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張永叫過來了張連長。


    “張連長,讓各排都把無人機拿出來掛彈,普通炮彈就好。”張永不希望這場戰鬥跟以前的行動有一絲絲相似。


    “分配好火炮射擊區域……晚上7時開始進攻。”


    樊仁傑這裏,數量不多的無人機也飛到了賴承弼的團部上空,隻等按鍵按下,四枚炸彈就會讓賴承弼體會一下什麽叫“熱情奔放”。


    賴承弼根本想不到,位於如此中心區域的團部,頭頂上居然懸掛著四枚炸彈。


    樊仁傑和周小飛他們對於晚上的戰鬥信心滿滿,唯一遺憾的是雙方人數相差懸殊,沒法完全消滅這支步兵團。


    下午7點,夜色籠罩曠野,越發猛烈的寒風不時撩起風沙,打著旋撲向黑暗。


    晉綏軍的裝備雖然比以前的八路軍要好,也隻是多了一件棉衣棉褲。在今夜的寒風裏,冷得瑟瑟發抖。


    “還在蘑菇啥,都收拾好了沒有?準備撤退。”班、排長罵罵咧咧催促著動作慢的士兵。


    雖然是挨罵,但總算是有個撤兵的好消息。


    “轟、轟……”


    幾聲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團部周圍的晉綏軍士兵張大了嘴,看向曾經的團部。


    團部的作戰帳篷已經被徹底撕碎,剛才還在裏麵的團長、參謀長、兩個營長和話務兵等通通沒了蹤影。


    黑暗中,距離較遠的士兵還看不清楚,周圍的士兵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尼瑪!”團長都噶了,這仗還怎麽打。


    士兵們知道這是敵人炮兵的定點清除,敵人隻要不移動火炮,下一波炮擊依舊是在這周圍。


    媽呀!這地方待不住、不能待。士兵們一下子就亂了,黑夜裏大致辨別了一下方向就開始朝營地外跑去。


    路上還有外圍的士兵問呢:“不集合了撤退嗎?各跑各的?”


    “尼瑪!團長跟參謀長都被炸死了,還集合個屁啊……”


    少數的逃跑行動終於變成了全體的潰敗。


    重型的火炮沒人去管,就連彈藥箱都沒有人管。


    就在這時,迴收又重新掛彈的無人機再次投下了炸彈,依舊在晉綏軍中炸開。


    第二輪的轟炸徹底讓軍營不多的秩序完全失控,黑暗中,所有的人都朝著自己認定的方向突圍。


    當然,要說成突圍也可以。


    相比起第2步兵團這裏的戰場,薑永思所帶領的第4步兵團遭受的攻擊更猛,不僅僅是有火炮的急促轟炸,還有更多的無人機在天上投彈。


    為了給晉綏軍打個樣,在晉綏軍第7旅第4步兵團撤退的道路上,特戰隊選擇了幾處伏擊潰兵的地點,誓要讓敢於進攻八路軍的所有敵人付出難以接受的代價。


    “為犧牲的戰友報仇的時候到了。”張永恨恨道。


    這以前,為了團結所有抗日的力量,對於屢次攻擊我抗日政府和殺害我抗日誌士的行為,我們大多采取了揭露、抗議的方式,甚至在總結這段曆史時,把閻老西始終留在了抗日行列作為一項成就。


    這一次,張永不可能慣著晉綏軍。


    第2步兵團那裏自己人數少攔不住就算了,第4步兵團這裏他是沒想放幾個人迴去的。


    就算不用燃燒彈,張永也要對薑永思這支部隊窮追猛打。


    沒有單獨針對第4步兵團團部的意思,張永還要留著他攏住部隊不要打成潰敗戰。


    兩輪火炮,晉綏軍的炮兵再無威脅。


    火炮轉頭向事先預設好的射擊諸元發射炮彈,在得到命令後停止射擊。轟炸的事交給投彈無人機。


    投彈無人機在戰士們操縱下,對照著高空中圖傳無人機傳迴來的圖像,自行調整投彈的位置,特戰連的士兵則在外圍以三人一組消滅漏網之魚。


    有張永在,炮彈管夠!


    轟轟的爆炸聲響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第4步兵團沒有了聚集成團的士兵,跑到外圍的士兵也被精確射擊收繳了性命。


    少數從原路返迴的晉綏軍被故意放過,這些人擔負著迴去宣傳的工作。


    沒有人在意薑永思是不是活著,大局之下,一個晉綏軍的團長就是個“嘚兒”。


    打掃戰場。俘虜太多,傷兵太多。


    薑永思穿了少尉製服被活捉了。


    “過去抬傷兵。”一個士兵過來在薑永思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太特麽沒眼力勁了!


    當所有的俘虜被集中在了一起,薑永思才發現,自己整個的步兵團就剩下了200多個有菩薩保佑完整無傷的士兵,還有500多傷兵。


    其他的人或許都逃跑了吧。


    傷兵被搜身後安置在了一旁,薑永思和其他人一起開始挖坑。


    挖到一米多深的時候,有好幾個晉綏軍士兵不挖了,因為他們認為是在給自己挖坑。大多數晉綏軍士兵則是麻木的,默默無語。


    看挖得差不多了,一部分人被押著去收集屍體,然後抬到大坑裏。一部分人又被安排去挖下一個坑……


    就這樣,掩埋屍體的工作整整進行了一天多。這期間,受傷的傷員得到了八路軍軍醫的簡單治療。


    “天呀!”


    薑永思問自己看到了什麽?八路軍軍醫居然拿出了一小桶的青黴素來給晉綏軍傷兵稀釋後注射!


    要知道這時的青黴素價格很高,真的很高。


    去臨時的戰地醫院幫忙,又看見了八路軍在為晉綏軍傷兵做手術……


    一切都在顛覆薑永思對八路軍的固有觀念。


    不過看見了這些,晉綏軍的俘虜們都明白了一件事,八路軍不會要他們的命。


    在此地一連待了三天,八路軍根本沒有懼怕晉綏軍再來的意思。


    晚上,薑永思被八路軍叫到了連部。


    “薑永思?第4步兵團的團長?”


    一個年輕的八路軍指揮官在帳篷裏麵見了薑永思。


    “是的,我就是……”


    對方伸手攔住他,不讓他繼續說話。


    “去年,第4步兵團是否參與了攻打沁縣蘇維埃政府?”


    “有。”


    去年,沁縣蘇維埃政府被晉綏軍的第61軍和第19軍攻擊,城破後被殺的黨員幹部和野戰醫院傷兵共600餘人。


    晚上,第4步兵團的俘虜被組織起來開會,他們的團長和排長以上軍官因為破壞抗戰和虐待俘虜等罪名被判處了死刑,立即執行。


    隨後,一些積極參與殘害紅黨官兵及百姓的晉綏軍士兵也被拉出來宣讀了罪狀,立刻執行死刑。


    晉綏軍俘虜終於明白,為啥多挖了兩個坑,敢情就是留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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