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絳:「棄權。」


    萊恩:……


    好小子。


    「不錯,有勇氣,都敢反駁我。」萊恩笑笑,在溫絳名字後麵打了滿分,「敢於同規則抗爭,也是一種勇氣,我知道你們混娛樂圈的,以後必然少不了各種奇怪的、不合理的規則,學會對這些規則說『不』,也是你們人生的必修課。」


    眾人:好好好,人生導師。


    剛結束了死亡獨木橋,眾人又被帶到了一處六米高的坡道旁……


    坡道不僅高,角度也大,幾乎呈現九十度垂直,表麵鑲滿了粗糙的石塊,中間垂下一條麻繩。


    規則是以麻繩為抓力點,靠著石塊作為落腳點在最短時間內爬上坡道。


    依然沒有安全繩,但這次節目組在坡道底端鋪了安全氣墊。


    還不等教練開口,艾瀾又是一馬當先沖了,穩穩通過後教練對他的體能點頭稱讚。


    相較於艾瀾,其他人就顯出幾分笨拙,又菜又怕,膽子特別小的往下看一眼都差點厥在半道。


    艾瀾僅用了一分不到的時間就爬上坡道頂端,剩下的人大概是他四五倍的用時。


    現在,隻剩下溫絳和霍卿章二人還沒爬。


    霍卿章讓溫絳先上,他在下麵接應他。


    雖然看起來極具挑戰性,但真爬上去後溫絳才發現,好像也沒難麽恐怖,隻要不往下看就能很大程度減少恐懼值。


    腳下有霍卿章和安全氣墊,頂上有其他嘉賓朝他伸出手等著接應他。


    隻是在攀爬過程中,溫絳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但仔細一聽,大概是繩子受力緊繃而發出的聲音。


    他順利爬上坡道頂端,向下望去。


    霍卿章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精壯勁悍的小臂,從他淡漠的表情看來,從容不迫絲毫不慌。


    溫絳不禁懷疑,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令這男人感到恐懼的事物存在麽?


    看著他永遠泰然自若的臉,溫絳露出了欣慰的笑。


    這大概就是一位父親,帶給人的充足的安全感。


    就像自己的爸爸一樣,他雖然瘦瘦的又斯斯文文,但隻要牽著他的手,世間一切都無所畏懼。


    這是一種獨屬於「父親」的力量。


    隨著教練的哨聲響起,霍卿章抓住了繩子末端,單腳踩上石塊凸起,像一個專業的攀岩選手。


    溫絳捏緊拳頭,在心中暗暗為霍卿章加油。


    霍卿章動作優雅又不失利落,很快爬到了坡道中間位置。


    溫絳在心中為他默默讀著秒數,照這個速度繼續,霍卿章將會穩穩將第一收入囊中。


    「等……」倏然間,一旁的景琛發出了一個奇怪的單字。


    但沒等他說出接下來的話,眾人忽然聽到「啪」的一聲悶響,像是什麽斷裂的聲音。


    接著,眾人視線中出現了一截斷掉的麻繩,順著坡道急速下滑,快到隻剩殘影。


    「等等!繩子斷了!」景琛終於喊出了剛才想說的,但為時已晚。


    霍卿章手裏抓著斷掉的繩子,身體貼著亂石凸起的坡道快速下滑。


    溫絳心裏猛地一跳,立馬條件反射性地趴下身子想去夠那半截麻繩,但最後探出坡道的手隻抓住了空氣。


    人群中發出一陣驚慌失措的唿聲,節目組工作人員個個猛地起身朝這邊跑來。


    直播間的觀眾連發彈幕的時間都沒有,跟著在屏幕前發出陣陣驚唿!


    石塊摩擦皮肉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霍卿章眼疾手快扔掉麻繩,一隻手緊緊扒住一塊凸起的石塊,手背青筋暴起,指節浮現蒼青色。


    「代表鬆手!」陳導嚇壞了,趕緊示意他鬆手往氣墊上跳。


    霍卿章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地麵的安全氣墊隻有三米高,隻要鬆了手就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但他好像沒聽到導演的喊聲,定了定神,另一隻手緩緩摸索上去扒住另一塊石頭。


    頭頂是白花花的太陽,以及向他伸出手的嘉賓們。


    逆光看過去根本看不清眾人的表情,但他能想像出位於人群中心溫絳的臉。


    恐怕,這孩子又要掉眼淚了。


    誠如霍卿章所想,溫絳隻差一點點,眼淚就要從眼眶裏蹦出。


    霍卿章做了個深唿吸,在眾人請他下來的喊聲中,他毅然決然放棄了繩索,隻靠著石塊為落腳點,淡淡說了句:


    「沒事。」


    不能放棄,他要房間分配權。


    手臂傳來劇痛,眼中殷紅一片。


    流血了。


    所有人的心都在此刻懸停高空,屏住唿吸失去了思考能力。


    屏幕前的霍老爺子看到這一幕,呆滯許久後連吞兩顆降壓藥。


    當霍卿章爬上坡道頂端後,工作人員忙圍上來查看情況。


    他的手掌以及手臂內測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擦傷,最為嚴重的還是手臂內測被尖銳石頭劃破的傷口,不算深,但出血量多。


    醫生幫忙清洗傷口,霍卿章隻淡淡掃了一眼傷口,隨即抬頭,穿過人群看向楞在原地的溫絳。


    與其說是發愣,不如說是不知所措,泛紅的眼尾有泫然欲泣的痕跡。


    霍卿章抿起嘴角。


    怎麽,擔心了?


    他現在最該擔心他的傷勢,但他最關心的還是:「我用時多久。」


    教練看了眼計時器:「一分二十九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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