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內爭
聽到嘉月的話, 嘉蘭愣了好半響才道：「去巾幗城？」
巾幗城可一直都隻是個破落地兒，她沒曾想嘉月居然會讓她把嘉日帶到巾幗城。嘉日和嘉月兩姐妹看起來也是姐妹情深，沒道理嘉月會坑嘉日呀！
嘉月點了點頭，嘉日有些急切地想要阻止她：「嘉月！」嘉月堅定地看了眼嘉日搖了搖頭, 然後挪開視線，再一次看著嘉蘭毫不遲疑地點頭：「對，去巾幗城。」
「先不說巾幗城比定北城要落敗許多, 你的意思是要讓大堂姐隻身來巾幗城嗎？那你呢？」嘉蘭語調溫和。
嘉月深吸一口氣，卻不解釋，而是先問道：「四堂妹，你不先問問我想告訴你有關蔣長虎的, 是什麽事嗎？」
嘉蘭搖了搖頭：「如果你真的需要去巾幗城, 我能幫你的，便一定會幫。不用蔣長虎的事來交換，我也會幫。」嘉蘭頓了頓, 道：「所以, 你為什麽想要大堂姐要離開定北城？」
嘉月深深地看了嘉蘭一眼，像是忽地鬆了一口氣般微垮下了肩膀。她又看了嘉日一眼，嘉日把頭埋得低低的。嘉月隻能再嘆一口氣：「如果她不走, 在這個府裏，遲早會被人生吞活剝了。四堂妹, 如今我們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 我也不瞞你。」
「你理應覺得奇怪吧, 連三堂妹都已經出嫁了, 我跟阿姐竟然還待字閨中。」嘉月說此話時，看了嘉蘭一眼。嘉蘭眼中沒什麽神『色』波動，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嘉月苦笑一聲，接著道：「我的身子你也知道，我不出嫁禍害別人就算了。但是阿姐 」嘉月將手搭在嘉日的肩上，嘉日的身體輕輕顫了一陣。嘉月繼續道：「阿姐是被強『逼』退婚的。」
嘉竹瞪大了眼睛：「強『逼』？」
嘉月點了點頭：「對，強『逼』。原本娘親跟人已經為阿姐定下了好親事，但是，祖母不肯。」
嘉蘭疑『惑』道：「這是為何？論理，大堂姐能嫁到好人家，大堂姐自是能夫妻和睦，家中又能得一助力，該是闔家高興的大喜事呀。」
嘉月冷笑一聲：「可這樣的闔家歡樂，比不上她的寶貝孫子。」
「這又從何說起？」嘉蘭一時有些沒轉過彎兒來。
「我娘親生我時，就已經垮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嘉月說話直白而坦率，仿佛一點兒都不把嘉蘭當做外人：「你也知道，蔣府的嫡庶涇渭分明。我爹沒有嫡子，是祖母一大心病。她偏寵蔣長虎，甚至想把蔣長虎記到我娘名下。」
這是有的勛貴人家常用的手段，嘉蘭也是聽說過的。隻是都城蔣府素來清白家正，嘉蘭一時沒想到這一茬。
「我娘執意不肯。所以祖母就一直壓著大姐姐的婚事，娘親什麽時候點頭，她什麽時候放手。」嘉月冷靜道。
嘉蘭倒吸一口冷氣，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好。當這些家族內爭赤『裸』『裸』地袒『露』在她的麵前，她竟有一瞬的驚駭。
「那三祖父呢？」嘉蘭問道。她知道嘉日的父親明顯就是指望不上的，端看蔣三老太爺的意見了。
聽到「三祖父」這三個字，嘉月的臉上浮現出了鮮明的嘲諷：「他？」她的語調已是十分的大不敬。嘉日慌張地看了嘉蘭一眼，連忙拉了拉嘉月的衣袖：「嘉月，別說了。」
「別說了？」嘉月緊緊地攥住了嘉日的手腕：「憑什麽不讓我說？如果不是二祖母她們來，我們倆還能活到現在？」
嘉月又看著嘉蘭道：「東西兩府表麵和睦，暗裏已是不同往來。我們母女三人在這西府舉步維艱。不說祖母態度鮮明得你都能一覽無遺，就說祖父。他看起來日日樂哉，不過做個熟視無睹，其實骨子裏的血也是冷的。」
嘉竹瞪大了眼睛，嘉蘭聽到這份上，反而鎮定了下來。嘉月見她神『色』無異，才繼續道：「祖母壓著大姐姐的婚事，蔣長虎就想把阿姐跟他的好兄弟 你大概也聽說過，是吳家的庶子，吳過山，做個媒！」
嘉月說到這兒，氣得差點沒喘過氣來。嘉日已經泣不成聲，卻還是連忙給她順氣。嘉蘭神『色』複雜地給她遞了杯水，嘉月喝了一口，緩了緩：「蔣府嫡長女和吳家庶子，虧他們也想得出！正兒八經的媒是做不成的，他們就想設計阿姐失貞於吳過山！」
「好歹毒！」嘉竹脫口而出憤怒道。
嘉蘭輕輕地壓了壓嘉竹的肩膀，嘉竹這才氣鼓鼓地坐迴位置上。
嘉月看看嘉竹，又看看嘉蘭，深深地嘆了口氣：「四堂妹，最開始我想以蔣長虎的事作為交換，實在也是我太貪心了。這定北蔣府，阿姐待不下去了。娘應付祖母就已筋疲力盡，而我已經力不從心，我們護不住阿姐了。原就是我們求著你們，何來交換一說。」
嘉蘭聽到這兒，才慢慢開口道：「我先前便已說過，若是真需要我們幫忙的，又何來交換一說？我們本就是血脈相連的姐妹，本就該相互扶持，守望相助。」
嘉蘭遲疑地想了會兒：「請大堂姐去巾幗蔣府倒也不是不行。但我能想到的，也不過就是小住的法子。可我們沒法長久地留住大堂姐，她終究還得迴來。」嘉蘭看著嘉月，十分誠懇道：「我們隻能給你們些許喘息之機，但是治標不治本，若是府中還是這樣，我們 」
嘉蘭的手緊握成拳。這是她蔣嘉蘭的無能為力，是她的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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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嘉月的話, 嘉蘭愣了好半響才道：「去巾幗城？」
巾幗城可一直都隻是個破落地兒，她沒曾想嘉月居然會讓她把嘉日帶到巾幗城。嘉日和嘉月兩姐妹看起來也是姐妹情深，沒道理嘉月會坑嘉日呀！
嘉月點了點頭，嘉日有些急切地想要阻止她：「嘉月！」嘉月堅定地看了眼嘉日搖了搖頭, 然後挪開視線，再一次看著嘉蘭毫不遲疑地點頭：「對，去巾幗城。」
「先不說巾幗城比定北城要落敗許多, 你的意思是要讓大堂姐隻身來巾幗城嗎？那你呢？」嘉蘭語調溫和。
嘉月深吸一口氣，卻不解釋，而是先問道：「四堂妹，你不先問問我想告訴你有關蔣長虎的, 是什麽事嗎？」
嘉蘭搖了搖頭：「如果你真的需要去巾幗城, 我能幫你的，便一定會幫。不用蔣長虎的事來交換，我也會幫。」嘉蘭頓了頓, 道：「所以, 你為什麽想要大堂姐要離開定北城？」
嘉月深深地看了嘉蘭一眼，像是忽地鬆了一口氣般微垮下了肩膀。她又看了嘉日一眼，嘉日把頭埋得低低的。嘉月隻能再嘆一口氣：「如果她不走, 在這個府裏，遲早會被人生吞活剝了。四堂妹, 如今我們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 我也不瞞你。」
「你理應覺得奇怪吧, 連三堂妹都已經出嫁了, 我跟阿姐竟然還待字閨中。」嘉月說此話時，看了嘉蘭一眼。嘉蘭眼中沒什麽神『色』波動，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嘉月苦笑一聲，接著道：「我的身子你也知道，我不出嫁禍害別人就算了。但是阿姐 」嘉月將手搭在嘉日的肩上，嘉日的身體輕輕顫了一陣。嘉月繼續道：「阿姐是被強『逼』退婚的。」
嘉竹瞪大了眼睛：「強『逼』？」
嘉月點了點頭：「對，強『逼』。原本娘親跟人已經為阿姐定下了好親事，但是，祖母不肯。」
嘉蘭疑『惑』道：「這是為何？論理，大堂姐能嫁到好人家，大堂姐自是能夫妻和睦，家中又能得一助力，該是闔家高興的大喜事呀。」
嘉月冷笑一聲：「可這樣的闔家歡樂，比不上她的寶貝孫子。」
「這又從何說起？」嘉蘭一時有些沒轉過彎兒來。
「我娘親生我時，就已經垮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嘉月說話直白而坦率，仿佛一點兒都不把嘉蘭當做外人：「你也知道，蔣府的嫡庶涇渭分明。我爹沒有嫡子，是祖母一大心病。她偏寵蔣長虎，甚至想把蔣長虎記到我娘名下。」
這是有的勛貴人家常用的手段，嘉蘭也是聽說過的。隻是都城蔣府素來清白家正，嘉蘭一時沒想到這一茬。
「我娘執意不肯。所以祖母就一直壓著大姐姐的婚事，娘親什麽時候點頭，她什麽時候放手。」嘉月冷靜道。
嘉蘭倒吸一口冷氣，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好。當這些家族內爭赤『裸』『裸』地袒『露』在她的麵前，她竟有一瞬的驚駭。
「那三祖父呢？」嘉蘭問道。她知道嘉日的父親明顯就是指望不上的，端看蔣三老太爺的意見了。
聽到「三祖父」這三個字，嘉月的臉上浮現出了鮮明的嘲諷：「他？」她的語調已是十分的大不敬。嘉日慌張地看了嘉蘭一眼，連忙拉了拉嘉月的衣袖：「嘉月，別說了。」
「別說了？」嘉月緊緊地攥住了嘉日的手腕：「憑什麽不讓我說？如果不是二祖母她們來，我們倆還能活到現在？」
嘉月又看著嘉蘭道：「東西兩府表麵和睦，暗裏已是不同往來。我們母女三人在這西府舉步維艱。不說祖母態度鮮明得你都能一覽無遺，就說祖父。他看起來日日樂哉，不過做個熟視無睹，其實骨子裏的血也是冷的。」
嘉竹瞪大了眼睛，嘉蘭聽到這份上，反而鎮定了下來。嘉月見她神『色』無異，才繼續道：「祖母壓著大姐姐的婚事，蔣長虎就想把阿姐跟他的好兄弟 你大概也聽說過，是吳家的庶子，吳過山，做個媒！」
嘉月說到這兒，氣得差點沒喘過氣來。嘉日已經泣不成聲，卻還是連忙給她順氣。嘉蘭神『色』複雜地給她遞了杯水，嘉月喝了一口，緩了緩：「蔣府嫡長女和吳家庶子，虧他們也想得出！正兒八經的媒是做不成的，他們就想設計阿姐失貞於吳過山！」
「好歹毒！」嘉竹脫口而出憤怒道。
嘉蘭輕輕地壓了壓嘉竹的肩膀，嘉竹這才氣鼓鼓地坐迴位置上。
嘉月看看嘉竹，又看看嘉蘭，深深地嘆了口氣：「四堂妹，最開始我想以蔣長虎的事作為交換，實在也是我太貪心了。這定北蔣府，阿姐待不下去了。娘應付祖母就已筋疲力盡，而我已經力不從心，我們護不住阿姐了。原就是我們求著你們，何來交換一說。」
嘉蘭聽到這兒，才慢慢開口道：「我先前便已說過，若是真需要我們幫忙的，又何來交換一說？我們本就是血脈相連的姐妹，本就該相互扶持，守望相助。」
嘉蘭遲疑地想了會兒：「請大堂姐去巾幗蔣府倒也不是不行。但我能想到的，也不過就是小住的法子。可我們沒法長久地留住大堂姐，她終究還得迴來。」嘉蘭看著嘉月，十分誠懇道：「我們隻能給你們些許喘息之機，但是治標不治本，若是府中還是這樣，我們 」
嘉蘭的手緊握成拳。這是她蔣嘉蘭的無能為力，是她的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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