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來了?”


    江風一緊張,說話都結巴了。


    “這麽害怕幹什麽?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就算金窩藏嬌,我也管不著。”夏沫淡淡道。


    相戀七年,夏沫太了解江風了。


    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屋裏有其他女人。


    江風聽了夏沫的話,眨了眨眼。


    “也對啊。我們都離婚了,我還怕什麽?”


    隨即,胸膛都挺直了。


    夏沫臉微黑,但沒說什麽。


    “夏沫,你有事嗎?”這時,江風又道。


    “我是不是有一套衣服忘這裏了?”夏沫淡淡道。


    “呃,是。”


    “在哪?”


    “在陽台晾著,前兩天洗了。”江風道。


    “為什麽要洗?有人穿了?”


    “怎...怎麽會?我就是看在衣櫃裏放久了,落塵了,就洗了。”江風硬著頭皮道。


    夏沫沒有說話,直接走了進來。


    江風也不敢攔。


    畢竟,按照兩人的婚後生活支出分配,江風負責日常開銷,而房子的租金是夏沫付的。


    嚴格來說,這其實是夏沫的出租屋。


    進屋後,夏沫看了一眼屋子門口鞋架處蘇淺月的鞋子,冷笑了一聲。


    “江風,你挺會藏的啊。我跟你認識這麽多年,還是最近才知道你竟然是友妻控。跟你這種家夥做兄弟真是太危險了。吳哲知道你給他戴綠帽的事嗎?”夏沫道。


    江風沒有說話,也沒有去辯解什麽。


    也不知道如何辯解。


    夏沫在他屋子裏,這是事實。


    兩人最近關係有些曖昧,這也是事實。


    但這都是拜吳哲所賜。


    蘇淺月第一次落水,然後在自己屋子裏洗澡,就是因為吳哲故意離開,讓家裏隻剩下江風和蘇淺月。


    昨天夜裏在酒店開房,也是因為吳哲的手機打不通,蘇淺月才給自己打了電話。


    夏沫也沒再說什麽。


    她來到陽台處,取下她的衣服。


    “告辭。”


    夏沫說完就離開了。


    江風坐在沙發上,沉默著。


    相戀七年,如今,他和夏沫之間現在隻剩下爭吵了。


    這時,江風的手機響了。


    是寧言打來的。


    “江老師,你媳婦,你前妻去看望你了嗎?”寧言道。


    “什麽意思?”


    “我從你家離開後就去街上買東西,然後遇到了你前妻,我跟她說了你生病的事。”


    寧言頓了頓,又道:“沒事。她沒去看望你,也正常,畢竟你們都離婚了,你也別太在意。”


    江風沒有說話。


    “原來她是來看望我的啊。”


    江風微微苦笑。


    “我並不是那種聰明絕頂的人,有些事情,你不說,我根本猜不到啊。”


    他隨後想到什麽,又有些懊惱。


    “這讀心術,怎麽就破不了夏沫的心理防線呢。”


    他隨後收拾下情緒,然後打開門,追了出去。


    但並沒有能追上。


    追到小區外麵的時候,剛好看到夏沫坐出租車離開了。


    江風沒有繼續追。


    蘇淺月還在他屋子裏休息。


    但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追過去還能做什麽?


    自己夢裏喊‘薇薇姐’的名字,這隻是他們離婚的一個導火索。


    就算沒有這個事情,也會有其他事情成為離婚的導火索。


    因為,他們的感情在七年間早已千瘡百孔、不堪重負。


    江風重新迴到了出租屋。


    蘇淺月已經醒了。


    “對不起。”蘇淺月道。


    “你都聽到了啊。”江風笑笑道。


    “嗯。”


    江風笑笑:“我跟她已經離婚了,我想收留誰,那是我的自由。”


    “但是,你還是追出去了。”蘇淺月頓了頓,又道:“沒追上嗎?”


    “呃...”


    少許後,江風微微苦笑道:“蘇老師,你是會補刀的。”


    蘇淺月看著江風。


    “怎...怎麽了?”江風被蘇淺月看的頭皮發麻。


    “就稍微有點意外,你竟然還是情癡。”蘇淺月道。


    “情癡麽?談不上。我隻是...”江風頓了頓,又淡淡道:“七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蘇淺月收迴目光,又道:“我迴去了。”


    “我送你。”江風道。


    蘇淺月笑笑:“不用。我坐出租...”


    她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臉上也是掠過一絲驚懼。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了。


    真的生死一線。


    如果自己反應稍微慢一點,可能在出租車上就被捅死了。


    自己跳河後,如果江風再晚到一會,或者他不會做人工唿吸...


    想到人工唿吸,蘇淺月也是有點淚目。


    她跟吳哲都沒接過吻。


    雖然江風是在為自己做人工唿吸,但也的確是接吻了。


    “淺月?”這時,江風又道。


    蘇淺月收拾下情緒。


    她沉默片刻,才道:“我可以繼續住在你這裏嗎?我有點害怕自己一個人住。”


    “呃,好啊。”江風道。


    “麻煩了。”蘇淺月又道。


    “不用跟我這麽客氣。”江風頓了頓,又笑笑道:“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幫我做飯吧。”


    “那是自然。家裏的家務,我也包了。”蘇淺月道。


    江風微汗。


    他怎麽聽著,蘇淺月這意思是要長住了?


    雖然他覺得有些不妥,但也不好拒絕。


    經曆了昨天的事情,蘇淺月心理上肯定留有陰影,而吳哲那貨又天天不迴家,蘇淺月一個人在家的確可能會害怕。


    “現在做晚飯還早,你再去睡會吧。”江風頓了頓,又道:“別擔心,我就在屋子裏,哪也不去,不會再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


    “謝謝。”


    “都說了,不用這麽客氣。”江風又道。


    蘇淺月沒再說什麽,隨後迴到客房,重新躺在床上。


    雖然昨天晚上的陰影依然縈繞在她腦海裏,但因為知道江風就在外麵,她心裏就沒有那麽害怕了。


    很快,她再次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不好。”


    她趕緊起床。


    說好的要給江風做飯的。


    打開客房的門就聞到了一股飯香味。


    她來到廚房。


    江風正在廚房忙碌著。


    “你醒了啊,我正準備喊你起來吃飯呢。”江風微笑道。


    “你還會做飯啊。”蘇淺月道。


    江風笑笑,然後道:“我和夏沫結婚的時候,什麽都沒有,但她還是嫁了。我隻能靠勤快,做飯、做家務來迴報夏沫。隻是,很遺憾,我們還是走到了婚姻的盡頭。”


    “我和吳哲結婚三年,還沒見他做過一次飯,拖過一次地。”蘇淺月淡淡道。


    “呃...”


    江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時,蘇淺月又道:“不過,我並不在意這一點。隻是,他什麽都不願跟我說,讓我很沒有安全感。夫妻之間,就算說不到坦誠相待,但至少要讓我感覺得到你是在乎我吧。很遺憾,我沒有在吳哲身上感受到這一點。我不明白,我對他而言,到底是什麽呢?”


    說到這裏,蘇淺月有些疲倦。


    看得出來,在這樁婚姻裏,她很累。


    “對不起。”江風道。


    江風道歉是因為他不能對蘇淺月說出實情,吳哲不讓說。


    蘇淺月翻了翻白眼:“你對不起什麽?替吳哲道歉?你們可真是好哥們。什麽都能替。”


    她頓了頓,又道:“說起來,你替吳哲做的事情已經不少了。難過的時候安慰我,喝醉的時候接我迴家,為我打架、給我買衣服,給我買護手霜,給我做飯。”


    還有兩個事,蘇淺月沒說。


    給她做人工唿吸和帶她去開房。


    想到這裏,蘇淺月也是愣了愣。


    “江風為我做了這麽多啊。”


    她沉默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時,江風又道:“可以開飯了。”


    兩菜一湯,很簡單的一頓晚飯。


    吃著吃著,蘇淺月突然眼淚啪啪直落,直接把江風給整懵了。


    “怎...怎麽了,這是?這麽難吃嗎?”江風現在頭皮發麻。


    蘇淺月抹去眼淚,然後道:“不是。就是突然想我爸媽了。”


    她頓了頓,看著江風,又道:“待會送我去仁愛醫院吧?”


    江風點點頭。


    人在經曆生死劫難之後,情緒都容易起伏波動。


    “唉,吳哲這混蛋,這個時候,明明他應該陪在蘇淺月身邊的。也不知道這貨在搞毛。”


    大約十分鍾後,江風陪同蘇淺月坐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仁愛醫院。


    “我昨天晚上遭遇兇殺的事,別跟爸媽說。”蘇淺月道。


    “啊?”江風眨了眨眼,弱弱道:“我也去嗎?”


    他一個外人,這麽晚了,跟蘇淺月一起去看望她父親,容易被人誤會。


    “你是我爸的救命恩人,他一直都想見你。”蘇淺月又道。


    “哦,好吧。”江風頓了頓,又道:“等一下。”


    他隨後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提牛奶,又買了一籃子鮮花。


    “ok,走吧。”江風道。


    當江風和蘇淺月一起來到蘇父的病房時,屋子裏的人都在看著他們。


    蘇淺月和吳哲之前都來看過蘇父,同病房的人也都知道吳哲是蘇淺月的丈夫。


    但今天蘇淺月帶過來的男人明顯不是她的老公。


    江風也是被人看的頭皮發麻。


    這時,蘇淺月道:“爸,不認識了嗎?他就是那天救你的人。你不是想見他嗎?我給你帶來了。”蘇淺月微笑道。


    蘇父把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戴上,然後眼前一亮。


    “還真是那天救我的小夥子。”


    他很激動。


    下了床,直奔江風這裏。


    “小兄弟,謝謝啊。”蘇父道。


    江風笑笑:“舉手之勞而已。”


    “聽說你是淺月的同事?”


    “對。”


    “教什麽科目啊?”蘇父又道。


    “呃...”


    江風收拾下情緒,然後笑笑道:“我不是教師,我是輔導員。”


    當江風說他是輔導員的時候,這病房裏的氣氛明顯沒有剛才那麽活躍了。


    在編和不在編,差別很大。


    有些地方的大學,輔導員是有編製的。


    但江城沒有。


    江城是市場經濟比較發達的沿海城市,早在三十年前就開始探索大學輔導員市場化,通過招聘的方式進入大學做輔導員。


    江風在江城大學就屬於合同工。


    合同工也有機會轉入事業編製,但名額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被有關係的占了。


    江風想轉為事業編製,很難。


    江城的土著人都知道大學輔導員沒有編製。


    這也是當初夏沫的母親,也就是江風的前丈母娘鄙視江風工作的原因。


    因為沒有編製。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江城明明作為經濟發達的沿海城市,但卻有著嚴重的‘編製情結’。


    在江城的相親市場上,公務員、事業編製人員都是香餑餑,甚至比那些小老板都吃香。


    蘇父也是有些尷尬。


    這時,蘇淺月淡淡道:“江風過去兩年都是學校的最佳輔導員。按照我們學校的規定,優秀的輔導員是可以轉為事業編製的。”


    這話沒毛病,但蘇淺月自己也知道,江風幾乎沒可能轉為事業編製。


    一來,轉事業編製的名額太少了,而且都被關係戶占了。


    二來,江風前不久為了自己打了傳自己黃瑤的學生,而自己施壓學校不準開除江風。


    學校不會對自己如何,畢竟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在編教師。


    但他們極有可能會把怒火發泄到江風身上。


    不能開除江風,那不給他轉事業編的名額總可以吧?


    “說到底,還是自己連累了江風。”


    蘇父和病房裏的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些事情,聽說江風很有希望轉為江城大學的事業編製,病房裏的氣氛又活躍了起來。


    甚至,臨床的一個陪護中年婦女還特意走了過來,看著江風道:“小夥子,你現在有女朋友嗎?我有個侄女...”


    “阿姨,他有女朋友。”蘇淺月笑笑道。


    江風看了蘇淺月一眼,但沒吱聲。


    晚上十點。


    江風和蘇淺月一起離開了醫院。


    “蘇老師,請問一下,我的女朋友在哪?去哪領?”江風笑笑道。


    “成人用品店。去吧。要多少有多少,還可以從外地空降。還可以私人訂製女明星同款。對了。”蘇淺月想起什麽,又道:“沈雨薇,你聽說過嗎?”


    江風內心咯噔一下。


    “大明星嘛,自然是聽過的。”江風硬著頭皮,又道:“怎麽了?”


    “她好像也是江城人。”


    “是嗎?不是很清楚。”江風硬著頭皮道。


    “是你的薇薇姐好看啊,還是沈雨薇好看啊?”蘇淺月又輕笑道。


    江風微汗。


    不過,暗中也是鬆了口氣。


    看蘇淺月的表情,她似乎並沒有把‘薇薇姐’和沈雨薇聯係在一起。


    “還好當時喊的不是‘雨薇姐’。”江風心道。


    這時,蘇淺月看了看時間,又道:“迴去吧。”


    江風還沒開口,蘇淺月的手機就響了。


    吳哲打來的電話。


    蘇淺月也沒有迴避江風,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喂。”蘇淺月淡淡道。


    “淺月,你沒在家啊。”吳哲道。


    聽起來,吳哲今天迴去了。


    “沒有。”蘇淺月頓了頓,又淡淡道:“我...在江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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