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樓重又建好,這一次沒用張永去安裝竊聽器,砌牆的工人直接把竊聽器埋在了牆裏。


    有專人監聽,張永無責一身輕,終於又可以提前下班到處亂逛。


    這天晚上,萬乘風來到了張家旅館。


    “你四叔已經兩個月沒去上班了。”萬乘風對張永道。


    “四叔傷重,多休息幾天也不錯。”張永知道萬乘風找自己想幹啥。


    “嗬嗬。”萬乘風被張永噎得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


    “跟你說實話,我要迴上海。”萬乘風對張永攤牌道。


    張永知道曆史上萬乘風是怎麽對付黃自立的。


    李世忠死後,汪偽政府把特工總部進行了劃分,特工總部這一塊單列,由萬乘風負責。但黃自立收權,使得萬乘風沒有一點權利。為了攆走黃自立,萬乘風多次派殺手對黃自立進行暗殺,但子彈從來就打不中黃自立。黃自立帶家人外出度假,就會收到斷胳膊斷腿的雞鴨羊之類的。


    黃自立實在是對這個不按政治鬥爭常理出牌,盡使盤外招的萬乘風無法,答應萬乘風自行管理特工總部,把人事財權全都給了萬乘風。


    但這一次萬乘風的盤外招就厲害了。


    特工總部外,一個院子裏全都是布匹,十幾個工人正在打包。


    龜田正一看看東南貿易公司孫經理,招手把他叫了過來。


    “孫經理,這一次的棉布質量很好,估計要賣出好價錢吧。”


    “確實是不錯。”孫經理點頭。


    “明天這些布匹就要送出去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要是能運去日本多好。”龜田正一有些傷感。


    孫經理的一個舉動立刻減輕了他的傷感。


    孫經理拿日元給龜田正一都形成了肌肉記憶,塞完日元就是一鞠躬。


    “喲西,喲西。”龜田正一把鈔票收起來。把印章遞給了孫經理,意思是你自己開證明蓋章吧。


    反正就是院子裏這些貨,把章給你還能翻出個大天來。


    看見龜田正一進了屋,孫經理一揮手,那些工人手裏的包裹立刻變得鬆鬆垮垮,原本一個包裹就能裝好的布匹變成要兩個包裹或者三個包裹來裝。


    孫經理蘸了印泥噗噗噗開始蓋章。


    這些布匹會被小心拆開,裏麵放進去他們自己的私貨。孫經理他們這樣幹也算是輕車熟路。


    第二天,幾輛卡車來到了梅機關分部門前,等著裝貨去杭州。


    然而一個中隊的日本憲兵在特高課情報組長高隆正信的帶領下衝過來把住了大門。


    “龜田正一中士,特高課得到情報,說這一批貨中有違禁品。”


    “高隆正信中尉,這布匹本就是違禁品啊……”龜田正一還懵著。


    高隆正信懶得廢話,叫了兩個憲兵衝進了院子。


    幾刀下去,布匹包裹被劃拉開,裏麵露出了一個小紙箱,上麵寫著“磺胺”兩字。


    再來一個,又是一小紙箱磺胺。甚至有一個包裹裏還有兩套手術器械……


    孫經理父子立馬被抓去了特高課。


    到了中午,孫經理先受不住,說是按照黃自立要求所為。


    下午,孫經理的兒子孫四舜也供述,是被黃自立脅迫所為。


    磺胺這些都是昨天晚上黃自立的侄兒交給他們的。


    特高課當然不會相信孫家父子的一麵之詞,然而特工總部的特務們卻鬧了起來,強烈要求日本人歸還他們的黃主任。


    從證據上看,日本人發現黃自立應該是被人陷害了,但你的手下這麽鬧又是怎麽迴事?特工總部特務們的表現,讓日本人對黃自立更加反感。


    說實話,黃自立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威信在特工總部這麽高,關鍵時刻大家能這麽支持他。


    特高課給黃自立下了一個結論:行為存疑。


    雖然黃自立被放了出來,但憲兵司令部和梅機關的日本人都不再相信黃自立。就算是手下私自走私磺胺和手術器械,這也是領導管理上有問題,以前咋就沒有這些事?


    再說,東南貿易公司出的這件事讓負責驗貨蓋章的梅機關也背負了責任,晴氣慶胤又怎能不生氣。


    憲兵司令部和梅機關都強烈要求汪偽政府重新考慮特工總部負責人的人選,黃自立在特工總部自然是是無法再待。


    這一次,得到萬乘風好處的周都海終於推薦了萬乘風擔任特工總部的主任。


    萬乘風要從南京迴上海,唐惠民主動提出去南京區工作。


    主任位置的爭鬥,讓唐惠民怕了。


    黃自立主持工作期間,警衛大隊被撤銷打散,吳四泰沒有安排職務。萬乘風上任後,吳四泰成為所有行動大隊的總隊長,權力比以前還大。


    張永在趕走黃自立這件事上立功最大,晚上往包裹裏放藥材和手術器械就是他的傑作。


    萬乘風新擔任主任,感念周邊人對他的支持,也為了今後牢牢把持主導權,提議來個十兄弟拜把子。


    於是萬乘風、楊傑、王恩重、胡均倫、吳四泰和張永等十人擺香案、歃血為兄弟。


    “十弟,這次用了許多的磺胺,如何給你補償?”


    現在這些磺胺粉在市場上貴比黃金。張永拿出那麽多,損失真的不小。


    葉吉祥率先表態,服裝行這一年的分紅她不要了都給張永。其他人都是一個意見,不能讓小兄弟吃虧。


    “呃……”張永表示這很不好意思,其實這磺胺粉好便宜的。


    萬乘風主持工作,下麵兄弟支持,特工總部倒是一片河晏水清的局麵。


    徐明接到了警告。


    叛徒胡文元給特工總部出主意,要利用上海站某人的愛好來實施誘捕。


    什麽愛好?沒說。某人是誰?沒說。


    徐明隻得下令在除掉胡文元之前,大家盡量減少不必要的露麵。


    胡文元領著特工總部的特務憑記憶去了好幾個原特工同事的家和單位,無一例外地都沒有找到人,萬乘風便知道軍統上海站的新站長已經補上了這個漏洞。


    胡文元想起一個叫周天佑的軍統特工是個戲迷特別喜歡看戲,就領著76號特工滿上海的戲院亂串,想跟周天佑來個相遇。


    然而上海站所有人都得到了警告,大家都躲了起來,周天佑就這樣錯過了跟胡文元的邂逅。


    萬乘風是支持胡文元的這個想法的,但到處找不到周天佑讓萬乘風發現其中出現了問題。


    在他看來,主要是誘惑不夠,於是讓葉吉祥領著兩人去了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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