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屋內火光搖曳明亮照人,屋外的山風帶著瘮人的聲音唿嘯著吹過。獸皮睡袋中的雲容手指微微抽動,顫抖的眼皮緩緩睜了開來。朦朧的景象漸漸清晰,重影的事物緩緩凝實。


    “我這是在??????頭好疼,身子好累。記得跟劍齒虎大鬧了一場,之後??????”


    “之後你就暈過去了。哈哈!”文起笑的聲音很大,似是報複她那鄙夷一瞥。“嘿嘿!你醒了,感覺好點沒有。來,先吃一枚白色漿果提提神,這是虎肉,這是其餘漿果,還有水。”文起把吃食,一股腦的塞進剛坐起身來的雲容懷中。


    雲容蜷腿坐在獸皮睡袋上,鐵甲外披著一件厚厚的獸皮毯子,右手輕輕敲打著自己的頭,“吃不下,頭好疼。好像要炸開一般。”又敲了幾下,咬了咬牙,硬將白色漿果吃了下去。喉嚨滾動,一股熱流沿著咽喉直散至腹中,瞬間冰冷的身子暖和了起來。疼痛的腦袋也因突然亢奮的精神消減了下去。


    將食物放在腿腹之間,雙手搓在一起,張口不斷吐著哈氣。文起將石屋內的立式火把向雲容推了推,感受到火光的溫暖,慘白的臉頰湧上一抹緋紅,好似塗了層胭脂,嫵媚動人。


    身體不在那麽僵硬,頭也不再感到疼痛,雲容拿起紫色漿果吃了起來。開始還如淑女般小口輕咬,隨著味蕾被打開,腸胃像是巨大無底的洞,鯨吞般的塞進腹中;狼吞虎咽的場景,看的一旁文起是驚詫與譏笑。


    “哈哈!喂,我說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你急什麽?再說了,你這才一個晚上沒吃東西,至於這麽餓嘛,就好像四五天沒吃肉的餓狼似的,瘋狂地往自己的肚子裏塞肉。哼,小心別撐著。”文起提醒的口氣中滿是譏嘲。


    浮在一旁的毛球閃著紅光,沉聲道:“行啦,文起。她這是過度使用探險家職業的後遺症,再拿點虎肉給她。雲容,下次再施展探險家職業特性時,就知道如何把握分寸了吧?至少不會像昨天那樣,精疲力竭的暈過去;也不會像今天一大早起來大快朵頤,還吃不飽。”


    正往嘴裏塞肉的雲容,先是點頭再是搖頭,沒過一會兒,支支吾吾說了起來。“還要再嚐試幾次,不過,肯定是我在你們身旁的時候。”


    “唔唔唔”的說了一大串,文起豎著耳朵才算聽了明白。合著雲容拿他們當成救援小隊了,想著盡快全部掌握探險家職業的所有特性。


    “雲容,我問你,昨天與劍齒虎死鬥,都有那些特性表現出來?”文起目不斜視地盯著近前的雲容。


    拿起一塊肉,用力撕下,吞入腹中,擦著嘴角的油說道:“力量、速度、反應、靈活性,它讓僵硬的我變得柔軟,但柔軟中不失剛強。”


    “嗯!探險家的基礎特性。”毛球閃著藍光,繼續道:“探險家的探險兩字還沒體現。既然是探險,那麽就應該有發現的特殊能力才對。比如:稀有資源的探查、發掘;稀有動植物的找尋等等。這應該是身為探險家必有的素質。”


    雲容點了點頭,“還有之前說的,生存本能,探險中的自我保護。”


    文起一聽,大笑起來,“哈哈!還自我保護。昨天要不是我們在,你估計早沒命了。”


    “那你錯了。”雲容將虎肉完全咽了下去,搓著手道:“探險家職業是有選項的,戰鬥、探險、生存。這三項都有一個數值條,如果在數值條剛結束後,再選下一項,那麽麵對自己的將是體能大降。”


    “那要是在數值條結束前選擇呢?”文起隨口問了句。


    “可以重置接續!”雲容迴答道。


    “我的個乖乖。那你不就可以無限重複,別說二三十分鍾了,一天都沒問題。”文起驚愕的說道:“戰鬥、探險、生存,這三個隨意搭配,無窮無盡!”


    雲容看著身旁的火把,搖了搖頭,“想得太簡單了。重置接續,隻能一次,用過就不能再用。這三種特性,一天隻能用一次,而且,不管是單獨用還是接續用,都隻是一次。我昨天的虛脫,是因為我將三種特性一起打開後的結果。”


    毛球機體猛地一顫,驚愕道:“三種全開?真是佩服你,沒想到你這麽快就醒了過來,看來探險家這職業真的很適合你。”


    雲容嫣然一笑,動人道:“嘻嘻!昨天的我,是不是很帥。迷迷糊糊中耳旁總有人說女俠,大俠之類的,也不知是誰,這麽羨慕我。”輕瞥了眼對麵的文起。


    一向厚臉皮的文起,腮部突然紅了起來,右手胡拉著腦袋,訕訕地笑了起來。起身打開了木窗,看著外麵灰暗的天空泛著一點紅白色的光。


    “雲容,要是單選一項,數值條用完會怎樣?”毛球話剛出口便已知答案。雲容剛選擇探險家職業,就昨天與劍齒虎死鬥時施展了出來,根本還沒有時間一個個去嚐試。


    雲容將手放到火把旁,正反暖了暖,吸了吸鼻涕,“我也想知道,可是沒機會。大概會很累,不過,不會像昨天那樣子虛脫的站不起來。”


    遠處的天空由灰轉白,紅的,紫的光芒照耀著地平線;近處的天依舊灰藍,白光努力驅散著黑暗,將光明覆滿天空。太陽好似被囚禁般,遲遲衝不破地麵的束縛。已經發白了的黑暗在做著最後的努力,但大勢已去,光明照亮了整片天空,染白了蒼茫大地。


    趴在窗台的文起吸著暖味的空氣,慵懶地伸著腰。感受到吹進屋內的“暖風”,雲容緩緩站起了身,探頭向著窗外看去。


    “哇!日出。”


    砰的關門聲響起,文起偏過頭看著空蕩的石屋,扒頭向外瞧。雲容蹦跳地走到石屋外的窗戶旁,躍上一塊泛著金光的大石,雙手搭在眉頭上,向著遠方剛露出紅邊的太陽望去。


    鮮紅的祥雲描著灰邊,淡藍的天空摻雜著不太明顯的七種光芒,絢麗多彩,仿若仙境。


    朝陽的暖光讓人心曠神怡,清爽的空氣使人內心舒暢。文起不由自主的從石屋中走出,站在雲容身旁眺望著遠方的天際,仿佛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


    “從小到大,都沒看過日出。如果真要說見過,那必然是在電視中。”雲容將頭斜靠在文起的左肩,似是聽到緊張地心跳,大方而俏皮的攔住文起的左臂,“陪我靜靜地站著,直到太陽完全升起。好嗎?”


    看過無數次日出的文起,頭一迴如此緊張。一隻小鹿不斷地在自己的內心跳動,碰撞。怦怦跳動的心,漲紅的臉,抬頭看著對他正露出笑臉的太陽。今天的朝陽是如此美麗,仿佛帶著戀愛般的氣息,飄蕩在大地各處。


    美好的日出,安靜的峰頂,突然響起極不協調的“咯吱”聲。霎時間,文起一個跟頭滾落到大石下,身體麻痹,腦袋眩暈,一點力氣也用不出。


    擁有探險家加持的雲容險險躲避開來。迴身一看,三隻體型不小於劍齒虎的蠍子,正舉著它那一對碩大的鉗子發出“哢嚓”聲。


    粗大的尾刺,向外滴著翠綠的毒液。大石後方傳來文起嘔吐的聲響。


    “雲容,文起沒事隻是中毒,過一會兒眩暈勁下去就好,你安心對付這三隻黑殼巨蠍吧。”毛球傳音道。


    黑亮長刀突現雲容身前,青光漸漸包裹全身,右手持刀猛躍而起,一個漂亮的迴環斬擊,黑殼巨蠍的尾刺被削了下來,抽搐著掉在雲容身旁。


    另兩隻黑殼巨蠍見勢不好,向著大石下的文起襲去。背對雲容的黑殼巨蠍,還未近身文起,便被斬下了腿。徒留一隻少了尾刺的黑殼巨蠍疼的滿地亂爬。


    站在大石上,向外甩了甩刀刃上沾滿著的綠色粘稠液體,雲容再次虛弱的坐了下來。老虎已死,威嚴尚在。被嚇破膽的黑殼巨蠍,慌不擇路的從峰頂的南麵懸崖跳了下去。


    結束這場簡單的戰鬥,雲容握箭苦笑的搖了搖頭,“看來,也隻能到這裏了。唿!真的好累。全開的後遺症與單開的疲累交加在一起,這種滋味??????”


    眩暈消退的文起掙紮著爬了起來,伸手遞給她兩枚白色漿果,“快吃了它,至少會精神一些。咦!你左肩怎麽了,被黑殼巨蠍刺中了嗎?”


    聽到文起的詢問,雲容偏頭看了眼,接過他手中的白色漿果吃了下去,淡定的說道:“好像是!不過並沒什麽感覺。至少不像你,嘴角還有白沫溢出。嘻嘻!”雲容顫抖著身子笑了起來,晃動間好像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文起擦了擦嘴,吃了三枚白色漿果,慢慢站起身來,笑著道:“探險家還有抗毒性?嗯,說來也是,外出探險偶然中毒也是經常的事。唉!”歎了口氣,衝著雲容豎起大拇指。“感覺這兩次都是你救我,這英雄救美怎麽反過來了。”


    毛球閃著藍光玩笑道:“哈哈!野外的話,uu看書.uukanshu.m 探險家一個頂十個,你當然沒法比。她不救你,難道我救你!”


    文起皺著眉,偏頭問道:“誒,我說毛球你最近是不是出問題了,昨天和今天,兩次危險你都沒有及時報警,這是要罷工的節奏嗎?我對你也不薄呀!幹嘛,想害我不成?”


    過了會兒,毛球閃著綠光,淡淡道:“先扶雲容迴石屋再說。”


    火把冒著青煙,穿過窗戶嫋嫋升向空中,雲容吃著東西,文起嚴肅的看著毛球。“誒,你別這麽看著我,我也沒辦法。自從偷學了標記能力,好像近距離的警報就不是那麽靈敏了,時有時無。”


    文起狐疑地看著毛球,“那以後的危險要靠自己來把握了?突然感覺少了什麽,心裏怕的慌。”


    “怕什麽,有雲容在。”


    “她又不是我的保鏢。咱們倆在一起搭檔這麽久了,真是依賴上了你的警報。”文起看著雲容說道。


    “嘿嘿!不是常有,不是常無。你不也有副職業嗎?好好看看吧,裏麵應該有比我警報還厲害的東西。那句話咋麽說來著:上蒼將一扇門關閉,必然會開啟一扇窗。也是時候自己摸索著結伴生存下去了。”


    聽完毛球的話,文起與雲容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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