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並沒文件,檔案之類的紙質物品,而是些稀奇古怪,文起從來都沒見過的物品。


    其它傀儡手中的東西文起不好辨認,但那個他見過的傀儡,手中拿著的與之前見到過的榮龍心髒相似的東西,不過要小上許多,大約一個拳頭大,但沒有像心髒一般,鮮活跳動,像塊死木頭,上麵密布著手指寬的裂痕。


    文起偏過頭,在看向蟲頭怪的同時,他也轉過頭看向文起,那一對沒有光澤的複眼,仿佛看穿一切,就這麽空洞洞地盯著好奇的文起。


    片刻,隨口說道:“它們都是大地心髒的勞工,手裏拎著的便是它們今天要完成的工作,你可以認為它們是在研究,或是在為心髒補充能量,如果不是蟲女有言在先,你還有你的同伴都會成為它們其中的一員,永生永世會為心髒複蘇而勞作。”


    蟲頭怪並不避諱,隨口就將這件令人驚恐悚然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不擔心文起聽了會害怕,也不想著文起聽了之後會有什麽想法,而是像一個滿足他人好奇心,又極願意將這件說出來的陳述者。


    但話語間,卻帶著一絲戲謔與玩味,是很享受這一快感,文起那驚恐的模樣,讓他興奮且瘋狂。


    蟲女站在文起的另一邊,沒有任何變化,即便聽到帶著玩味語氣,蟲頭怪的話語,隻是向文起瞥了一眼,便收迴目光,冷冷地瞧著眼前大廳之中忙碌的傀儡們。


    蟲女再次想入了自我的迴憶之中,仿佛從前的自己也是這般忙碌,像是一個傀儡,沒有感情地勞作著,為心髒的複蘇而努力。


    蟲頭怪的話讓皺起眉頭來的文起,無法控製地打了個哆嗦,而這動作的確讓投來目光的蟲頭怪滿足,荷荷怪笑兩聲,轉迴了頭去,開懷道:“跟我來,你的作用可比它們大的多,說一個頂一百個也不為過,那朵羅蘭冰泉花,嘖嘖…真是夢寐以求的寶物,沒想到今天總算弄到手。”


    文起雖然打了個寒顫,但心裏並不如何害怕,一是知道蟲頭怪在拿他開玩笑,為了滿足心裏那僅剩的一絲人味,捉弄文起得到快樂,另一個是,蟲頭怪親口說出自己與蟲女的約定。


    這就說明蟲頭怪是知道他與蟲女之間的事,同時也印證了蟲頭怪之前所說的話,隻要文起老老實實聽從他的命令,按照他的指派,做對的事情,自己和同伴就絕不會有事,這是文起現在唯一可以保全自己的辦法了。


    蟲頭怪的詭異與強大,文起探測不出,但比蟲女,他絕不會弱,與德蘭祖樹相比,也是伯仲之間,加上一個從來沒有見過,卻更加強大的大地心髒,文起又能做些什麽。


    無力地歎息,便是文起如今最真實地寫照。


    而保住性命才是眼前最該做的事情。


    蟲頭怪說完,便不再此地停留,也沒有任何話語要對這群傀儡吩咐,就這麽隨意,甚至有些閑庭信步地走向右手,大廳旁一個沒有門的走廊裏。


    文起被夾在中間,跟隨著蟲頭怪走進了那個走廊。


    隻是在蟲頭怪走入其中後,自言自語,仿佛品味一杯純品佳釀,興趣滿滿地道:“偷種者祖樹,偷根者觸須,有那個活得像我一般自在,為了更強的實力,說是擺脫大地心髒的束縛,卻沒想到落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苟延殘喘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文起木然,不知道蟲頭怪說這番話的用意,卻帶著更加好奇的目光,望向前方輕飄飄走動中的蟲頭怪。


    身後蟲女隻是一聲冷笑,不知道是在笑蟲頭怪口中的德蘭祖樹,還是那已經死去,變成一塊碩大枯木的觸須怪,但文起隱隱地覺得,蟲女的笑聲更多是給說話的蟲頭怪,甚至笑聲中滿是厭惡與不屑。


    蟲頭怪就像沒有聽到蟲女的冷笑聲,仍是陶醉在自己的思維世界中,不過話語卻忽然轉為冰冷,陰森森道:“當時,要不是聽了祖樹的話,這個沒用的廢物首領,拋棄大地心髒賜予的力量,想要獨自擁有,不會強行打開印記,反遭印記反噬,而對羅蘭冰泉花的研究,隻停留在初期,根本無法解開這個該死的詛咒,才有了今天這個模樣。”


    “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竟然早早偷到了心髒的種子,不然反噬最強的他,早就灰飛煙滅了,還有那不在說話,心機卻最為深厚的觸須怪,拿到了心髒之根,才保全了性命,但利用心髒之根的力量,變成了一個長滿觸須的樹根,哈哈,真是可笑之極。”


    文起走在蟲頭怪身後,將整件事情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現在的他是終於完全搞清楚了這些“怪物”的關係。


    這還真要感謝心情大好的蟲頭怪。


    其實,並不是蟲頭怪心情大好,也不是他大嘴巴,而是有意說出這件事,積壓很久,無處發泄,隻能對著像木頭一般的傀儡,長時間,不厭其煩地說給他們聽,卻沒有一點反應,即便心裏沒有任何陰暗地帶的人,uu看書 ww.uukashuom也會變成一個瘋子。


    而文起的到來就大不一樣了,他是一個有感情,活生生的人,聽到任何驚駭的事情,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不同反應。


    之前蟲頭怪對文起的那些話,便證明了這件事。


    或許有了這一層微妙的,又極其古怪的關係,蟲頭怪將文起當做一個最合適的傾聽著,而自己成為多年來一直想成為的傾訴者,他不是一個悶葫蘆,自從文起第一眼見到他,就知道這個家夥很愛說話,不是健談,而是單純地勞力嘮叨,是個貨真價實的話癆。


    不然,他不會總是自言自語,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況且,這件事就算讓文起知道,也無傷大雅,對誰都是一樣,並沒有什麽厲害關係,文起算是卷入了他們之間的爭鬥之中,而蟲女想要拉上文起,對抗祖樹,卻是個萬年寒冰,不願說出一字一句,關於過去的事。


    隻是在麵對影男,勾起心中那不願想起的傷心時,才多說了那麽幾句,當然也是為了逃命。


    那時文起清楚地感應到,就算蟲女用上全部的蟲子,也敵不過影男的一擊,因為那家夥很古怪,直到蟲女帶文起離開,他都沒有見到影男一麵,但影男的話音,就像他站在自己身旁,附耳細語一般清晰。


    這讓文起覺得,影男名副其實,就像人的影子,隨意活在他人的後背,發動攻擊,得手的成功有多大,不用想也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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