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裏許多事情就像流水一樣逝去,在如今的生活裏再也沒有一點影子。不管是悲苦的憂傷的歡笑的惆悵的,偶爾想起時就像褪了色的老電影一樣,再也激不起心中的一絲波瀾。


    第187章 扯證


    周裏位於首都的這套這套小四合院真的很小, 三間正房兩間廂房, 連上小院子不過一百六十餘平方。雖然經過主人細心的整理, 但因為沒有長期居住,還是看得出來有些破敗。


    賀秋秋卻是一眼就看上了這裏,要知道這可是在南城門根兒, 站在房頂上就可以看見那些輝煌的紅牆黃瓦。於是給了五百塊錢,找了幾個手腳麻利的鄰居阿姨幫忙打掃衛生。又到百貨商店扯了布匹縫製窗簾門簾和床上用品,迴來的路上買了幾盆鮮花擺放在屋裏,很快略顯陳舊的老屋子就重新煥發了生機。


    到居委會跑手續的周裏迴來時就看見自家媳婦頭上紮著一個帕子, 繫著印花的小圍裙, 正裏裏外外的做著清潔。院子裏的枯葉已經清理幹淨, 連花草都重新栽植了。雖然還是冬天看不出什麽綠意, 但這些攀緣植物所用的木架已經搭建完畢。


    主屋裏牆壁全部粉刷了一遍, 因為怕地麵潮濕鋪了時興的地板革, 挨著牆放著的古舊家具樣式簡潔大方, 反倒顯現出一種歲月的沉澱。廚房裏換上了全新的鍋碗瓢盆,放在瀝水架上呈現出一種居家過日子的嶄新麵貌。


    聽見周裏的動靜, 賀秋秋興奮地從一把椅子上跳下來,「我原先以為這樣搭配起來不好看呢,可是你看這樣的桌子上麵放幾把英式瓷碟,在有太陽的冬日裏品嚐一些小餅幹也別有韻味呢!」


    周裏全然沒有注意這些,他摟住了馥香的身子微笑道:「隨便你怎麽折騰,隻要不累著就行了。」他停頓了一會兒笑了一下,「咱們兩邊的長輩都沒在跟前, 等把結婚證拿了以後咱們就給左鄰右舍散些喜糖。」


    賀秋秋呆愣了一會兒臉上浮起一絲飛紅,終於後知後覺地有了一種當新娘的感受。從此之後就要跟這個人牢牢的捆綁在一起了,心底裏對於這種束縛好像並沒有什麽排斥呢!


    兩個人的時間緊都沒有另外請假,第二天看著天氣晴好就到民政局扯了結婚證。辦公人員例行公事一般詢問了幾句,就接過兩個人的身份證填寫了表格,在壓上鋼印按上紅手印,兩個人就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夫妻了。


    等出了民政局,賀秋秋望著外麵瓦藍的清冷天空,腦子裏還有一絲不真實。


    在那一世時,身邊這人是自己青春期時可望不可及的神衹,是悲苦中年唯一隱秘的希望,是悄然歿去時心底殘存的念想。而現在,自己心無掛礙正大光明的地依偎在這個人的身邊。


    首都人大都是好客的,知道兩個人是新近結婚的小夫妻,左鄰右舍幫著簡單慶祝了一番,還放了兩三掛鞭炮。鄰居大嬸走的時候特別囑咐賀秋秋,讓她不要急著把鞭炮紅屑掃幹淨,因為這意味著來年一家子都喜慶。


    雖然是迷信的說法,但是賀秋秋接受了這份好意。一向受不了邋遢的人將一院子的碎紅視而不見。


    不大的主臥室裏到處都貼著紅雙喜,梳洗幹淨的周裏把一個盒子推了過來道:「結婚前你不好意思幫我管這些東西,現在總沒話說了吧。」


    入鄉隨俗穿著一身紅棉襖的賀秋秋此時毫不客氣的把盒子打開,開始仔細清點裏麵的財物。看見裏麵還有一遝嶄新的外國鈔票,右手一撚就知道這裏麵少說有數千。


    周裏看見她用熟悉的手法數鈔票,心裏卻感覺到一種踏實的幸福。


    他這幾年在上海二軍醫大讀博,吃住都算國家的,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大的開銷。他為人低調技術過硬,不爭不搶萬事隨心,反倒受一眾師長的器重,在醫院同齡人當中工資獎金都是拿敀最高等級,這樣下來一年的存款很是可觀。


    加上他是周家這輩的獨苗,老將軍在世時的許多故舊刻意照顧,每年都還能領一筆撫恤金。這麽多年積攢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在美國的小姑姑格外痛惜這個年幼失去父母的侄兒,除了每隔兩年的探望之外,就是給這個侄兒力所能及的幫助,反映在現實當中就是一刀一刀的美元。


    饒是賀秋秋有心理準備,還是讓周裏財物的豐富嚇了一跳。相較之下,自己這些年費盡心思收羅的這些東西簡直不夠看。她呆呆地望了一眼存摺上的數字,「這麽多錢你就放在銀行裏存著?」


    老百姓有錢就往銀行裏存,指望著本金生一點利息,根本就想不到還有別的投資手段。所以周裏被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以前我隻有存在銀行裏,以後就交給你了呀,你想幹什麽就盡管拿去辦。」


    賀秋秋撫額,試著用簡單的語言解釋自己的意圖,「哥,往銀行存錢等著點利息是最糟糕的投資手段,你可以試著改變一下。不過我手頭的錢已經夠多了,我準備在首都還買兩套房子放在那裏。如果加上你這邊的錢,我想咱們孫子的房子都有了。仔細想想好像也不太好,不如你想想怎麽把花出去吧。」


    賀秋秋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要焦愁手裏的錢該怎麽花?


    周裏的心倒是熨帖至極,因為他聽到賀秋秋無意當中提到了「咱們的孫子」。


    他想了一下建議道:「錢多還怕咬手嗎,不想買房子就可以買商鋪啊。昨天我從民政局那塊過來的時候,看見牆上開發商貼的gg語,一鋪富三代。真要是好地段的鋪子可以日進鬥金,不比你那些二環三環的房子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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