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噠?」


    ……


    尖叫聲此起彼伏,剛剛差點打起來的師兄們也不爭辯了,統一停下來,準備跟在大師兄後麵蹭頓好的。


    *


    次日一大早,戎鈴枝便隨著芙蕖和昆吾峰的弟子去了主峰。


    各個峰的代表弟子早已到列,人群之中,還有幾個熟麵孔。


    一個就是數日不見的李蘭衡,他倒是收斂了不少。與從前少年意氣到狂妄的模樣不太相符,沉穩多了。


    芙蕖見戎鈴枝的目光在李蘭衡的身上停了一會,敏銳地察覺到不一樣,便問:「你認識他啊?」


    為了不多生事端,戎鈴枝隻輕輕說了句:「幾麵之緣。」


    應該算互不虧欠吧?


    李蘭衡雖然欺負過他,但他也已經利用他做了一些事情,扯平算了,就當個陌生人。


    畢竟他也不想有那麽多仇人。


    芙蕖嘖嘖兩聲,評價道:「這個李蘭衡好像來自西南邊的某個隱世家族,有些天賦,隻可惜不長腦子,行事還張揚,喜歡把別人當神供著。竟然還把褚岫當偶像?我都要吐了,真是腦子有病。」


    她話音一轉,說:「不過,最近倒是正常了點,不知道受什麽刺激了。」


    戎鈴枝沒接這個話,隻是挑了下眉,故意問:「那師姐會把別人當神嗎?」


    「不會。」少女雙手抱劍,她長相清冷,此刻微微不屑的表情,讓眉心的紅痣顯得更加孤傲。


    她說:「我便是自己的神。別說是褚岫了,就是修仙界人人敬仰的封眠,在我這也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


    大家都是凡人,何必造神呢?


    「你說的對,這世上哪有什麽真正的神啊。」戎鈴枝悠悠嘆了口氣,「就算是天上的神。那一開始也是凡人,都有七情六慾的,和人有什麽差別。」


    兩人說著,話裏提到了一個討厭的人。


    下一秒,那個討厭的人就出現在了路的盡頭。


    褚岫斷了一條腿,還強撐著讓師弟們扶著他來了。


    這樣滑稽的畫麵,惹得在場許多弟子都議論紛紛。


    「嘶,他果然來了。」


    芙蕖冷冷地哼了一聲,「就知道,褚岫這老狗知道封眠帶隊,爬也要爬過來。」


    褚岫雖然穿戴規整,但斷了的那條腿實在顯眼,自是有些狼狽的。


    戎鈴枝抿唇,好整以暇地看了眼褚岫。


    少年的唇角止不住地翹起,小表情透露著點得意。


    想起之前褚岫對他的狠毒,便有些快慰。


    你所求之不得的白月光,


    被我這個小替身又親又摸啦。


    還是心甘情願的哦。


    嘿嘿。


    第88章 封道君露麵


    雖然心裏特別得意,但戎鈴枝表麵上還是非常的平靜。他躲在芙蕖後麵,盡量將自己隱匿在人群之中。


    褚岫這個瘋子,他還是避著點好。


    不過,褚岫倒也顧不上他。


    渴望的目光在人群裏逡巡片刻,顯然是在尋找帶隊的封眠。


    隻是封眠還未出現,他也隻能悻悻收迴目光,眼睛裏略微有些不耐。


    此時的褚岫還沒有那麽瘋,他極會維持與同門之間的情誼。雖然很不屑,但還是溫聲對攙扶他的弟子說了句謝謝。


    裝模作樣的樣子似乎真的是個關心同門的好師兄,可惜芙蕖和戎鈴枝都知道他的真麵目。


    兩人不約而同地嘁了一聲。


    芙蕖挑眉,淡淡說了句:「生活無趣乏味,老狗裝扮人類。」


    戎鈴枝佯裝震驚,喃喃道:「林蕭,你……」


    在心裏默默為她豎起大拇指,好嘴,真想暫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聲音太大,吸引了周圍的一眾目光。


    就連被師弟架著的褚岫都轉身看過來。


    但是當他看到芙蕖的那一瞬間,又快速轉了迴去。


    他自然明白那是芙蕖罵他的,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因為任何的差錯,導致他錯過封師兄。


    至於芙蕖這個……他眼神幽暗。


    不就是憑著璿璣門耀武揚威?早晚有一天,他要顛覆這個世界,將這個不可一世大小姐狠狠踩在腳下。


    「快看,封道君來了。」


    「此次竟然真的是封道君親自帶隊。」


    「是因為今年的天靈山茶會嘛,它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不知道啊。」


    ……


    順著眾人的聲音,褚岫快速地抬起眼睛,在目光觸及到那人時,幽暗陰冷的眸光化作一片炙熱。


    封眠身穿青色道袍,是宗服的製式,隻是衣襟下擺繡了精緻的白鶴,看起來風骨卓絕卻又無比尊貴。


    素衣玉冠,身後負長劍。


    一雙眉眼如山巒般深邃,看盡這世間情愁,神明般的淡漠。


    封師兄……


    褚岫簡直無法克製自己內心的喜悅,望向那高不可攀的神明時,神色中的炙熱與貪婪簡直無法遮蓋。


    僅僅是這麽遠遠地望著一眼,便覺得此心安矣。


    至於更多的,褚岫慢慢地展露笑意,他早晚會登頂修仙界,無論是權力、成神和封師兄,他都要。


    而封道君從始至終,都未注意到人群中的跳樑小醜。


    他微斂眼睫,不動聲色地搜尋著人群中的熟悉麵孔。


    終於在那個紅痣清冷的少女後麵,發現了數日未曾見麵的戎鈴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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