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杳輕聲問。


    「沒考慮過對我下毒,對薑漱有沒有下過?」


    李老夫人在旁邊微微變了神色。


    而「大師」眼底也露出一絲惶恐。


    她這也清楚了嗎?!


    「大師」還來不及說話,薑杳便遺憾地錯開了視線。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她遺憾似的,「我再查查。」


    她這是要放了自己?


    「大師」心中閃過一瞬狂喜,卻在下一刻覺得心口一涼。


    他呆呆地望向自己的胸口。


    刀鋒不緊不慢地旋轉一圈。


    「不知道……也就沒什麽用了。」


    「去地下做『大師』,找你僱主要錢去吧。」


    女孩子聲音帶著笑。


    「畢竟他們兩個,馬上也該下去了。」


    第120章 真相


    薑杳今天的行為已經全然驚世駭俗。


    但她暴力清場鎮壓之下, 無一人敢作聲反駁。


    刀鋒抽離,「大師」抽搐了幾下,一聲慘叫都沒發出, 人就已經死透了。


    而後薑杳的刀重新架在了李老夫人脖頸間。


    「我本覺得我不會殺女人, 也不會殺老人。」


    薑杳淡淡地說,「但我現在有兩件事想知道——我不知道會不會殺了你。」


    這話驚世駭俗,但在今日薑杳的行為之下,竟然顯得毫不突兀。


    李老夫人急促地喘息了幾口氣,問:「你想知道什麽?你還想問什麽!」


    「我姐姐的毒是誰下的?」


    「我母親到底是怎麽死的?她難產到底是怎麽迴事?」


    薑杳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李老夫人。


    而她卻突然一怔,旋即開始大笑。


    李老夫人笑得前仰後合, 幾乎笑出了淚。


    「怎的,除了你姐姐, 還想替你那早死的娘報仇?」


    「好, 好,好, 真是記仇記了十幾年的好孩子, 我們薑家養出來的中山狼!不記得我們養育你的恩情,隻記得曾經刁難過你的奴僕,和生下你便走了的死鬼娘親!」


    她罵的很難聽, 霜濃都露出了惱怒的神色。


    而薑杳一動不動。


    「所以答案是什麽。」


    她冷靜地問。


    當時聞檀隻查出來了長寧郡君死於產後大出血, 他圈起來的疑點是「屢次叫大夫卻不見蹤跡」和「沒有穩婆的聲音」, 薑杳幾乎瞬間就想到了是薑謹行和李老夫人在惡意操縱。


    但她畢竟不知道實情,而當年之事甚至沒在《謀她》中出現過。


    現在薑謹行隻有一口氣如同廢人,知道當年景象的便隻有眼前的李老夫人。


    但很不幸,看起來她並不想開口。


    薑杳慢悠悠地嘆了口氣。


    「薑謹行還活著, 還有一口氣。」


    她冷不丁說。


    李老夫人眼眸瞬間瞪大。


    「謹行……謹行還活著!」


    但她瞬間就明白了薑杳提起來他的意思。


    她眼底的驚喜被怨毒和極度的憎恨所取代。


    「你個毒婦……你個殺千刀的小畜生!他是你的親生父親!是你血脈至親!!!」


    「我也是你們的血脈至親,你們算計我的時候怎麽不考慮這些?!」


    薑杳厲聲搶白。


    「你們一個個的, 口口聲聲是我的親人,事實上誰背地裏不想我死!大相國寺、秋獵途中……你們是不是以為我真的是蠢貨,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能殺我,我到底為什麽不能殺你們!」


    這一老一少彼此怒視。


    誰也想不到曾經一個也懷過半分憐憫,一個也曾考慮過投靠對方。


    「這是規矩!這是孝道!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家中也是一樣!你不可能掙脫這個大背景!!」


    李老夫人聲嘶力竭。


    然而薑杳卻輕蔑地笑了起來。


    她隨意地抹掉了臉上被噴上的一點唾沫,卻將幹涸的血跡抹了開來。


    「去他爹的孝道和規矩。」


    她冷聲說,「誰算計我,我算計誰;誰要殺我,我便殺誰——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桎梏枷鎖。」


    「你若不說,我便今晚趁著他還有痛覺,一刀一刀將他身上的肉都割下來,你知道那份淩遲的痛苦的,對吧祖母?」


    李老夫人的目光看起來恨不得將她一併淩遲。


    但沒用,薑杳還是一樣的淡定自若。


    「或者是火烤?趁著他還有知覺,也讓他嚐嚐煉獄的刑罰?」


    「還是水牢?但他現在渾身傷口,可能進去不會喘氣就嗆死了,確實是個很快結束痛苦的方法……」


    薑杳森然笑起來。


    「祖母若是捨得,那也好說,我現在……」


    「是我!是我!!」


    李老夫人痛苦嘶鳴。


    「你別動他,你要殺就來殺我!!是我叫走了穩婆,是我不叫大夫來看她,都是我一手操持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那幾乎是在哀鳴。


    而薑杳的神色沒有一點變化。


    「當時掌管中饋的是她,當時在家的也不止你一個人。」


    薑杳很平靜地說,「我生在冬天,生在所有人都在休沐過節的日子裏麵,薑謹行如若不是有心縱容,怎麽可能毫不知情?」


    她問過薑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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