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幹什麽呢?」他反問。


    唇邊噙著的笑意加深,戲謔一閃而過。


    夏曉曉心緒莫名亂了拍,迴過神,向後退了一大步。


    「鬼知道你幹什麽!」


    這話從嘴中說出後,她嚇了一大跳。


    不是被別人嚇的,是被她自己給嚇了一跳。


    她隻是想和路譚拉遠點距離,可鬼使神差,說出來的語氣聽上去居然有幾分嬌嗔的意味。


    「嗬。」懶散的輕笑響起。


    聽見路譚的笑聲之後,夏曉曉越發無地自容。


    她就像落荒而逃一般,飛速開門,關門,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紊亂的心跳卻始終無法平複。


    門外,路譚沒動,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嘴角的弧度隻上不下。


    第067章


    漆黑的天空望不見半點星光, 暗黃的路燈光圈下,飛蟲圍繞在僅有的光線,除此, 再無半點生命的跡象。


    李瑜日複一日地走著這條迴家的小路,看著路邊的垃圾換了一批又一批,卻鮮少有人打理。


    這個城市最邊緣的街巷, 就是她現在的生活——髒亂、壓抑、寂寥。


    直到一通陌生的電話,打破了李瑜死寂般的生活。


    她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 隻以為又是什麽推銷房屋的騷擾電話。


    畢竟現在,還能有誰會給她打電話呢?


    李瑜不禁又開始迴想起了那段如蜜般甜膩的日子,她每天都會想起的那個人。


    隻不過, 一切的甜蜜都是假的。


    她自嘲般扯了扯嘴角,迴過神後電話鈴聲出乎意料地還在響。


    今天的騷擾電話倒是蠻有毅力的。


    她這麽想著,鬼使神差地接通了電話。


    而當時的她怎麽會想到,就是這一通電話,讓她接下來好幾頁都不曾闔眼。


    李瑜當晚睜眼到天明,即便眼睛熬出鮮紅的血絲, 也沒有半分休息的意識。


    她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惡補完了《戀愛小屋》的所有正片加部分徐正為cut的直播錄屏。


    一開始, 李瑜對電話內的那人所說的話不以為然,隻不過網際網路大數據非常恐怖, 在她打開常看的短視頻軟體打算久違放鬆放鬆的時候,就刷到了這檔節目的粉絲二創視頻。


    視頻是圍繞著一個女的剪輯的,好像是這檔節目裏最火的一個女嘉賓, 李瑜掃了幾眼, 對這種情情愛愛的節目並沒什麽興趣, 若不是晚上收到了那通電話, 她估計連這幾眼都不會停留。


    就在她打算刷走視頻的時候,屏幕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她死都不會忘記的麵孔。


    李瑜瞳孔驀然放大,抓著手機的指尖不受控製地僵硬,全身的雞皮疙瘩豎起。


    「徐正為!」


    她幾乎是尖叫著喊出這個名字。


    在午夜時分,猶如見鬼了般驚駭。


    第二日,李瑜連班都不上了,窩在狹小的出租屋,反反覆覆地看著這檔節目。


    曾經和徐正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間,再看向屏幕內彬彬有禮的成熟男人,隻覺得諷刺。


    她從最先的驚駭逐漸變得冷靜,眼底的恨意卻不減反增。


    直到接通電話後的第三天清晨,李瑜做出了決定。


    她要揭穿徐正為對她、她們,所做的一切。


    *


    李瑜和徐正為在一起了七年,從青澀的學徒一起當上了餐廳的主廚,一路磕磕絆絆,互相扶持。期間有苦有甜,但李瑜都忍了下來,為徐正為口中的「都是為了你好」而改變了很多。


    當時,她是真的以為他是為了她好,可就在她以為可以和這個男人共度一生,白頭偕老的時候,卻被她撞見了徐正為手機內隱藏著的另外一個微信號。


    男人手機內有一條連女朋友都不知道的社交帳號時,接下來的一切就不用多說了。


    李瑜毅然決然地跟徐正為分手,離開了他們一起生活多年的城市。


    而現在,不過是在他們分手後的半年而已。


    李瑜消沉了半年,在這一百多天以來,每晚都能夢到那張熟悉的麵孔。她在心中設想了無數次,假若他們再相遇會是怎樣,是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還是忍不住上去給這個渣男一巴掌。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再次看見徐正為這張臉,居然會是隔了一個屏幕,還是在一檔戀愛節目上麵。


    李瑜冷嗤,心中對徐正為僅存的那一點情意也截然消散。


    她動了動手指,在註冊好的微博小號上,發布了一條微博。


    在李瑜發現徐正為出軌約.炮,甚至還開了個什麽付費puq群去教別人欺騙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時,她便將這些聊天記錄一一都拍照存在了手機內。


    當時,她拍下這些證據並沒有打算發布,隻是避免徐正為還對她糾纏不清,留個退路而已,不過這些照片並沒有派上用場,徐正為很爽快地答應了分手。


    而曾經的退路,現在成了刺破真相的利劍。


    *


    小屋客廳。


    路譚閑散地靠在沙發上,長腿隨意交疊在一起,目光停留在倏然冒出的一個人上。


    瞧見眼前這個熟悉的頎長身影後,夏曉曉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自從上迴約會結束那晚之後,這幾天她一直在暗暗地躲著路譚,可這個男人身上就跟安裝了雷達一樣,隻要她走出房門,無論怎樣都會碰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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