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邊,文起看著雲容熟練的射擊,腦中不禁迴憶起自己馴服恐龍時的場景。


    “文起,你傻愣著幹嘛?”雲容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迴蕩,將美好的,痛苦的記憶震得是零零散散。


    抱起鐵弩,瞄準棘背龍從門框間伸出的碩大頭顱,一支支麻醉箭毫無保留的射了上去。


    棘背龍的體型一點都不比霸王龍小,且比鯊齒龍還要長上三米多。文起與雲容手中所拿是鐵質弩箭不是麻醉槍,所以麻醉效果要差得多。每人都射出將近三十支的麻醉箭,但是巨型恐龍門陷阱裏的棘背龍沒有絲毫要暈倒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兇猛、狂暴。


    文起很是不解,他來尖碑世界這麽久,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棘背龍這麽難眩暈的,毛球?”文起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沒等毛球說話,雲容道:“我都射出四十支麻醉箭了,不能說箭箭命中它的腦袋,可也差不多,這家夥實在太難暈倒了。”


    毛球看著一絲不苟射擊中的二人,輕聲道:“唉!我本無意讓你們倆馴服這頭棘背龍,但想到以後你們總會馴服它,以及它這一類的霸主恐龍。一開始吃點苦頭也是好的。”


    汗水從頭頂滾落至脖頸,文起喉嚨滾動,傳音道:“不僅不逃,反而更加狂暴,這也是快要暈倒的一種表現?”


    “體型龐大需要用到的麻醉箭必然增多!”雲容補充道。


    二人不在言語,聚精會神的射著箭。


    隨著身體中箭越來越多,棘背龍變得越加狂暴,吼聲不止,側身用力撞擊著巨型恐龍門框,大地也因此晃動起來。不知怎的,毛球總是扭動機體向後方的樹林偵測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窺視著他們。


    棘背龍的撞擊更加猛烈,巨型恐龍門框開始晃動,鮮有倒塌的跡象。文起看出了不妙,卻沒做聲,定精聚神,左手托弩繼續向著狂暴無比的棘背龍射去。


    巨型恐龍門框晃動幅度越來越大,毛球轉動次數越來越多。突然,最中間的兩個巨型恐龍門框,搖搖擺擺倚靠在了兩旁相對結實的門框上。


    棘背龍吼叫著,前半身搶了出來,張著血盆大口,揮舞著鋒利的前爪,拍向了下方慌張緊退的兩人。


    剛拉開一定距離,算是脫險的二人,還沒喘口氣,毛球大喊道:“快跑!小心身後樹林。”


    隻見一頭體型稍小棘背龍,全身黃褐色條紋的恐龍,撞斷身旁的大樹,吼叫著跑了出來。


    文起習慣性的迴身,看著樹林中衝出來的馬普龍,慌了神的向雲容跑去。第一次外出馴服恐龍的雲容,遠沒有文起在遇到突發情況時的隨機應變,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似等待審判一般,生命就此終結。


    文起大喊了聲“雲容!”,可她仍是像丟了魂兒似的,空空的一具軀體呆呆的站著。跑動中的文起像是看到了自己跑動中的樣子,和不斷放聲大喊的猙獰臉龐,本來很短的距離,跑動中的身體卻像調慢放映速度的影片,幾秒鍾的時間被拉伸的無線長。


    轟隆一聲,馬普龍摔倒在地。緊接著文起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淒厲慘嚎。他抱著雲容的腰,趴在她的身上,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地落在雲容的胸前,從高到低流向她的肩部、勃頸處。


    毛球急聲道:“雲容,別傻愣著了,趕快吹口哨。文起,這是血藥,你趕快把它喝掉,我幫你止血。”


    “啊!啊!啊??????我的左腿。啊!”文起額頭上的青筋就像一隻隻蠕動的蛆蟲般,在他臉上不斷地緩慢的爬行著,樣子甚是恐怖。


    雲容無神的雙眼閃爍起亮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淚水順著眼角瘋狂的流入自己的耳中,聽力都受到了極大的阻礙似的。


    毛球看了一眼準備站起的馬普龍,大喊道:“你們快吹哨,不想死的快吹哨呀!”聲音都有些顫抖。


    文起強忍著失去左腿的劇痛,吹響了口哨,兩頭鐮刀龍調轉方向跑了過來。文起拉著大哭不止的雲容坐到鞍子上,對著另一頭吹響了跟隨的命令,向著家的方向跑去。


    百米還沒奔出,後方恐龍的咆哮聲便傳了個過來。文起迴過頭望向巨型恐龍門處的棘背龍,但見它正用窄而長的利嘴,咬著想站起身卻沒站起身的馬普龍的脖頸。


    一個是被分開的門框卡住後半身的棘背龍;一個是想要起身卻被咬住脖頸的馬普龍。兩頭頂級獵食者,莫名其妙的打了起來。棘背龍時不時用自己鋒利的前爪,撓向馬普龍的側身。“咽喉”被鎖,無法掙脫的馬普龍發出絕望的吼聲,嚐試扭動龐大身體未有結果的它,在一聲沉悶的骨頭斷裂聲中躺倒在地。


    此時的鐮刀龍已經掉轉過頭,文起坐在上麵將這一切看的是清清楚楚,本來想逃迴家養傷的他,有了必須馴服這頭棘背龍的念頭。


    毛球漂浮在他肩頭,看了一眼他的臉龐。閃爍起璀璨奪目的金光,照相了他空空蕩蕩的左腿。


    文起在撲向雲容躲避馬普龍撕咬的一瞬間,左腿飄在空中,大腿以下膝蓋以上,直接被它幹脆利落的咬了下來。鐵架的防禦自不必說,至少牛龍一口是咬不碎的。馬普龍不單是咬碎,更是咬掉。馬普龍的咬合力可見一斑。


    毛球在複原他左腿的這段時間裏,他迴憶起剛獲得鐵甲時問毛球的話:喂!毛球,穿上這身鐵甲是不是可以手撕迅猛龍了,那牛龍,霸王龍呢?


    當時毛球的迴答,文起今天得到了證實。“霸王龍嗎?切!真是笑話。少不經事,撞了一鼻子灰,少了一條腿。不過,幸虧隻是條腿,如果是腦袋,估計現在的我早就在去見閻王爺的路上了。唉!看來也隻能手撕迅猛龍了。”


    苦澀的笑了笑,看著飄迴肩旁的毛球,活動了活動新生的左腿,臉上掛起貪婪的笑容,口水都已流到早停止哭泣靜靜地趴在文起腿上的雲容後背。


    口水順著她的脊骨,由高到低滑落至她裸露在外的後腰上。也在扭頭看著巨型恐龍門處,棘背龍大勝馬普龍的雲容,忽然身體一顫,將頭轉了迴來,看著上方口水仍在直流,且流了她一背的文起,大喊了起來。


    “啊!流氓、臭不要臉、大色狼、老混蛋??????”反正什麽難題的詞,雲容隻要能想到的全部罵了出來,歇斯底裏般,拍來打去。


    文起一把將她扯下鐮刀龍背,“砰”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叫嚷聲戛然而止。雲容咬著牙,疼的滿頭大汗,臉部通紅,摸了摸有些腫脹的屁股,緩緩站了起來,走向了另一頭鐮刀龍,縱身坐了上去。不時,疼的齜牙咧嘴,挪挪地方。


    文起看了看手中的鐵弩,以及剩餘的麻醉箭,又抬頭看了眼冷靜下來的雲容,說道:“毛球,棘背龍這麽一折騰,麻醉效果也該差不多了吧?我這裏總共用掉了七十支麻醉箭,雖然不是箭箭中頭,但是箭無虛發,沒有一支是射在外麵的。”


    雲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這裏前後總共射出不到九十支麻醉箭,基本上都射中了它的頭部。”


    就在大家交換著自己的情報時,不遠處的棘背龍吼叫了起來。前半身被巨型恐龍門框卡住,後腿左右晃動起來,隱隱有站不穩要摔倒的跡象。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絲貪婪,控製著鐮刀龍,小心翼翼地跑了過去。


    來到近前,雲容被文起叫住,沒有急著下鞍。文起調整鐮刀龍站位,橫過身來,左手托弩,麻醉箭射向倒在地上一點動靜也沒有的馬普龍身上。又連續射了五箭,馬普龍都沒有任何反應,這下文起才放心的躍下了鐮刀龍。


    雲容看的不是很明白。因為她知道毛球的偵測向來很準,可文起為什麽沒有詢問毛球,而是自己射箭。


    “毛球,這樣馬普龍就算是暈了吧?看它肚子的起伏均勻多了。”聽著文起的問話,雲容沒有之聲,像是一個愛學習的孩子,乖巧的站在一旁,側耳傾聽。


    “骨頭折斷並不代表死亡。不過,昏迷是肯定的。等會兒再喂些麻醉藥應該睡得會更死。”毛球閃著藍光,淡淡說道。“雲容,你去給這頭馬普龍喂些麻醉藥,我和文起去看看這頭‘喝醉’的棘背龍。”


    文起走過馬普龍身旁,看著它嘴角咬著的膝蓋骨,渾身不自然的顫抖起來。摸了摸自己新長出來的左腿,放心地走近快要昏迷的棘背龍旁。


    後腿不住打顫,滑稽的跳著“踢踏舞”,黃沙在風的作用下,為它的舞步伴起了舞。“嗚咽,嗚咽”的叫著,張口咬向近處的文起,但嘴怎麽努力也張不大,狹著縫腥臭的熱氣從口內喘出。


    鋒利的前爪機械地動著,uu看書ukanshu 怎麽也自如不起來,越是著急越動彈不得,雙眼的恐懼、憤怒,文起不屑去看,手拿弩箭隨意射向它寬大的身體,“哼”了聲,後腿無力的托在地上,暈了過去。


    喂完麻醉藥的雲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望著眼前不遠處的文起,後背是如此的偉岸、可靠。能讓一顆無助的心平靜地躺在上麵,找到一種溫暖與舒適。


    “哇哈哈!”文起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道:“今天收獲頗豐呀!一出來就擊暈了兩頭頂級食肉恐龍。哈哈!不錯不錯。唉!可麻煩也就來了。奧,對了,雲容,剛才我那哈喇子讓你見笑了,希望你別在意,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比較想要而已。”文起胡拉著腦袋,傻笑的解釋著。


    “恩!想要?”


    “額,不不不,是想馴服它們兩個而已,你不要誤會。嘿嘿!”


    “恩!其實,其實我才應該??????”


    “誒!你是第一次,難免的,以後多注意,多學習,就是了,沒必要自責。”長吐了口氣,“唿!也許以後的某一天,你也會像今天的我一樣,舍命去救自己剛來的同伴。”文起說完,拍拍手走向了鐮刀龍。


    雲容看著蔚藍無雲的天空,嘀咕著,“新的同伴嘛!我會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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