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會迴到嘉林,真的做了一名畫像師。


    -


    審訊室裏,許諾的畫改了又改, 清潔工大爺一會兒說像,一會兒又說不像。她想, 大爺肯定是太緊張了, 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已經出了偏差, 再畫下去也是徒勞。


    許諾放下畫本,給大爺杯子裏又加了點熱水, 遞給他。


    「大爺, 今天就到這吧, 我看您也累了, 先迴去休息。」


    清潔工大爺點點頭站了起來。


    許諾從畫本上隨意扯了一張紙,刷刷寫下一串號碼,遞過去,「大爺,這是我的手機號,您要是再想起來什麽隨時給我打電話。」


    大爺接過來,點了點頭。


    「走吧,大爺,天也不早了,我叫車送您迴家。」


    清潔工猛地搖頭,「不不不,我不坐警車,我自己的三輪車就在外麵。」


    許諾失笑,大爺還是在害怕,「那好吧。」


    兩個人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許諾這才注意到,張慶峰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就靜靜地站在門口,旁邊還站著一個人。


    男人穿著黑色的警察製服,身軀凜凜,脊背挺括,猶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那雙清澈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眼尾發紅。


    四周的一切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許諾的眼睛裏隻能容得下他的身影,耳朵裏也隻能聽見自己無法控製的心跳聲,咚、咚、咚、如擂鼓,似鍾鳴。


    他迴來了?什麽時候迴國的?怎麽還做了警察,心髒沒問題了嗎?刑警這麽高強度的職業,能受得了嗎?不是說這輩子都不做警察嗎?是不是瞞著父母偷偷迴來的......


    短短的幾秒時間,許諾的內心已經把陸承迴國的一萬種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半晌,張慶峰的手揮到了她的眼前,許諾才迴神。


    「許諾,說話呀?」


    「哦,嗯,怎麽了,頭兒?」


    「這是咱們局新來的警員,陸承,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我都介紹兩遍了。」


    張慶峰開玩笑地責罵一句。


    陸承的手早就伸了出來,「好久不見。」


    許諾沒想到,他如此直接,隻好也把手伸了出來,握了上去,「陸承,怎麽會是你?」


    雙手交握的那一刻,許諾意識到了一些東西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


    男人的手不似從前般纖細修長,而是布滿薄繭。


    聽到許諾仿佛有些失望般的語氣,陸承心裏很不是滋味,麵上卻裝作淡定,「我也沒想到會是你。」


    「喲,怎麽,你們認識啊?嘉林可真小啊。」張慶峰看著不對勁兒兩個人,主動打了圓場。


    「朋友。」


    「朋友。」


    兩個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老朋友要敘舊啊,等下班以後,許諾,快送大爺出去,人家還等著你呢,小陸,走,來我辦公室,我來給你介紹介紹案情。」


    許諾內心,頭兒你可真仗義,知道我們現在多少有些尷尬。


    許諾如遇特赦般快步走了出去,把清潔工大爺好好的送走,直到大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她還在原地目送。


    離開了陸承的視線,許諾的神思慢慢迴籠。


    陸承迴國做刑警,隻有一個可能性——為了舅舅馮勇。


    那是他最愛的家人,甚至超過父母。


    如今人已去了五年,兇手卻至今逍遙法外。


    怎麽能忍?


    天色漸漸暗了,其他不忙的科室,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下班迴家。


    許諾準備迴辦公室,剛到走廊,就看到陸承倚在門框上等她。


    時隔五年,男人的樣貌還是有些變化的,比起學生時期單薄的身形,現在的陸承好像健壯了一些。


    「送個人用了半小時?嗯?許老師?」


    在分局,好多同事都稱唿許諾為許老師,因為她畫像師的身份。


    許諾臉白了白,沒想到這麽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麵,陸承還是跟以前一樣直接。


    「有事嗎?我還要加班呢,麻煩你讓一下。」


    話音剛落下,張慶峰爽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許諾啊,今天給你放個假,早點下班走吧,跟你的老朋友敘敘舊哈。」


    許諾悄悄地翻了個白眼,頭兒,您要不要這麽貼心啊?


    張慶峰見許諾沒有反應,索性走過來直接拉人,「走吧走吧,昨天剛熬了大夜,今天早點迴去,小陸也走吧,明天正式開始上班。」


    「謝謝張隊。」說話的是陸承。


    張慶峰從許諾辦公室拿了她的背包直接塞到她懷裏,關了門,直接開始趕人。


    等許諾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分局大門口外麵了。


    夜色初升,街邊的路燈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


    路燈的映射下,兩個並肩站立的身影被拉的老長。


    「什麽時候迴來的?」


    「什麽時候迴來的?」


    又是同時問出同樣的問題。


    陸承笑了,「你先說。」


    兩個人順著人行橫道慢慢往前走著。


    「什麽時候迴國的,舅媽......她還好嗎?」


    沒想到許諾會直接問出來,他猜想,應該是季子辰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你都知道了?」陸承問。


    許諾默默地點頭。


    她知道,她正在試圖揭起的,是陸承內心最痛得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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