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借著那清冷的月色,福生輕輕捧起曉妍的臉龐,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那目光中飽含著無盡的情愫。隨後,他又在曉妍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那動作輕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又像是在進行一場莊重的告別。


    接著,兩人便手牽著手,緩緩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次日,福生向劉大叔以及他的一家人告別,他打算先到鎮上的飯店辭去工作,然後再迴家去見自己的父母。


    臨別之際,福生誠懇地說道:“劉叔,我有空就來看您;往後您要是有什麽事情,盡管都可以來找我。隻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必定會竭盡全力。”


    劉大叔說道:“南峰,現在該叫你福生了。雖說咱們倆隻是萍水相逢,但是你這孩子啊,真是個好孩子。既能幹又吃苦耐勞,還特別有責任心。這一分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相見了。”說著,劉大叔緩緩地低下了頭。曉星和曉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們的心中滿是不舍,誰都不想福生就這麽離開。


    “福生哥,我去送送你。”曉妍輕聲說道。


    兩人自從昨晚之後,再見麵的時候,總感覺有一種微妙的、難以言說的怪異感覺。


    “我也要去。”曉星就像個小跟屁蟲似的說道。


    福生收拾好行囊,三人便一同出了門。曉妍對福生滿是眷戀與不舍,她說道:“福生哥,要記得來看我哦,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一定要給我捎信啊。”


    “丫頭,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會做到的。”福生說道。


    臨別的時候,兩人緊緊擁抱之後,曉妍就靜靜地站在那裏,目送著福生漸漸遠去。


    隨著福生的身影一點點地消失在視野之中,曉星和曉妍這才轉身迴家。


    福生到飯館把工作處理妥當後,便徑直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曉妍和曉星迴到家,被劉大叔叫住了,劉大叔大概了解了福生的家庭情況,也知道福生有妻子,他清楚自己女兒的脾氣,於是開口道:“曉妍,往後把心收收吧,別人的男人不能惦記。”


    “爹,您說這話什麽意思?我是喜歡福生哥,福生哥也喜歡我,這是我們倆的事情。”曉妍說罷,便出門了。


    劉大叔雖然初來,但是經過半年在時間和周邊的街坊鄰居也熟悉了,他打算托人給自己閨女找個婆家,不能讓曉妍和福生倆人在一起了,也不能做有損別人家庭的事情。


    劉大叔去鄰居家遛彎,準備把曉妍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曉妍是個好姑娘,除了軸點,其他都挺好的。


    家中,父母和妻子都在等待著福生的歸來。福生剛一進門,翠蘭就趕忙迎了出來,急切地喊道:“福生哥,你迴來了?”說著,翠蘭就想接過福生的行囊。


    福生卻連連向後退去,說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看到福生如此格外的客氣,翠蘭的心裏更加難過了。


    王家的父母走了出來,看到兒子迴來了,便拉著他進了屋,隻留下翠蘭在原地愣愣地站著,這大半年的堅持,到底值不值得呢?換來的竟然是福生如此的冷漠無情。翠蘭難過極了。


    福生進了屋,父親坐在椅子上,嚴肅地看著他,母親則在一旁抹著眼淚。福生心裏明白,自己這大半年的離家,定是讓父母操了不少心。


    “福生啊,你這一走就是大半年,家裏的事也不管不顧,翠蘭一個人操持著家裏,你可不能辜負了她啊。”父親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福生低著頭,沉默不語。他的心裏亂成了一團麻,一邊是對曉妍的難以忘懷,一邊是對家庭的責任。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可感情的事又怎能輕易割舍。


    翠蘭在屋外站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走進了屋子。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她走到福生身邊,輕聲說:“福生哥,不管你心裏怎麽想的,我隻希望咱們這個家能好好的。”


    福生抬眼看了看翠蘭,心中湧起一陣愧疚。他想起曾經和翠蘭的點滴片段,那些一起勞作、一起照顧家庭的日子。可是,曉妍的麵容卻總是在他腦海中浮現。


    夜晚,福生獨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像是一片片破碎的銀片。他的思緒飄迴了在劉大叔家的日子,曉妍那純真的笑容,還有他們在月光下那曖昧的告別。


    福生還有一個身份,自己的媳婦是換親換來的,如果拋棄翠蘭,那麽自己的妹妹在趙家能過好日子嗎?肩上還有一份責任,是家族的責任。


    第二天,福生早早地起了床,他決定出去走走,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下。他沿著村子裏熟悉的小路走著,看到田間的莊稼已經長得很高了,那是他曾經辛勤耕種過的土地。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村子裏的小河邊。河水潺潺流淌,就像他此刻複雜的心情。他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望著河水發呆。


    “福生哥,原來你在這裏。”背後傳來翠蘭的聲音。


    福生迴頭一看,翠蘭手裏拿著一件衣服,走到他身邊說:“早上看你出去得急,也沒加件衣服,這天還是有點涼的。”


    福生接過衣服,心中又是一陣感動。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猶豫不決了,他需要給翠蘭一個交代,也需要給自己的內心一個交代。


    “翠蘭,我知道我這段時間對你不好,我心裏很愧疚,但是我的記憶還未完全恢複,需要給我點時間。”福生緩緩地說。


    翠蘭看著他,眼裏充滿了期待:“福生哥,隻要你還願意和我好好過日子,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


    福生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翠蘭,我會試著重新接納你的,但是需要給我一些時間。”


    從那以後,福生開始努力地融入家庭生活。他和翠蘭一起下地幹活,一起商量家裏的大小事情。而關於曉妍,他把那份感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日子一天天過去,福生發現,在與翠蘭的相處中,他漸漸找迴了曾經的溫暖和幸福。雖然偶爾曉妍的影子還會在他腦海中閃過,但他知道,那已經是過去的一段美好迴憶了。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了,福生一想到曉妍就心裏亂糟糟的,都不知道該咋麵對她啦。


    福生娘開口說:“福生啊,你失足掉下山崖,是劉大叔救了你一命,今天咱們一家去劉家登門道謝吧。你雖然記憶還沒完全恢複,但也找迴了一些呢。”“好嘞,娘,我都聽您的。”福生低著頭應道。


    一家人拾掇好後,帶上家裏的新鮮蔬菜、雞蛋,還有一些幹草藥等農產品,就出門啦。


    福生在前麵帶路,到了劉家,看到劉家的房子很是簡陋,就是臨時搭建的,王母心裏就不好受了,想到自己兒子這半年都住在這樣的地方,就心疼得不行。不過好在都過去啦。


    曉妍看到王家一行人來了,趕緊接過他們手裏的禮物,把大家請進屋裏坐下。曉星把在外麵勞作的劉大叔叫了迴來,劉大叔第一次見王家父母,雙方異常客氣。


    見兩家長輩在屋裏聊天,翠蘭走了出來,她想看看福生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翠蘭見到曉妍出來,就知道她有話要說。


    “翠蘭姐,我知道這個請求不好,但是我還是想說,可以把福生哥還給我嗎?求你成全我們。”曉妍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似乎在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翠蘭微微一怔,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她輕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曉妍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意,可這事兒,哪是我能輕易成全的呀。感情這東西,從來就不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能完全左右的。”


    翠蘭的心中也十分矛盾,她知道曉妍對福生的感情是真摯的,但是她也同樣深愛著福生。她想起了和福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迴憶讓她無法割舍。然而,她也明白,愛情不能強求,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而傷害到別人。


    曉妍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翠蘭姐,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這樣做,但是我真的很愛福生哥,我不能沒有他。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隻要他能迴到我身邊。”


    翠蘭的心中一陣刺痛,她看到了曉妍的痛苦和無奈。她輕輕地拍了拍曉妍的肩膀,安慰道:“曉妍,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我們都要學會麵對現實。福生他有自己的選擇,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決定。”


    曉妍抬起頭,看著翠蘭,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翠蘭的心中也十分難受,她知道曉妍的感受,但是她也無能為力。她隻能默默地祈禱,希望福生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也希望曉妍能夠早日走出痛苦,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翠蘭凝視著曉妍那張滿含期待的麵龐,她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石子,微微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然而,這漣漪之中更多的卻是深深的傷心與難過。


    曉妍輕咬著嘴唇,那粉嫩的唇瓣被咬得泛出些許蒼白,但她眼中的倔強卻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熾熱而堅定。隻見她昂起頭來,毫不退縮地大聲說道:“我隻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深深地喜歡著他!為了他,無論前方等待我的是什麽艱難險阻,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勇敢麵對。哪怕隻有那麽一絲絲微弱的希望之光,我也要拚盡全力去緊緊抓住、去努力爭取!”


    翠蘭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她毫不客氣地迴應道:“哼,我們可是正兒八經的夫妻啊,哪能說斷就輕易斷掉呢?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掉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吧!”


    “那我們就把這個選擇權給福生吧”最終倆人達成一致。


    此時,在劉家屋內,劉大叔正一臉嚴肅地對著王家父母以及福生說著話。“我已經替曉妍精心安排好了一門親事。男方家就在咱們這個小鎮上,那小夥子在鎮裏的郵局上班呢,端的可是一個穩穩當當的鐵飯碗呐!雖說咱們一家人當初是迫不得已逃難到這裏來的,不過好在後來遇到了福生,承蒙你們收留照顧,我們才得以在這兒暫且安下身來。所以啊,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讓全家人在這片土地上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過上安穩日子。”


    聽到這話,一直沉默不語的福生心裏猛地一震,仿佛遭受了一記重錘般難受。原來,曉妍竟然就要嫁人了!可她為什麽從未跟自己提及過這件事情呢?難道……想到此處,福生隻覺得一陣苦澀湧上心頭,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我不嫁!我就是不嫁!”曉妍一臉倔強地喊道,那嬌俏的麵容此刻因憤怒而漲得通紅。這幾日來,劉大叔一直在忙著為她張羅相親之事,可曉妍內心對此卻是極度排斥的。然而,身為父親的劉大叔深知女兒年輕不懂事,生怕她在感情路上走錯方向犯下錯誤,無奈之下隻得強行安排這些相親活動。


    “別再瞎說了,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耍小孩子脾氣呢?”劉大叔皺著眉頭嗬斥道。


    王家父母帶著兒子福生來與劉家一起吃了頓飯,飯後便匆匆離開了。曉妍默默地將他們送出老遠,一路上目光始終緊緊鎖定在福生身上,但令她失望的是,直到最後福生也未曾迴過頭來看她一眼。


    望著福生漸行漸遠的背影,曉妍的心仿佛沉入了無底深淵一般,冰冷且絕望。她心裏明白,自己和福生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再也沒有任何可能迴到從前。曾經那些美好的迴憶如今都已化作泡影,煙消雲散。而這一刻,曉妍也終於對福生死心了……


    而曉妍在福生離開後,也時常會想起他,雖然知道他可能要選擇自己妻子了。也知道福生已經迴到了自己的家庭,她隻能默默地祝福他。有時候,曉妍會在夜裏望著月亮,迴憶起和福生在一起的短暫時光,心中雖有遺憾,但也充滿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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