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福州路,張家旅館。


    “這裏是張永家麽,趕緊叫他迴總部加班。”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我這就去通知他。”張順福按照跟張永的約定迴答對方後趕緊放下了電話。


    此時的張順福還不知道江灣那邊發生了大事,以為兒子出去玩怕單位臨時通知加班特意要求他這樣迴答的。


    隻不過放下電話,張順福就懵了,兒子出去玩了,在哪裏玩?怎麽通知他去加班?


    想出去找盧三看看兒子是不是和他一起,又想起兒子特別交待過,接過電話後就不要再管其他,於是又坐下來等待客人上門。


    嗬嗬,張永在特工總部院子裏又看見了宇多誌鋒和一些特高課的人。


    “宇多君,又見麵了。”張永點頭招唿道。


    “張君。”宇多誌鋒也是迴了一個鞠躬。


    小日子都這麽客氣的麽?如果不是經常幫他給嫖資,不知道他對自己還有沒有這麽恭敬。


    顯然大家都知道了發生什麽事情,張永沒有跟宇多誌鋒繼續交談,趕緊去了自己辦公室。


    “除夕晚上軍火庫被炸,這真是不讓人好好過年了!”周建全道。


    陳鑫道:“聽說裏麵被炸得很慘,而且全都是燃燒彈。軍火庫房燒了個幹淨,就連體育場的圍牆都燒坍了。”


    “臥艸!這麽厲害?”周建全的信息沒有陳鑫來的全,不由得感歎道。


    “倉庫裏的炮彈也引爆了,炸得那叫一個慘,據說基本上沒人活著!”


    其實是有幾個日本人活著,他們被燒得受不了,跑到崗樓上往外跳,因為太高,全都摔斷了腿腳或腰。


    隻不過燃燒起來後,能跑到崗樓的人也不多,所以這幾人便是最後的幸存者。


    李主任跟丁主任被叫去了憲兵司令部,所有等在總部的特工們都無所事事,全都在吹軍火庫的閑牛,直到兩個主任迴來安排工作。


    軍火庫還在燃燒,想來這幾天都是進不去的。


    幸存的日軍在日軍陸軍醫院治療,由特高課的人在進行調查,特工總部一時半會還見不著這些人。


    毫無線索的特工總部跟其他的特務機關又開始沿江抓捕居民,對岸的居民根本沒人懷疑。


    也不是沒人懷疑。為了調查是不是炮擊,警察局和特工總部都派人來詢問過,也在日本炮兵的協助下在適合炮擊的位置展開了調查。


    其餘的人全都是無頭蒼蠅一般,胡亂抓人,刑訊逼供……


    但誰也沒有發現線索。


    張永留在江邊蘆葦叢的腳印等線索,也因為觀看的人太多根本看不出異樣來。


    “沒有目擊證人,懷疑最初爆炸的燃燒彈也是帝國的,目前沒有判斷出爆炸是如何發生的……”


    特高課,吉野熊三聽著調查組的報告心裏涼了半截,又是尼瑪的沒有絲毫線索。


    他的繼任者延遲了到上海的日期,這口鍋剛好扣在了他的頭上。


    運氣咋這麽背呢!


    “初步的結論是什麽?”吉野熊三有些不耐煩了,聽到後來都是各種可能、可能……就沒有確切一點的線索嗎?


    “調查組目前初步的結論是:敵人用飛機投放了爆炸物。”


    “可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飛機飛入上海的記錄……而且,就算是飛機沒被雷達發現,為什麽飛機不扔威力更大的航彈?這怎麽解釋!”吉野熊三怒吼道。


    “所以,調查組的結論是可能……”


    “滾出去!”


    不久,吉野熊三主動提出了辭去職務的申請。


    自裁?是不可能的。就算吉野熊三要自裁,絕對有許多的人要拚命攔住他。


    你特高課課長都自裁了,憲兵司令總部要不要有人自裁?駐上海陸軍情報部要不要有人自裁?海軍情報部……


    雖然軍火庫炸的熱鬧,但裏麵並沒有多少人,張永的係統商鋪卡在了接近5級的位置,還差20多個人頭而已。


    宇多誌鋒再次駐守在了特工總部,不過這小子比以前油滑了許多,還知道拿收據讓李主任給他報銷“一點”費用。李世忠也不是財迷,多多少少都給他報銷。在他看來還比不上養兩條狼狗花得多。


    沒多久,李世忠在宇多誌鋒身上的投資就開始迴本。


    這天張永在辦公室正向宇多誌鋒學習日語,李主任親自來到了辦公室。


    “啊,宇多君也在呢,我找張永說點事。”李世忠在尹賀靈的座位上坐下。


    宇多誌鋒站起身道:“李主任有事安排我便出去等一會。”


    看起來還是很單純的樣子,李世忠揮揮手道:“宇多君也不是外人,聽見了也無妨。”


    等宇多誌鋒坐下,李世忠才對張永道:“聽說唐主任在蘇州私下和軍統有往來,我準備派你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有問題沒有?”


    “報告李主任,我可以隨時出發。”


    “好好,記得你還沒有單獨出過外勤,盡力而為吧,安全第一。”李世忠說完便站起身走了。


    他是走了,留下張永和宇多誌鋒都陷入了沉思。


    張永知道就會這樣,這迴看起來是找唐惠民的過錯,其實還是奔著打擊丁主任而去的。


    為什麽當著宇多誌鋒的麵說這件事,無非是放出消息給特高課,宇多誌鋒不敢隱瞞這樣的消息。


    當初安排唐惠民去蘇州,丁主任第一反應就是在分開他的力量。後來豬油蒙了心,還以為唐惠民去蘇州可以幫他抓攏一批人成為自己的助力。


    張永第二天就去了蘇州,他可沒去查唐惠民的事,而是借機遊覽了一圈蘇州然後迴到了上海。


    宇多誌鋒則是迴到特高課,把聽到的消息完完全全報告了新來的清水之助課長。


    清水之助立馬打電話給丁主任,說特工總部蘇州分部的唐惠民有通敵的嫌疑,要求把唐惠民叫迴來進行調查。


    新調來的特高課課長清水之助不知道特工總部裏的彎彎繞,以為丁主任負責特工總部的工作,所以把電話打給了丁主任。丁主任一下子就坐蠟了。


    按照日本人的要求,唐惠民被通知迴了上海,如何處理他成了丁主任麵臨的問題。


    張永跑了趟蘇州,沒有發現惠民的問題,但這之前已經發現唐惠民與軍統私下勾連的事卻是抵賴不了的,唐惠民就這樣被關進了特工總部的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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