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難道要等著站起來說話,你們才會離開。”


    大地心髒一臉寒霜,手握著祖石石核,愛不釋手,卻沒看躺在地上,以及站在實驗室中的任何一人,它的眼中仿佛隻有這塊小小的,散發翠綠色光芒的石塊,幾乎占據了它的全部。


    而蟲女,除了淩奉以外,也隻有文起關心她的安危。


    不過精神力變得足夠強大的文起,在感知到蟲女逐漸好起來的精神意識,揪起來的心,緩緩鬆了下來。


    定了定神,準備著羅蘭冰泉花所說,恢複大地之種的工作上。


    但就在這時,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而聲音的來源不是別人,正是立場堅定,卻忽然妥協的多多羅安,歎息道:“文起…我……”


    話音在響起的瞬間,戛然而止,但拉長語音,猶豫的語氣,懊悔的情感,迴蕩在文起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傳遞而來的是無盡的懺悔與自責,卻又沒有勇氣說出來。


    文起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且如此突然。


    他所做的沒有錯,他堅定著,隻是不被多多羅安理解,她固執地將山石族至寶祖石石核是如生命一般重要,甚至,隱隱地超越了自己的生命,高高在上,卻忘記了自己活下來才能更好保護這件至寶。


    或許醒悟,或許權衡利弊,但多多羅安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那冰冷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她,又迴到了文起眼前,在哪聲極為複雜的話語之後,片刻間,不好意思,又極其忸怩地道:“幫我帶走羅蘭冰泉花…好嗎?祖石這件事,是我錯怪了你,我以我族的名義向你致歉,並不期望你能原諒我,剛剛那無理與蠻橫的行為和態度,你是為了我,為了同伴,沒有比這點更加珍貴,更加值得讚揚的事,而我卻固執地認為,至寶祖石石核,即便舍棄生命,也要保護的存在。”


    多多羅安頓了頓,帶著抽噎的聲音,緩緩道:“你說的沒錯,如果我們都死了,死在大地心髒的手裏,那塊祖石石核,也就會是它囊中之物,而沒了夥伴,又能逃到哪裏?苟且地活著,每天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即便活下來,也熬不過如此長久的煎熬,最後變成一個瘋子,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不要求你能原諒我,但期望你能再幫我一次,將那朵羅蘭冰泉花帶走,而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正是為了它。”


    文起的心,忽然變得更加有活力,充滿了無窮盡的力量。


    他並沒有怪罪多多羅安,埋怨的她的不理解與固執己見,而是開懷地接受了她的自責與懊悔,歎息卻帶著柔和的笑容,凝重道:“羅蘭冰泉花,我的確想帶走,但你也知道,祖石石核就算不用來解救同伴狄聆,也無法從大地心髒手中換走它,這件事很難辦。”


    在兩人以精神意識進行交流時,文起開啟了扭曲時空的能力。


    不過,即便完全開啟,時間被相對拉長,拖延了時間,使兩人有了更多時間進行溝通與理解,但仍無法做到時間靜止,定格在那一瞬間。


    外界,大地心髒是活動的,蟲女正在恢複,而羅蘭冰泉花被裝在罐子裏,有蟲頭怪捧托著,向文起這邊走來。


    雖然緩慢,但活動中的眾人,在進行著他們各自的事情。


    最終目的,是複蘇大地之種,也是另一件能讓大地心髒打起精神,全神貫注的事情。


    文起簡單地同多多羅安精神交流,後麵的話並沒實際意義,但多少達成了一致,那就是帶走羅蘭冰泉花,必須要在大地心髒釋放他們之前,且逃離此處的工具,不管是石斑雀,還是那些奇異的,巨大蟲子。


    除此之外,這是一個極為冒險的事,必須要有一個引子,引開大地心髒的注意,不然當著它的麵就算能夠盜出羅蘭冰泉花,那大地心髒也不會容許,更會不旅行之前承諾的事,而是將這些想多了的生存者,包括多多羅安這些土著居民,連同那些用於跑路的工具,一起毀滅。


    不過,有了主心骨,文起心裏不再發慌,與多多羅安重歸於好像是夢一般,真沒想到她能放下部族的觀念,將重點落在同伴,以及自己的生命上。


    本來會認為要背負很久的責罵與痛恨,卻沒想到一下子,全部釋然開來,且彼此間的友誼越發牢固。


    隻是,他們沒有更多時間交流下去,文起草草出了精神精華所在的獨立世界,精神體迴到身體,掌控身體的一瞬間,忙道:“容器中我的同伴,我要見到她。”


    “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了你,我想要的你卻沒有實現,這就是你所謂的承諾?不覺得讓人可笑……”


    文起並不認為大地心髒會食言,但也絕不能不提醒眼前這個強大的,性格扭曲的怪物,越在見到狄聆脫險,他便少一份擔憂,可以全身心麵退之後即將發生的任何事,不需要再有什麽煩心事,擾亂他的心智,而出現意想不到的大麻煩。


    當然,文起的提醒並不顯的多餘,在大地心髒得到祖石石核,在短暫的研究下,更重要的是救治蟲女後,對手中這塊小小的石頭,愛不釋手,近乎忘我。


    而它的腦海中,記得的,也隻有他最關心的大地之種的複蘇,因為羅蘭冰泉花就在眼前的罐子中,隻要看到它,意識自然而然想到它的最關心的事,uu看書 kanshu.om對於那被裝在容器,瑟米爾抓獲用於研究的狄聆,這個實驗體,在就拋到了腦後。


    其實,也正是如此,大地心髒並不是一個像蟲頭怪一般,將全部精力放在研究,實驗上的瘋子,它的工作,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修築加高那座進入實驗室的寶座。


    而每天出現在的地方,哪怕進入沉睡,也是從未離開過那個寶座。


    所以實驗這件事,包括用於研究的實驗體,除了實驗室中沒有情感的樹人,以及打下手的人形花之外,便是蟲頭怪全權負責。


    蟲頭怪,他哪裏敢鬥著膽子,開口詢問這件會讓大地心髒發怒的事情,幫助敵人,損害自己,即便他再傻,也決不會幹出這件蠢事來,這不是自掘墳墓,找挨罵,又是什麽?


    文起並沒有動身,在開口後,便靜靜地站在他們的麵前,等待著大地心髒的迴答。


    實驗室那溫暖起來的氣氛,突然再次變得冰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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