼臉。


    陸少雄懶得理她,若是讓冰冰知道了葉瑩喜歡待在他這裏,不免得又是一頓暴打。葉瑩叫住了想要迴屋歇息的陸少雄,“喂,我聽夫人說,國師要派你我去西域護送貴人返迴長安,一路上多多照顧了。”


    “為何是你?”陸少雄脫口而出,瞬間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以夏冰冰那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格,一向不入先懷夫人的法眼,即使先懷夫人對夏冰冰寵愛有加。


    葉瑩看著陸少雄難得懊惱的拍了拍自己腦袋,不由得吃吃笑出聲來,陸少雄漲紅了臉,長吐了一口氣,決定將葉瑩視如空氣,繼續揮舞常長劍起來。葉瑩也不由得不在傻笑,而是靜靜地觀賞他練劍,直到尋她的聲音由遠及近,她才起身施展輕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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