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頓了頓,隨後恭敬地迴答:「是,陛下。」


    「可這世間弄虛作假的東西太多了,你又如何保證,他是真的請來了離世之人?」樓錦辰緊緊盯著顧舟,生怕他撒謊。


    顧舟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福公公,樓錦辰立刻會意:「小福子,帶著他們先下去。」


    「諾,陛下!」福公公退了出去,顧舟這才繼續道:「迴稟陛下,一開始微臣同陛下一樣,並不信這些鬼神之說……可是前段時日,微臣時常夢見死去的母親,夜夜不能寐,直至微臣見到了青衣菩薩,一開始微臣也以為他在弄神弄鬼……」


    顧舟想起那日顧煜帶著他找到了青衣菩薩,那青衣菩薩一身青色麻衣,頭戴帷帽遮去了容顏,還沒等顧舟開口,他便已經開聲:「這位公子精神萎靡,看來近日是被鬼魅纏身了。」


    那青衣菩薩坐在蒲團上,聲音有些沙啞,顧煜和顧舟身子一頓,顧煜已經拱手對那青衣菩薩微微彎腰:「還請青衣菩薩為家弟做法,驅了這鬼魅!」


    「吾非凡間人,亦非凡間魂,二公子身上這鬼魅並非不能除,一切都是心中魔念生出此鬼魅,要除去也比非沒有法子。」青衣菩薩開口說道。


    「還請大公子在這杯中放入自己一滴鮮血。」青衣菩薩伸手,顧煜顧舟順著手勢看了過去,就見一個盤子裏放著一把匕首還有一杯幹淨的水。


    顧煜頓了頓,二話不說就要拿起匕首,顧舟立刻製止他:「哥,你幹什麽?這些江湖術士的話你也信?什麽鬼魅不鬼魅的,我看他就是想要騙錢!」


    「哈哈哈哈哈……二公子果真是不了解我,自打我來到這廟裏,從未收過半文錢,公子若是不信便請離去,我隻渡有緣人。」


    「阿舟,你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要試一試!」這段時間,府醫開的安神湯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所有人都看不出顧舟究竟怎麽了。


    顧煜沒有再猶豫,拿起匕首割破了手指,滴下了自己的鮮血,青衣菩薩說了聲:「把水拿來。」


    顧煜照做了,青衣菩薩一飲而盡。


    顧舟有些反胃,甚至想要吐,可是不過一會兒,青衣菩薩身子開始抖動,顧舟越來越不舒服,轉身就要離開屋子,誰知道身後竟然傳來了一個女聲:「阿舟,阿舟,讓母親看看,阿舟……」


    顧舟腳步一頓,不可置信迴過頭看向了青衣菩薩,整個人都怔住了


    第77章 不著急……


    「阿舟,阿舟,母親看看,阿舟要好好吃飯,才能長身體……」


    關於寧王妃的記憶瞬間襲向了顧舟,記憶中的母親永遠都那麽溫柔,坐在院子裏的大樹下,手中拿著長柄圓扇,看著他在院子裏玩累了,一旁的嬤嬤拿著膳食要餵顧舟,寧王妃就笑著對顧舟說:「阿舟,要好好吃飯,才能快快長身體。」


    還是孩童的顧舟搖著頭鬧著脾氣:「要阿娘喂,要阿娘喂!」


    寧王妃就將扇子放在了桌上,接過了嬤嬤手中的碗,笑著哄著:「好好好,阿娘喂,阿舟吃飽飽的,以後身體才能壯壯的!」


    場景一換,就變成了冬天的屋子裏,熱炭燒的劈裏啪啦響,寧王妃將顧舟抱在了懷裏,笑著唱著歌謠:「北風娃娃唿唿吹,冬天雪花輕輕飄……」


    記憶中母親的懷抱甚是溫暖,他就在母親的懷中還有歌謠中慢慢睡著了。


    ……


    顧舟不可置信地聽著青衣菩薩竟然念出了小時候母親哄睡自己的歌謠,他「撲通」一下跪在了青衣菩薩的麵前,喃喃喊了一句:「母親……」


    「阿舟別哭,母親的好兒子,已經長大成人了,母親很好,阿舟也要好好的……」


    「母親,都是兒子的錯,都是我的錯!」顧舟喊著,當年要不是他的所作所為,母親也不會更加傷心欲絕。


    「母親從來沒有怪過你,阿舟你乖乖的,永遠都是母親的好兒子。」


    顧舟覺得自己突然頭疼欲裂,隨後就失去了知覺,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迴到了寧王府中,他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大哥顧煜坐在自己身旁,他緊緊抓著顧煜的手:「大哥,母親呢?母親呢?」


    「阿舟,你冷靜點!一開始我也不相信青衣菩薩真的能夠喚來母親,現在看來,青衣菩薩果真不是凡人!阿舟,母親已經離開了,她特意迴來告訴我們,她很好,所以阿舟,你也該放下了!」


    顧煜的話讓顧舟陷入了沉思,他從來沒有想到,困擾自己多年的心魔,竟然就這樣被青衣菩薩給解開了。


    ……


    樓錦辰聽著顧舟所言,屏住了唿吸,好半天才喃喃自語道:「青衣菩薩竟然這般神……」


    顧舟跪在了樓錦辰麵前:「微臣所言不敢有半絲半點隱瞞!」


    樓錦辰揮揮手:「朕知曉了,你先下去吧!」


    樓錦辰坐在龍椅上,摁了摁酸脹的眉心,福公公已經重新迴到了他身旁,為他添置了熱茶:「陛下。」


    「小福子啊——」


    「奴才在。」


    「你說,朕是不是還有機會見到嬌嬌啊?」樓錦辰沙啞的聲音多了幾分寂寥,他自言自語道:「這麽些日子來,送進宮中的女子朕都瞧過了,沒有一個人是她,哪怕再相似,都不是嬌嬌。」


    福公公後背發涼,不知道該如何應答,自從前段時間,陛下時常夢靨之後,性情大變,不再同以往那般溫和,動不動就發怒,如今又相信了寧王府二公子所言,這世上有菩薩能夠召來早已經不在世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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