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娜打量著方悅:「這幾年,你到底是怎麽度過易感期的?」


    方悅一挑眉,食指繞起耳邊的一縷青絲:「靠我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和憐香惜玉的蜜意柔情唄。」


    雷歐娜輕笑一聲:「得了吧,這有什麽好克製的,你可是alpha,alpha生來就該享受最優厚的權益,omega不過是度過易感期的工具,不用多憐惜,找個幹淨的享受一下,別委屈了自己。」


    雷歐娜整理好製服,看了眼終端,和管家約好的時間到了:「好了,我先迴去了,假期結束前別忘了寫給埃維亞導師的檢討,你上次在訓練台上半分鍾就認輸了可把他氣得不輕。假期愉快。」


    方悅應聲目送室友離去,溫和的笑容漸漸僵硬在臉上。


    不過是度過易感期的工具……


    方悅垂下了眸子,鴉色的眼睫投下一片陰影。


    六年了,她還是習慣不了這荒唐的「精英」世界啊。


    第四軍校坐落於帝國星域內第三大星球——法斯星,星球地廣人稀,環境宜人,每個人都享有豐富的資源,人們在這裏生活得快樂又安逸……除了下城區。


    方悅穿著灰色的連帽衫走在下城區的窄巷中,寬大的兜帽遮住了她的麵孔,她像每一個生活在這裏的人一樣彎曲著肩背,沉默地行走著。


    帝國和聯邦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數十年了,許多無辜的平民因為這場戰爭失去了家園。麵對苦難的人民,當今小皇帝大手一揮指向各個星球之後便不再過問了,當地的權貴們並不願意讓渡資源來安置這些難民,隨意地圈了塊區域便將這群身心俱疲的人趕進去自生自滅了。


    饑寒與貧苦雜糅出了光亮背後的暗與影,擁擠、暴力、情/色、骯髒充斥著下城區的每一天。


    但即便如此,這裏的人們依舊帶著隱忍的麻木,堅韌地活著。


    「對不起,讓一讓!」


    一個慌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方悅的左臂被撞了一下,一個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跑什麽呀?和哥哥們玩玩嘛。」


    又一個聲音響起,連同令人作嘔的信息素一起擠進了狹窄的暗巷。


    方悅被一股蠻橫的力道推倒在地,而施暴者並沒多關注她,露骨的視線黏在不遠處的被逼停的身影上。


    「還玩什麽躲貓貓的遊戲啊,哥哥們教你更好玩的怎麽樣。」


    兩個勾肩搭背的alpha出現在窄巷另一頭,一個棕發,一個黑發,油嘴滑舌地調戲著快要哭出來的小傢夥,黑發的alpha伸手奪過被小傢夥抱在懷裏的包裹。


    嘩啦——


    玻璃拍擊地麵的聲音在窄巷中響起,裝著淡藍色試劑的針管劈裏啪啦地摔在地上,流淌一地。


    alpha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棕發alpha拾起一支沒碎的針劑靠近了顫抖著的獵物。


    「喲,這是抑製劑吧,怎麽?快到發熱期了?哥哥們來教你怎麽用好不好啊。」


    方悅在濃烈的信息素中皺起眉頭,抬頭望向被三個男人堵到牆角的身影。


    是個女孩子。


    應該才十三四歲吧。


    方悅收迴視線,撐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緩緩轉過身。


    這樣的事情在下城區每天都會發生,警/方不管,政/府不問,不幸像是生活的底色一般裹挾著每一個脆弱的靈魂,沒人改變得了這荒唐的局麵……


    當作沒看見吧……


    小巷裏的信息素味越來越濃重,細微的哽咽聲夾雜在輕佻的笑聲中。


    「還給我……這是給我弟弟的……」在如此濃重的alpha信息素中,弱小的女孩再也站不住了,即便是不受發熱期影響的beta也抵抗不住alpha信息素帶來的威壓,小女孩趴跪在地上,努力抬起頭,灰濛濛的眼睛裏溢滿了淚水:「求求你們……還給我……還給我吧……」


    「嘁,是個beta啊。」看到少女在這樣的信息素下也沒進入發熱期,拿著針劑的棕發alpha性質缺缺地踢了她一腳。


    「哎,將就著用吧,先爽一下再說。」站在一旁的灰發alpha看著顫抖的小女孩狠啐了一口,暴躁地解著皮帶。


    黑發alpha抓起小女孩的頭發將她拎起來:「她不是說有個弟弟嘛。」


    惡毒的笑意又爬上alpha們的嘴角:「看她年齡不大,她弟弟說不定是個剛分化的omega……」


    黑發alpha低沉著聲音在小女孩的耳邊說道:「小姑娘,你弟弟在哪?你帶我們去找你弟弟我們就放過你,好不好。」


    鬼魅的話語撩撥著小女孩脆弱的神經,她看向男人們的瞳孔中溢滿了恐懼,開口卻依舊沒有一絲猶豫:「求求你們了……我弟弟真的需要抑製劑……你們怎麽樣我都行……把抑製劑還給我吧……求求你們了……」


    砰!


    小女孩的話音還未落,黑發alpha便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飛向了一邊,絲絲血液飛濺到小女孩的臉上,混雜著淚水慢慢滑落,不可思議地瞪大的雙眸中映出一個帶著兜帽的身影。


    貝拉從未想過自己也有被神明垂憐的一天。


    她的身邊還充斥著令人壓抑的信息素,而信息素的釋放者們已經昏死在一旁不省人事了。


    神明聽從了她內心的祈求,在她最絕望的時刻降臨到了她的身邊,淩冽的攻擊和敏捷的閃避像是一場暴力又美麗的舞蹈,在她麵前上演了名為奇蹟的劇目。


    神來救我了,神穿著連帽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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