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後的日子的當中,劉宏一邊繼續學習,一邊依照王潛的吩咐,細細的觀察著侯府的諸多事宜。


    在此之前,他是隻顧著玩耍,隻要自己吃的好、穿的好即可,對周圍的一切可以說是漠不關心。


    而今,這一開始用心觀察,倒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門道。


    就說侯府當中的家奴們,在他的印象當中,父親在世時,那一個個都是麵色紅潤、衣著光鮮。


    而今,除了少數幾個貼身家奴之外,剩餘的大部分人都是麵有菜色,身上的衣衫也是多有補丁。


    劉宏私下裏偷偷一問才知道,近些年來,家奴們吃的越來越差不說,有的甚至都開始吃不飽了。


    對於這一情況,劉宏也是感到了不對勁。


    畢竟,這些家奴們,都是些勤勞之人,平日裏做事,也都是規規矩矩、從不偷懶。


    結果這日子,卻還越過越差了?


    這一日下課之後,劉宏坐在迴府的牛車上,腦海中依舊思索著侯府變化的原因。


    “君侯可是又有什麽煩心事?”


    看到劉宏一臉苦惱的模樣,負責趕車的鐵柱,也是忍不住問道。


    劉宏抿了抿嘴唇,然後看了鐵柱一眼,“你說說,咱們侯府的日子,怎麽就越過越艱難了?”


    “終於來了!”


    聽到劉宏這麽一問,鐵柱頓時眼睛一亮。


    這些日子,他可沒少到處搜集董寵的罪證,但因為劉宏一直沒問,他便沒敢隨便亂說。


    而今,聽劉宏突然問起這事兒,他也是立馬停下腳步,然後懷中掏出一塊寫滿了小字的白絹。


    “君侯,這是小的讓府中賬房整理出來的曆年收支情況,請君侯過目!”


    “哦?”


    劉宏神色一動,隨即接過白絹細細翻看了起來。


    “延熹三年,收粟一千三百石、絹百匹、肉三百斤、錢五萬……


    延熹四年,收粟一千石、絹八十匹、肉二百斤、錢四萬……


    延熹六年,收粟六百石……”


    看著絹帛上記錄的數字,劉宏的小臉兒,頓時沉了下去。


    要知道,亭侯府的封地,可都是朝廷賞賜的,絕無荒廢和被人侵占的可能。


    結果卻是,資產不變,收入卻越來越少。


    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切,肯定都是人為造成的。


    “難道真是舅舅幹的?”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幹?”


    “難道真像老師說的,人都是有私心的?”


    小劉宏低聲呢喃著,心裏始終不願意相信。


    畢竟,舅舅可是除母親之外,與他關係最親的親人了。


    他心裏自認是不願意跟舅舅起衝突的。


    可如果不管的話,那自己的侯府,說不定什麽時候,真的就被敗光了。


    到那時候,自己的好日子,豈不是也到頭了?


    就在劉宏糾結的時候,鐵柱說話了,“君侯,不是小的多嘴,舅公那邊,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您若再不管管的話……”


    “住口!”


    迴過神來的小劉宏,厲聲喝道:“那可是我的舅舅,豈容你一下人隨意挑撥?”


    鐵柱神色一慌,當即跪了下去,“小的知錯!”


    小劉宏臉頰通紅的盯著鐵柱,胸膛不住的起伏著,粗重的喘息聲,是那麽的清晰。


    鐵柱也嚇的不輕。


    在他的印象當中,自家君侯一向都是天真活潑的,雖然有時候會耍些小脾氣,但卻從未對任何人黑過臉。


    而今,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可怕了?


    雖然年紀不大,但流露出的那種氣勢,卻著實駭人。


    唿……


    “不行,老師說過,遇事要冷靜,萬不可在憤怒、開心或悲傷的情況下做任何決定……”


    想起王潛之前的教導,小劉宏也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強製冷靜了下來。


    淡淡了看了鐵柱一眼,劉宏隨即揮了揮手,“行了,念你是無心之失,此次就不予責怪了,起來吧!”


    “是,多謝君侯開恩!”


    鐵柱也如蒙大赦從地上爬了起來,並順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


    偷偷的看了一眼已經恢複冷靜的劉宏,鐵柱也不禁心中一顫。


    自家君侯,竟變得這般深不可測了?


    “好了,迴府吧!”


    “是!”


    牛車繼續行駛,劉宏卻將那塊白絹,揣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可是聽王潛跟他說過,雖然不能輕易相信某人,但也不可急於否定對方。


    不多時,劉宏便迴到了侯府當中。


    像往常一樣,剛下了牛車,劉宏便直奔董氏所在的堂屋,準備將今日所學的東西說與董氏。


    不過,剛一靠近堂屋,劉宏便聽到裏麵傳出一聲歎息。


    踮起腳尖朝裏望去,隻見董氏正愁眉苦臉的跪坐於桌案前,手中還捏著一塊竹牘。


    劉宏隨即走了過去,一臉關切的問:“阿母,您這是怎麽了?”


    “沒……沒什麽……”


    迴過神來的董氏,趕忙將那塊木牘收了起來,臉上也擠出一絲笑容,“宏兒,今日學習如何?”


    “阿母,老師今日教了孩兒尚書中的“大誥”篇,講的是武王去世之後,因為新君年幼,所以一些心懷不軌之人,便蠢蠢欲動……”


    隨後,劉宏開始向董氏講述今日學到的東西。


    在講述的同時,他也一直偷偷地觀察著董氏的表情。


    不過,董氏好像並未聽出劉宏講述這段話的用意,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卻是強裝出來的。


    講述之後,劉宏隨即一臉隨意的說道:“阿母,明日就該給老師送束修了,最近天氣涼了,孩兒有感老師的教化之恩,想多送老師一些米肉、絹帛。”


    “啊?”董氏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不知宏兒想送先生多少?”


    劉宏掰著手指頭算道:“嗯,米五石、絹二匹、肉十斤,再加三千錢……”


    董氏臉色一變,“這麽多……?”


    “阿母,孩兒記得之前拜師的時候,送的比這多三倍還多,您也沒說什麽,怎麽這次就嫌多了呢?”


    劉宏麵露不解的問道,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盯著董氏表情。


    “這個嘛……”董氏遲疑了一下,隻得笑著說道:“為娘不是嫌多,隻是宏兒提的太過突然,為娘需要好生準備一下。


    呃……等過兩日,為娘準備好了之後,再給先生送去。”


    “阿母,咱們侯府是不是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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