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發問:“誰?”


    “陸家的前任管家。”虞芳華聲音平淡地訴說著往事,“吳管家在陸家工作了幾十年,時衍年幼時到陸家後的衣食住行一直都是他在負責。


    “吳管家對時衍一直都是非打即罵,經常侮辱他的出身。


    “最開始我們沒有發現這件事,後來知道時,卻什麽都晚了。”


    “在時衍迴歸後的一個月,吳管家就死在了莊園南麵的花圃裏。


    “他的屍體被車裂成幾塊,做了玫瑰花叢的養料。


    “若不是園丁翻土時看到,誰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也就是那時,我們從其他傭人口中得知了吳管家對他的所作所為。


    “大家都說他殺了吳管家,就是為了當年的仇。”


    “從那以後,陸家上上下下都對他敬而遠之,生怕自己成為他的下一個殺人目標。”


    夏梓木消化了一下方才接收到的訊息,“你說是時衍殺了吳管家,有什麽證據嗎?”


    虞芳華:“沒有證據,但和吳管家有這麽大仇的人,隻有他一個。而且吳管家出事的當天,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


    夏梓木笑了一聲,“這麽說,你們就是沒有證據,隻是無端地把殺人的罪名安到了時衍頭上,並因為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在畏懼他?”


    虞芳華不讚同她的話,“哪裏是莫須有?當時的證據明明都是指向他的。


    “而且他當時還一直打壓陸家,想置陸家於死地。建南是他親生父親,他這麽對陸家,難道不是心狠?”


    “阿姨,”夏梓木整理好衣服,語調不疾不徐,“時衍要是真的想針對陸家,你現在就不可能住在這麽豪華的莊園裏,過著揮金如土的生活。


    “這些年,他分明一直在幫襯陸家。你這樣冤枉他,未免有些狼心狗肺。”


    虞芳華也覺得邏輯上有些說不通。


    陸景灝如果真的想置陸家於死地,陸家就不可能還有今天。


    可如果以前那些事不是他做的,又能是誰?


    “殺人的事肯定是他做的。還有他一開始確實是在打壓陸家的生意。


    “至於他後來為什麽開始幫陸家,說不定是他迷途知返,良心發現……”


    虞芳華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她也沒底氣。


    夏梓木聽她的語氣就知道她動搖了。


    不過兩人都是口說無憑,夏梓木也不打算再說些什麽。


    反正陸景灝是什麽樣的人,她自己心裏有數。


    吳管家的事,絕對不是他做的。


    陸景灝如果真的想殺一個人,絕對不會把屍體埋在花圃這種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這種拙劣的手法,擺明了就是故意想讓人發現,然後嫁禍給陸景灝的。


    至於那人是誰,她等晚些時候去問陸景灝,或許就能有答案。


    兩人誰也不信誰,後麵就沒再說話,去參加訂婚典禮的路上,也一直沉默著。


    訂婚典禮在山崖上的一座古堡內舉行。


    汽車爬上山道,越過高大古老樹林,最終在雄偉壯觀的古堡門口停下。


    陸建南和他們同乘一輛車,陸清爵腿腳不便,也就沒有過來。


    抵達目的地後,陸建南替虞芳華拉開車門,迎她下車。


    夏梓木自己推開車門下車,視線在門口掃視一圈,沒有看到陸景灝的身影。


    從陸家的莊園到這裏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言久的總部距離這裏反而更近一些,隻需要半小時。


    來之前她和陸景灝通過電話,對方說會在門口等她,可此刻卻不見蹤影。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景灝的電話,“不是說在門口等我?”


    “我這邊臨時出了點狀況,可能會晚一會兒到。”


    電話裏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聽,背景音很安靜,聽不到任何雜音。


    過於安靜,反而讓人覺得奇怪。


    “你在哪兒?怎麽這麽安靜?”


    “還在辦公室,這會兒沒人,就安靜了些。”


    夏梓木不疑有他,叮囑道:“忙完了趕緊過來,這裏人我都不認識,社恐犯了。”


    陸景灝聽出她在開玩笑。


    作為夏家的千金小姐,夏梓木打小就是在人群的簇擁中長大的,根本不怕生。


    與其說是社恐,不如說是社牛,什麽場子都hold得住。


    “好,等我。”


    簡單地聊完後,兩人很快結束通話。


    掛斷電話,方才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的男人立刻倒在沙發靠背上,唇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站在辦公桌旁的袁嬌著急地接過他手裏空了的水杯,水杯中殘留的褐色液體散發出淡淡的藥香,和陸景灝平時身上的香味如出一轍。


    袁嬌把水杯放在桌上,道:“六哥,你不打算把你的情況告訴六嫂嗎?你都發病了,還去參加那勞什子的訂婚典禮做什麽……”


    陸景灝頭靠著沙發背,閉上眼。


    像是痛到抽搐,眼睫微微顫抖著,“沒事,緩一緩就好,不用告訴她。”


    他以前被陸清爵投毒,從那時起就落下了病根,時不時會發作。


    過去一年他一直吃藥控製著,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痛過了。


    這次突然發病,定然是有誘因的。


    而這個誘因,極有可能就是陸清爵。


    看來是他最近太仁慈了,對方居然已經敢騎到他頭上挑釁他了。


    是時候該整頓整頓內務了。


    ……


    訂婚典禮現場有很多陸建南的熟人,他挽著虞芳華和人談笑風生,夏梓木百無聊賴,便離開綠茵坪,走進古堡參觀。


    古堡內的裝飾和外麵一樣漂亮,到處都是鮮花氣球,牆壁上掛著的古畫低調奢華。


    她沿著蜿蜒的走廊向上,一路上到頂樓。


    今天有陽光,映射得古堡周圍那一片片的樹林都熠熠生輝。


    頂樓空無一人,夏梓木走到厚重的巨石圍牆邊,拿出手機準備拍一張自拍,發給某個遲遲沒有過來的男人。


    剛拿出手機,擺好姿勢,轉身背朝森林,抬眼就對上一雙藍色的瞳孔。


    是個混血男人。


    夏梓木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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