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巨鷹站立著,雄赳赳,氣昂昂。因為沒有鞍子,文起隻能睜眼幹瞅著,激動的心,火燒火燎。


    半天多的時間裏,草原沒有大風刮過,哪些落地的阿根廷巨鷹盡力讓自己爬到比較高的地方,就像這隻被馴服的阿根廷巨鷹一樣,站在高大的石頭或土丘上,再次展翅飛翔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另外,也是為了躲避獵食者,像劍齒虎、駭鳥。


    無奈的關上了門,大石上的古神翼龍難聽地吼叫著飛翔高空。


    紅杉林西部的紅杉巨鬆數量相較於東部少了很多,隻有邊緣靠近沼澤林相對密集。由於紅杉巨鬆數量少袋獅的數量也就沒有東部多了。文起小心地飛低了些。


    飛在紅杉林西部,文起想起前天送別的風神翼龍,不禁開口道:“毛球,標記的風神翼龍,有感應到嗎?是不是已經飛出了這片紅杉林?”


    烏黑的表麵閃著藍光,毛球認真道:“暫時沒有偵測到。想來咱們與它的距離相對較遠,不過,它想飛出這片紅杉林,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文起皺了皺眉,不解道:“毛球,你說這話什麽意思?怎麽不容易,乘風直接飛過去不就完事了。”


    毛球冷笑道:“哼!那麽大的體型,也要有相應的大風供它飛行。況且,這些紅杉巨鬆對它的飛行,影響也是極大的。”


    飛飛停停,終於將西部迷霧盡數打開。太陽開始偏西,走上了下坡路,陽光也少了些灼熱,多了些溫柔。


    古神翼龍停在一棵紅杉巨鬆上,下麵的湖泊倒映著林中景象,仿佛兩個世界般,彼此又很難分清。


    忽然一頭巨猿捶打著自己的胸脯,追擊著劍齒虎跑過如鏡般的湖麵。雲容看著虎口,瞳孔緊縮,驚唿道:“小巨猿!難怪被追著打,原來是偷了人家的孩子。”


    隻見兩獸追到湖水深處,都隻露出個腦袋,撲騰著。為了更好地唿吸,劍齒虎丟掉了口中的巨猿。成年巨猿劃拉著水,將死去的孩子托在手中,放在自己的臉龐蹭了起來。


    雲容體表泛著淡淡青光,文起偏頭急忙開口:“喂!你冷靜點,別做傻事。這麽高跳下去,非死即傷。就算你完好無損的衝過去幫了它,又能怎樣?巨猿它不會和你說聲謝謝,反而還會攻擊你。”


    文起很清楚雲容現在的心情,因為某個場景,某個動作,某個畫麵觸動了她的心靈。憐憫、同情使她想出手幫助,但本身的弱小又使她躊躇不前。


    “它們的事情就讓它們自己去解決好了。是生是死與我們何幹!”文起冷冷的說了句。


    青光散去,深深吸了口氣,雲容將手中長刀收入背包內。“兩敗俱傷!”


    看著湖深處浮在上空的三具屍體,文起歎了口氣,“唉!可惜屍體敲不到。”


    紅杉林不能說算小,隻能說飛行的確有很大優勢。如果換作鐮刀龍,哪怕是迅猛龍,想要將迷霧完全打開,沒有三四天是下不來的。


    滿打滿算,古神翼龍也就用了一天左右的時間,將紅杉林的迷霧完全打開。沒有特別的恐龍,古神翼龍飛的相對也比較快。


    文起抬頭看天,太陽的高度越來越低。看得出神也就疏忽了飛行的高度,一路來的安全,也讓他放鬆了警惕。更重要的是,四周沒有紅杉巨鬆,也不可能有袋獅會來攻擊他們。享受著涼風,向著東麵石屋飛去。


    突然天空中一聲鷹啼,灰白色羽毛的阿根廷巨鷹,俯衝而下,朝著低空中的古神翼龍飛來。電光火石間,文起急忙加快速度,雲容深吸口氣,緊握右手長矛,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慌不擇路的文起向著東北方飛去,高大的紅杉巨鬆如擎天巨柱般聳立。古神翼龍帶著一陣風滑了進去,隨後全身灰白色的阿根廷巨鷹也追如其中。


    茂密的枝葉,橫七豎八地交錯著。像一張不規則的網,等待著獵物靠近。下方的樹幹上獅吼聲不斷,還有的正向上奔來。


    文起看著耐力值還剩一半的古神翼龍,稍稍鬆了口氣,全神貫注控製著飛行。越往紅杉林內飛,枝葉的密集度越高。古神翼龍不得不側身飛,旋轉飛,倒垂飛,各種華麗姿勢,在文起的控製下巧妙的展現出來。


    身後,窮追不舍的阿根廷巨鷹,一點也沒有想放棄的意思。文起看著饑餓的袋獅,猛地俯衝而下。追在後麵的阿根廷巨鷹,突然停了下來,拍打著翅膀猶豫起來。


    它並不傻,知道下方意味著什麽,就算在饑餓,它也不想成為別人的盤中餐。“獵人”反成了獵物,這是它應當極小心的事情。


    造化弄人。本想調轉身來向外飛去,結果被一隻襲來的袋獅撲了個正著。兩獸在空中,報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裏打了起來,阿根廷巨鷹旋轉著跌落至地,當場斃命。


    半空中就被甩飛的袋獅,喘著粗氣,蹣跚地靠近著自己捕殺的獵物。


    當時的古神翼龍急落而下,又猛然上衝,在毛球的偵測下找到一棵相對安全的紅杉巨鬆停了下來。


    雲容手扶樹幹,跪身嘔吐不止。文起手拿一塊獸皮布,擦拭著胸前黃白色,並帶刺激性氣味的消化物,看著不遠處地上躺著的阿根廷巨鷹,以及前來分食的其它袋獅。


    “哼!圖給別人做嫁衣。力量耗盡,還差點摔死,獵物卻被別的袋獅分食。唉!”文起麵無表情的看著。


    將胃裏食物吐的一幹二淨,雲容手扶胸前向文起走來,三步一小嘔,五步一大嘔——酸水都讓她給嘔淨了。


    好不容易來到文起身旁,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左手遞來獸皮水袋,關心的道:“先喝一口,漱漱。吐得太多,小心會兒脫水。”


    雲容沒好氣的接過水袋,仰頭灌了一口,“嘩啦”吐了出來。擦了把濺到臉上的水珠,說道:“死了!這麽多來分食的?話說,幹嘛非要往這裏麵飛,怪費力的,弄不好就身首異處。沒事找罪受!”


    文起搖搖頭,“不然往哪逃?耐力值可耗不過死去的它。”


    一句話說的雲容啞口無言。仰頭又喝幾口水,“那袋獅可真夠慘的,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分到一塊肉。獵物是它捕的,到頭來卻吃不到嘴。哼!”


    “自然界嘛!很正常。”


    尖碑世界,文起也生活了小半年。將近一百八十天裏,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你不殺它,它殺你;你不吃它,它吃你;你發善心放過它,它卻迴來咬你。


    這裏不是人類社會,沒有人類社會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更沒有做人留一線,來日好相見的道理。有的隻是你死我亡的殺戮。


    什麽憐憫,什麽感情,什麽人情,什麽善心,什麽軟弱,連個屁都不是。心還是鮮紅的,跳動的,但包在心外的肉已經黑了。將所有人類感情拋開,最原始的本能就是活著。等活舒服了,迴頭再找安逸的人情,寬慰的胸懷。可笑!


    因為有了毛球的幫助,他才相對安全的渡過了初期的成長,經曆重重血淋淋的教訓後,他才幡然醒悟——蛻變,讓身邊的人一起蛻變,不是冷血而知進退。


    他不是冷血動物,懂得一人之力不如十人之力。所以,他需要夥伴,需要誌同道合的盟友。而雲容是第一個可以站出身來幫他的人。


    “走吧!”冰冷的聲音在雲容耳邊迴蕩,看著已經坐上鞍子的文起,雲容張了張口,卻又什麽也沒說。


    古神翼龍吼叫著飛了起來,沒有任何留戀,用力向著上空飛去,穿過重重阻礙,直達最光明的天空。


    “嘿嘿!真是大難之後必有好事。”毛球興奮道。


    “好事?”雲容看著文起肩旁的毛球,笑著道:“那還不趕快說來聽聽。”


    “他說的肯定是關於風神翼龍的事。”文起臉上掛著微笑,淡然道。


    毛球深深地看了眼與以往不同的文起,淡淡道:“東南方兩點鍾。雲容,你用鐵弩射擊,uu看書uukanshu 往西邊咱們的石屋方向趕它。”


    “我是不是要換個姿勢,這麽倒著坐,你讓我怎麽趕它?”


    “那倒不用,偶爾扭身來上一箭。主要還是看文起的操控能力了。”


    “耐力夠嗎?要不要先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恢複一下。”文起問道。


    “也到不用,風神翼龍飛不快,咱們也用不著緊急著追,慢慢飛就好。”


    討論間,遠處高空一隻風神翼龍,緩慢地飛行著。雲容拿出鐵弩,衝著它一陣壞笑。


    啊的一聲,風神翼龍猛振翅膀,向著西南方的草原飛去。


    “雲容,用麻醉箭!”


    “不是趕它嗎?”


    “邊趕邊暈。隻要文起能控製住,在草原上空飛行即可。”


    二人都不敢大意,文起不斷調整著古神翼龍的飛行方向。雲容則聚精會神的向著風神翼龍射著箭。


    草原越來越近,馴服的希望越來越大。忽然天空中一聲嘹亮的鷹啼,打斷了馴服的進程。一隻藍黃色阿根廷巨鷹收著翅膀俯衝而下。文起控製古神翼龍急忙躲開,下一刹,阿根廷巨鷹抓住了風神翼龍,向著地麵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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