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大地心髒冷哼一聲,惡狠狠瞪了一眼樹藤編織的木台,森然道:“還不開始,看熱鬧不成。”


    話音未落,大地心髒轉過頭看向站在台子下方的文起,冷言冷語道:“別刷什麽花樣,還不快點過來,再慢吞吞的,小心我殺了你。”話語冰冷且焦急,現在的它可以說已是急不可耐。


    當然,這一天的到來,大地心髒不知等了多少歲月,能夠在見到大地之種複蘇,而它的力量也為之強大起來。


    不在衰老,對死亡的恐懼已讓大地心髒變得極其瘋狂與乖戾。


    它等不及,無法在按捺心中對力量的獲取,以及生命延長的渴望,它想要永生,想要掌控這片大地,想要一切,但現在,這些都隻在文起與羅蘭冰泉花的身上。


    文起麵無表情,甚至是不悅,他等待著淩奉的話,卻沒時間聽完,在聽聞大地心髒那焦急憤怒的聲音後,咬了咬牙,迴擊了它一眼,便邁步向木台走去,而緊抱著他手臂的狄聆,這下抱的緊了,一點沒有想要鬆開的跡象。


    而她變現出來的狀態,並不是為了自己生命考慮,沒有文起這個主心骨,慌了神的模樣,而擔憂,極度的恐懼,深怕文起這麽一走,就再也迴不來。


    那種關懷與擔憂,已經超出了對自己生命的重視程度。


    親眼看著自己的同伴,視如哥哥一般的文起,死在狄聆麵前,她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也是極不願見到的一幕。


    但就要出現在她的眼前。


    隻是她知道,現在的情形她不得不放手,如果文起被她拖著,那麽後果可能比去還要慘烈。


    文起能夠理解狄聆的心情,此時的她有多為他著想,但如果不去…大地心髒已經放出話來,他相信大地心髒不是在嚇唬小孩,焦急的等待,道口的肉吃不到,那是什麽心情,絕對會發瘋。


    因此瘋狂起來的大地心髒,它什麽事都會做的出來。


    之前的承諾,在瘋狂中就顯得蒼白無力,根本做不到保護的作用,那樣子,所有的計劃,先前做的努力全部白費。


    “你好好站在這裏,蟲女會保護你。”文起安慰了句,偏過頭看向一旁顫巍巍,仍沒有恢複過來的蟲女,皺起眉頭,心裏歎了口氣,沒有辦法,現在能夠保護狄聆的就隻有一傷再傷的蟲女。


    而文起將保護狄聆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似乎察覺到了文起投來的目光,充滿信任與寄托,雖然蟲女精神力受損,無法快速恢複起來,但她依舊凝重且認真地點點頭,一雙眼睛仿佛在告訴文起,她可以做到他所交代的事。


    的確如此,眼前已是最後階段,同文起一條船上的蟲女與淩奉,在沒有任何保留,必須相互信任,相互依靠,才有可能從這裏逃出去。


    不過,他們也知道,真的是要帶走羅蘭冰泉花,或大地之種的話,那麽先前大地心髒所承諾的一切,將會變成憤怒,永生永世追殺他們,直至雙方,有一方化作塵埃,離開這個世界。


    文起雖然沒有同多多羅安聊更久,且在大地心髒釋放狄聆後,多多羅安的聲音就再也沒有響起。


    文起依舊將他與多多羅安的想法說給了淩奉,關於帶走羅蘭冰泉花這件事,淩奉並沒有反對,甚至任何的不快,他沒有拒絕,甚至表現出一絲驚喜。


    從這絲驚喜中文起能夠感覺到,淩奉的想法與他,還有多多羅安是一樣的,至少在帶走羅蘭冰泉花這方麵,三人是一致的。


    而對於之後的利用,或者其它目的,各有各的心思。


    除此之外,從淩奉蘇醒,承裝遺體的罐子被文起收入背包,相對安全下來,他的計劃,從此處逃離就沒有放棄過。


    當然,除了帶走羅蘭冰泉花以外,他也想帶些別的東西,而那東西就是眼前,大地心髒手掌中,蠶豆大小,兩頭尖銳,中間飽滿,像棗胡一般,幹癟粗糙的大地之種。


    大地心髒那攤開的手中,其上靜靜躺著五裏粒大地之種,大小形狀沒有任何分別,且沒有任何光澤,不像先前見到的東西,都有淡淡光芒從上散發,這五棵種子顯得枯槁腐朽,一眼看來灰暗的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將其碾碎,卻在精神力感知下,擁有澎湃精純的能量。


    隻是這股強大的能量,正以能夠感知到的速度,迅速流失。


    文起來到木台前,此時的大地心髒將掌心中的五粒種子,戀戀不舍地交到了羅蘭冰泉花那展開來的葉子上,或許那就是它現在的手掌。


    在的道種子後,葉子翻卷,放到了自己的腳下。


    隻是它這細微,沒有任何目的的舉動,卻讓大地心髒猛然一驚,皺眉死死盯著麵前,做出這一舉動的羅蘭冰泉花,警惕之心更濃。uu看書 .uuknshuco


    但羅蘭冰泉花並沒有在意,而是將放下種子,像手掌一般的葉子,再次打開,平展著向上抖了抖,像是在索要這什麽。


    大地心髒在深深凝視羅蘭冰泉花之後,小心翼翼又拿出一樣東西,不過這樣東西,並不是從自己身上取出來的,而是身旁的蟲頭怪,他那一雙鉗子般的嘴,在進入這裏是掰了下來,卻再次長了出來,可是剛剛長好,還沒牢固,便被大地心髒硬生生扭斷。


    它毫不顧忌蟲頭怪有多痛苦,巨大的力量,沒有一絲感情,更不要說留手,輕一點,一句話沒說就取了下來。


    文起眼看著這件事的發生,不由得皺起眉頭,對他來說,隻知道蟲頭怪那鉗子般的嘴,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通向此處的第一道大門,其它作用,在看到大地心髒取下它,忽然明白過來,真的是恍然大悟。


    能夠作為鑰匙,打開第一道門戶,這東西被當做嘴一般使用,站在自己身上,這東西能不珍貴,它不是大地之根是什麽?


    此處是大地心髒居住的地方,也是老烏魯存在的地方,沒有鑰匙如何開啟通向這裏的大門,而最合適做這把鑰匙的,當然是大地之根,至少在形狀上,是及其相似的。


    彎彎的月牙形,與根須非常相像。


    不過,這並不是文起注意的焦點,而是接下來,大地心髒的舉動。


    文起死死盯著它,隻見他焦急卻不敢快步地走向站在溫室中央的烏魯倫薩,並向它深深彎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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