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這陣仗,蘇淺月一時間也是有點懵。


    這時,吳母指著蘇淺月,冷笑道:“你們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們的好閨女。家教真是太好了。”


    蘇父鐵青著臉,來到蘇淺月麵前,揚起了手。


    但就在這時,江風突然從衛生間裏衝了出來。


    因為太著急,他隻穿了一條內褲。


    在蘇父的耳光子扇在蘇淺月臉上之前,江風抓住了蘇父的手腕。


    “叔叔,你幹什麽?”江風淡淡道。


    “我還想問你想幹什麽呢?”蘇父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你是救過我,所以就應該禍害我女兒嗎?她已經結婚了,你不知道嗎?!”


    這時,吳母又來了一句:“他還是吳哲最好的兄弟。”


    蘇父一聽,就更生氣了。


    他看著蘇淺月,鐵青著臉道:“蘇淺月,你穿著睡衣住在自己老公朋友的家裏,你還想怎麽解釋?”


    “我不解釋。”蘇淺月平靜道。


    蘇父氣的再次揚起了手,但卻突然捂著心口,表情痛苦。


    蘇淺月一下子慌了。


    “爸,爸,我錯了,爸,你別嚇我。”蘇淺月聲音都變成哭腔了。


    “帶速效救心丸了嗎?快點給叔叔吃藥。”江風道。


    蘇母也是趕緊找到蘇父的藥,喂他服下。


    過了好一陣子,蘇父逐漸緩過勁來。


    蘇淺月跪在蘇父的麵前:“對不起,爸。”


    “不敢當。誰還能管得住你啊。但是,我們蘇家從來沒有人背叛婚姻,蘇家的女兒從來沒有誰給自己丈夫戴綠帽子的。你是第一個,你真是太有出息了,給你爹我臉上漲光。”蘇父淡淡道。


    蘇淺月紅著眼,咬著嘴唇,沒有去辯解。


    說了,也沒人會信。


    而且今天,如果不是江風保持了冷靜,她可能已經和江風上床了。


    吳哲表情糾結,幾次欲言又止,但就是說不出話。


    唿~


    這時,江風輕吐出一口氣,然後淡淡道:“是我威脅蘇淺月的。”


    “你說什麽?”蘇父看著江風。


    蘇淺月也是愣了愣。


    這家夥在說什麽。


    他什麽時候威脅自己的?


    這時,江風又淡淡道:“我聽說,你們蘇家重情重義。以前,吳哲的父親救了你的父親,然後,你們就把蘇淺月嫁給了吳哲。而我那天救了你,但什麽都沒撈著,我就覺得不公平。所以,我找到蘇淺月,我跟她說,救父之恩需要以身相報...”


    話沒說完,蘇父猛的抓住江風的衣領,怒道:“那能一樣嗎?蘇淺月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你兄弟的老婆,你怎麽好意思開口?你是救了我,但你不應該去毀掉我女兒的人生!”


    “不是你說讓蘇淺月一定要好好感謝我的嗎?我想要的感謝就是蘇淺月本人。”


    沒等蘇父發飆,江風歎了口氣,又道:“但是很可惜,我費盡心思把她騙到我這裏,但還是被她拒絕了。她不願意跟我發生關係,她說她是有夫之婦,她說她要是出軌了,最生氣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她的父親。她說,父親心髒不好,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事而被婆家指責。”


    江風的這段話,藝術含量很高。


    先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然後含沙射影批評了吳哲和她婆婆,還寬慰了蘇父。


    果然,蘇父聽了這些話,原本憤怒的臉逐漸平靜下來,甚至有些愧疚。


    蘇淺月則是怔怔的看著江風,眼眶裏有淚花在打轉。


    別人不知道內情,但蘇淺月可是一清二楚。


    江風從來沒有脅迫過自己。


    甚至在自己情緒崩壞,差點自暴自棄墮落的時候,還是江風把她從墮落深淵的邊緣拉了上來。


    吳哲這會也是心情有些複雜。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可以說他才是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提議撮合江風和蘇淺月,以江風的性格,他斷然不會和蘇淺月走太近的。


    現在,蘇淺月和江風的感情明顯升溫了,這原本應該是一個令他心悅的事情。


    畢竟,是他一直想撮合江風和蘇淺月。


    但看倆人感情真的升溫了,這心情卻是有些複雜,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興。


    而吳母看到蘇淺月眼淚婆婆的看著江風,很是不爽。


    “哼。”


    吳母冷哼一聲,又道:“江風,你可真會包攬責任。”


    “媽,你別鬧了行嗎?!”吳哲低聲道。


    “我才不怕,我兒子都快死了,還被人戴綠帽,我就是忍不了這口氣。”吳母又道。


    此言一出,除了江風和吳哲,其他人都是愣了愣。


    “親家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蘇母開口道。


    “吳哲,他過些時間就要做手術,九死一生的手術。”吳母道。


    “吳哲,他,怎麽了?”蘇母又道。


    吳母則目光開始閃爍起來。


    這吳家遺傳先天性心髒病,但他們家卻隱瞞了這個事,從來沒有對蘇家透露過。


    “到底怎麽迴事?”這時,蘇父也是道。


    吳母現在有些騎虎難下了。


    畢竟,當初提議隱瞞家族遺傳病的,就是她。


    “吳哲,到底怎麽迴事?”蘇父又看向吳哲。


    吳哲頭皮發麻。


    少許後,他深唿吸,然後道:“其實我們家有遺傳性心髒病,我爺爺、我爸都是死於心髒病。我也有先天性心髒病。對不起,我們家隱瞞了這個事。”


    “這沒關係,我也有心髒病。”蘇父頓了頓,又道:“你媽剛才說,手術九死一生,有那麽危險嗎?現在心髒搭橋手術已經很成熟了,怎麽會有那麽大風險?”


    “我這是先天性心髒病,而且病情複雜,不是心髒搭橋手術就能解決的。”


    “不做手術的話,會如何?”蘇父又道。


    “醫生說,不做手術的話,大概還有不到一年的壽命。”吳哲道。


    “怎麽會這樣。”蘇母頓了頓,看著蘇淺月又道:“淺月,你之前都不知道嗎?”


    蘇淺月搖了搖頭。


    “以後好好陪著吳哲,在這種情況下,吳哲更需要你陪在他身邊,為他鼓勵加油。我也相信你們一定能齊心協力度過這個難關。”蘇母道。


    蘇淺月嘴角蠕動,最終隻是平靜道:“我知道了。”


    “那我們走吧,就不要打擾江風休息了。”蘇母又道。


    說完,眾人就開始朝外走去。


    蘇淺月走在最後。


    在離開江風出租屋的時候,蘇淺月停下腳步。


    她轉過身,看著江風道:“再見。”


    江風則是微笑著揮了揮手:“再見。”


    蘇淺月嘴角蠕動,但這次卻什麽都沒能說出去,隨後就快步離開了。


    在蘇淺月離開後,江風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心中帳然若失。


    他知道從此以後,他和蘇淺月就隻能是同事了,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來到餐桌旁,端起酒杯。


    這時,有人突然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屋子。


    剛才蘇淺月跑走的時候,沒有關門。


    安小雅。


    “哎呀,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讓女警姐姐陪你喝酒吧。”安小雅道。


    江風翻了翻白眼:“偷聽可不好。”


    “我也不想偷聽啊。實在是剛才太熱鬧了。”安小雅道。


    江風嘴角微抽,沒吱聲。


    這時,安小雅坐到江風對麵又道:“怪不得你不願當我的假男朋友,原來是人妻控啊,不,是友妻控。”


    “你要是沒事就迴去休息,ok?”


    江風頓了頓,又道:“你的臥底任務完成了?”


    安小雅也是吐血。


    “你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安小雅頓了頓,咧嘴一笑,又道:“不過,我不怪你。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她頓了頓,跑到江風身後,給江風揉著肩膀:“天下何處無芳草。你要是真的寂寞,可以找我啊,付費陪聊。哦,不陪睡啊。”


    江風沒有說話。


    他的情緒的確有些失落。


    “哎呀,你這家夥,又不是第一次失戀了。之前不剛被你老婆甩了嗎?”安小雅又道。


    啪~


    江風敲了下安小雅的腦袋,沒好氣道:“你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喂,我警告你,你這可是襲警。”


    “你把我抓起來吧。”


    江風伸著雙手。


    安小雅咧嘴一笑:“抓人多沒意思,我更喜歡抓心。說,怎麽樣,你才會喜歡上我?”


    “上了就喜歡了。”


    “你這是欠抽。不過,看在你短期內兩度失戀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安小雅笑道。


    這女人有點幸災樂禍。


    “唉,江風,以你的性格應該不至於跟朋友的妻子這麽曖昧,是不是吳哲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主動撮合你和蘇淺月的?”


    江風微汗。


    安小雅這女人,脾氣爆歸脾氣爆,也不是很適合當臥底,但她的確有著敏銳的嗅覺和推理能力。


    “行了,別胡說八道了,迴去睡覺去吧。”


    說完,江風就把安小雅推出了他的出租屋,並反鎖上了門。


    他靠著門,目光閃爍。


    “不知道蘇淺月有沒有知道自己和吳哲的‘交易’。”


    ---


    另外一邊。


    吳哲和蘇淺月把吳母送迴家後,兩人就迴到了他們的新房。


    “呃,時間不早,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吧。”吳哲道。


    “你又要出去嗎?”蘇淺月平靜道。


    “呃,我...”


    沒等吳哲開口,蘇淺月又淡淡道:“是我誤會你了。我以為你那天夜不歸宿,還關手機,是外麵有女人了。原來不是。你隻是單純想和自己的好兄弟分享自己的妻子。”


    吳哲內心咯噔一下。


    “她果然猜到了。”


    收拾下情緒,吳哲趕緊道:“不...不是的。”


    “不是?”


    蘇淺月看著吳哲的眼睛,又淡淡道:“你敢看著我再說不是?”


    吳哲心虛的移開了目光。


    沒有再說話,算是默認了。


    “吳哲,在你眼裏,還有江風,在你們眼裏,我是什麽?一個可以轉手送來送去的玩具?”蘇淺月又淡淡道。


    “是我的錯,是我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去拜托江風的。”吳哲頓了頓,又道:“我隻是想給你找一個好的歸宿。”


    “你怎麽知道江風就是我的好歸宿?”蘇淺月又道。


    吳哲語噎。


    少許後,吳哲才又道:“我錯了。我承認,我對江風還是不夠了解,我也不知道他跟他的前妻還有聯係,也不知道他身邊女人那麽多。”


    “你覺得你錯在這裏?”蘇淺月又道。


    “江風還有什麽不堪的缺點嗎?”吳哲又道。


    蘇淺月深唿吸,然後吐出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才又道:“所以,你覺得在婚狀態下,你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其他男人,沒錯?”


    “我...”


    蘇淺月的語氣很平靜。


    但這比她發飆更可怕。


    吳哲知道,蘇淺月現在內心極為憤怒。


    她隻是怕影響自己的心髒病,所以才沒有和自己爭吵。


    “我錯了。”吳哲道。


    唿~


    蘇淺月又吐出一口氣,然後平靜道:“我會陪你做治療,晚安。”


    說完,蘇淺月就迴到了主臥。


    她一直都住在主臥,而吳哲睡在側臥。


    但和以前不一樣的是,蘇淺月迴到主臥後,直接從裏麵反鎖上了門。‘


    聽到主臥傳來的反鎖聲,吳哲也是微微苦笑。


    “以蘇淺月的性格,她不會原諒我了。我還順便把江風給坑了。本來,他和淺月還是有機會的,但這事曝光後,江風大概也上了她的黑名單了。唉,害人害己。”


    少許後,吳哲目光又落在主臥。


    他知道,不管是他嶽父的性格,還是蘇淺月的性格,都不會在自己病重的時候提出離婚。


    但是...


    “如果我手術成功了,她還會繼續留在我身邊嗎?”


    ---


    主臥。


    蘇淺月現在的確很生氣。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準備拉黑江風,但在最後一步又猶豫了。


    畢竟,她和江風還是同事,是工作搭檔,是需要溝通和交流的。


    猶豫半天,蘇淺月最終還是放棄了。


    不過,她退出了江風所建的那個微信小群。


    然後,關了手機。


    “睡覺!”


    但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既擔心吳哲的病,也有其他的原因。


    她躺在床上,雙手墊在腦後,看著天花板,沉默著。


    “我該去遷怒江風嗎?他雖然跟吳哲狼狽為奸,但卻並沒有對自己做什麽。唯一的肌膚之親還是為了救溺水的自己而做的人工唿吸。昨天晚上,他明明可以和自己上床,但他保持了克製。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他對我這麽說,究竟是喜歡我,還是單純的想要遵守和吳哲的承諾?”


    她不知道。


    她曾經以為,江風是喜歡她的。


    但現在,她已經搞不清楚了。


    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對江風生氣是因為他和吳哲的苟且交易,還是突然意識到,江風對她好,可能並不是因為他喜歡自己,隻是單純的想要履行對吳哲的承諾。


    心頭思緒一團亂麻。


    最終,一夜無眠。


    次日。


    吳哲起床後,蘇淺月已經做好了早餐。


    “吃點早餐吧,然後,我陪你再去醫院看看。”蘇淺月平靜道。


    她的情緒已經從昨天崩壞邊緣拉迴來了。


    不再有那種憤怒感。


    但這種平靜卻讓吳哲感到有些陌生。


    “你不是還要上班的嗎?周末再去吧。”吳哲道。


    “我已經請假了。”蘇淺月又道。


    “呃...我可以讓江風陪我...”


    話沒說完,蘇淺月又淡淡道:“我是你老婆,還是江風是你老婆?”


    “我錯了。”吳哲趕緊道。


    “你吃吧,我收拾一下。”


    說完,蘇淺月就準備離開餐廳。


    “你不吃點嗎?”吳哲道。


    “沒給你下毒,放心吃吧,不用我試吃。”蘇淺月道。


    吳哲苦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餓,你吃吧。”


    說完,蘇淺月就迴到她的房間裏。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自己憔悴的臉龐,還有淩亂的頭發,發呆。


    片刻後,她才會迴過神來。


    開始梳妝打扮。


    她待會要和吳哲一起去醫院,總不能這副蓬頭散發的樣子去醫院。


    化完妝,蘇淺月隨手拿起旁邊的護手霜,塗抹在手上。


    塗完之後,蘇淺月才突然想起這是江風送的。


    第一反應,蘇淺月就來到主臥的獨立衛生間裏準備洗手。


    但打開水龍頭後,蘇淺月又關上了。


    “唉,雖然江風用心不良,但護手霜是無辜的。而且,雖然這護手霜名義上是江風送的,但其實也算是自己買的。”


    又迴到了梳妝台前,繼續塗抹的護手霜。


    打扮好後,蘇淺月拿起她的挎包,然後從主臥裏走了出來。


    吳哲也已經吃完了早餐。


    “走吧。”蘇淺月淡淡道。


    “嗯。”


    隨後,兩人一起前往醫院。


    吳哲之前一直都是在江城第一人民醫院看病,並不是柳知音工作的仁愛醫院。


    到了江城第一人民醫院,蘇淺月開始給吳哲掛號,然後跑來跑去辦著各種手續。


    就像以前一樣,她忠實的履行著作為妻子的照顧責任。


    但吳哲明顯能感覺到他和蘇淺月之間的疏離感。


    “唉,我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吳哲,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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