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


    尤利西斯傾身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手腕,伊容用手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別亂蹭。」


    尤利西斯閉著一隻眼睛笑著躲了躲,他咬住伊容手裏的草莓派,朝對麵的人笑了笑,坐迴自己的椅子上。


    「吃主人剩下的食物,尤利西斯像不像伊容養的小寵物?」


    伊容看著他把剩餘的糕點吃完,他將桌子上的熱牛奶一併推給他,自己隻端起桌子上的茶抿了一口,問道:「尤利西斯,你在撒嬌嗎?」


    尤利西斯看了眼被推到自己麵前的牛奶,端起來一口喝盡,他側了側頭,拖長了聲音笑著問道:「不可以對伊容撒嬌嗎?」


    他藍色的眼睛亮亮的,發尾鬆鬆地垂在肩頭,看起來就像童話故事裏天真善良的小王子,伊容瞥了他一眼,他知道尤利西斯又在假裝這種純真的樣子了,伊容心想:他裝出來的模樣,真的很像一隻波斯貓。


    他暗暗地嘆了口氣,道:「尤利西斯,吃飯吧。」


    「好。」


    尤利西斯做了兩人份的早餐,可兩個人各懷心思,都沒有吃多少,伊容坐在桌前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慢慢地喝了幾口茶,尤利西斯幾次看向他,都沒對此多說一句話,溫馨的假象塑造起來太難,它需要尤利西斯給出所有的東西,展現出他最低賤的人格,但打破這些假象,或許隻需要尤利西斯一次的「多管閑事」。


    以往伊容不怎麽搭理他的時候,尤利西斯樂得用這些亂七八糟的閑事去吸引他的注意,故意提他受傷的左腿,或者在他夜晚工作的時候給他送上一碗湯麵,為了約伊容出門「約會」,他說過無數次謊話,尤利西斯已經記不清伊容多少次抓著他的頭發用力磕在地上,這樣到最後得到的也隻不過是臉上紅腫的巴掌印,和被熱水或菸蒂燙傷的皮膚。


    尤利西斯細細地咀嚼著嘴裏的糕點,想到這裏反而輕鬆起來,他伸手拿過伊容麵前那杯喝了十分鍾都沒喝完的茶,故意咬著伊容喝過的地方,伸出舌尖來舔了舔。


    伊容見狀隻是拿手指了指他的嘴,道:「沾上東西了,擦一擦。」


    尤利西斯用紙巾抹去他故意留在嘴角邊的碎末,然後站起來向伊容伸出了手。


    「親愛的,我們出發吧。」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交握著手指走在冰天雪地裏,陽光略微有些刺眼,有點要迴暖的跡象,他們手拉著手走到一個分叉路口,尤利西斯在他的右手邊街角看見了那家他一直青睞的花店,即便是冬天,櫥窗裏的鮮花依舊生機勃勃,十分漂亮。


    藍色的玫瑰花映照在窗子上,和玻璃窗外的冰花相得益彰,尤利西斯鬆開手,迴身將伊容黑色風衣的係帶打緊了一點,伊容垂眸看著尤利西斯俯下身來的樣子,伸手安撫性地摸了摸他毛絨絨的腦袋。


    尤利西斯歪頭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後直起身來,他站在伊容的麵前,笑吟吟的樣子絲毫不像是一個即將走向死亡的叛國軍官,他上前半步,問道:「親愛的或許需要一個離別吻?」


    伊容眼皮跳了一下,他退後一步,道:「少將,我可不需要那種東西。」


    尤利西斯隻微微沉默了一秒,隨及便笑著抬起眼眸,輕輕道:「好吧。」


    往往吻和擁抱這種東西,是尤利西斯做夢都想要的,但卻不是伊容所需要的範疇,到現在為止,他好像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做交換了。


    尤利西斯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他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痕跡,但冷風吹過,還是陣陣的疼,他將手指蜷縮在一起,末了又鬆開,抬起手故作輕鬆地搖了搖,對著麵前的人輕聲道:「那我走啦?」


    伊容看著他,忽然道:「送你一個。」


    下一秒額頭上傳來冰冷的觸覺,尤利西斯驚訝地睜大眼睛,他捂著額頭愣愣地退後兩步,甚至差點兒打滑摔倒在僵硬的雪地裏,伊容伸手扶了他一把,道:「小心一點兒,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用力咬了咬舌尖,這幾天他以一個想要討好主人寵物的身份自居,其實除了這個身份,他也想不到別的能更好地待在伊容身邊的理由了,可是……可是……


    別讓他誤會伊容真的愛上他了呀……


    他會捨不得走的。


    尤利西斯愣愣地眨了眨泛酸的眼睛,他慢半拍地看向伊容,試探著問道:「……親愛的不如再送我一個?」


    得寸進尺,伊容最討厭了,作為寵物可以給主人暖床,可以展露肚皮哄主人開心,但假如恃寵而驕的話,是一定會被毫不留情趕出去的。


    伊容聞言嗤笑了一聲:「滾。」


    「哦,好。」


    尤利西斯微微笑起來,這樣才是正常的嘛,伊容他或許會記著一隻寵物的功勞的,但假如伊容真的愛上他了,他會捨不得叫伊容麵對他悽慘的死狀的,他拍了拍袖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走進了那家花店。


    ……


    「伊容長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耶夫卡原本正襟危坐地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法律條文,牆壁上的錦旗是他自工作起無一敗訴得到的輝煌勳章,作為帝國司法官的兒子,他無疑繼承了他父親所有的天賦,耶夫卡年少輕狂,他走遍帝國的每一個角落,為無數人在法庭上申辯,向來都遊刃有餘,從來沒有一個案子讓他覺得棘手過。


    可是伊容在這天清晨推開了他律所的大門,平靜地向他訴說了來意,耶夫卡縱橫法律界不過五六年,可接到委託人說是審判庭的案子,這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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