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林淮和韓煜迴到班級，教室的空調已經打開，冷空氣“嘩嘩”往外冒，機器運轉的聲音格外顯著。
由於座位是靠近後門，進出的人很多，導致室外的熱風一股腦吹進來，惹得兩個人不冷不熱的。
“韓煜，開一下風扇。”
坐在椅子上，林淮一隻腳踩在桌下的橫杆，悠哉地拿起課桌上的水杯喝水。
韓煜踮起椅子，左手一伸，把牆上的開關扭了一下，後兩個風扇開始轉動。
“把空調開低一點咯，太熱了！”
“下節課走班啊……又要跑去格物樓了，唉！”
“我都不想去了，試卷沒寫，哈哈哈”
教室裏一時喧鬧。
……
韓煜拿起保溫杯擰開，大口喝水，過了一會兒，他從一堆書底下拿出政治書，桌上拿了一支筆，又伸手到林淮的筆筒裏順走一支紅筆。
“借我一支紅筆。”
看韓煜收迴的手，林淮沒說什麽，算是默認。他從書包裏拿出物理書，翻了幾下放桌上。
韓煜道：“我先走了。”
林淮點頭，“嗯。”
韓煜起身把椅子往裏推，拿上書就從後門出去了。
*
格物樓。
二樓物理教室3。
林淮到的時候，教室裏隻有寥寥幾人。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踩著點進教室。
第一組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女生，她紮著馬尾辮，天藍色絲巾纏繞在發間，與校服的靛藍色相映，此時女生正低頭寫著什麽，手中的筆就沒停下。
她的容貌精致秀麗，即使是低著頭也遮擋不住那清秀的麵龐，和她那特有的氣質。
窗戶大開，時不時有風進來，吹動她的發絲，好似周圍的一切都影響不到她。
林淮一眼便注意到她，徑直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剛坐下不久，教室裏又進來幾個人。
餘光瞥見旁邊坐了人，女生這才停下筆，抬起頭往旁邊瞧去，並說了句：“我的物理試卷。”
林淮順手翻開物理課本，裏麵倒是夾著幾張試卷，他大致看了看，發現都不是，這才驚覺自己可能沒帶。
“我好像忘帶了……”林淮嘴上說著，又翻了幾遍課本，裏麵的試卷也都翻看了一遍。
“那你的試卷呢？也沒帶來？”蕭雨婷的語調略微冷淡，一直盯著他的側臉，就這麽看著他。
“還真沒有帶。”
“那你現在迴去拿，應該還來得及。”蕭雨婷在一旁催促他，以為是忘在教室裏，可林淮接下來的話，有那麽一秒把她給氣到。
他說：“我應該是忘家裏了……但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收好夾在書裏的。”
“你……”蕭雨婷吐出一個字，麵露不悅地歎氣，語氣也冷冷的，“你把你的忘家裏也就算了，你把我的也忘你家裏了？？”
“對不起。”見她這樣，林淮也隻好先道個歉。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但我跟你的試卷是折一起的，要是記得帶你的，我的肯定也不會忘。”
要忘也是一起忘。
蕭雨婷歎氣，“好吧，待會上課老師要講的，你去跟其他同學借一張。”
也隻能這樣了。正當他想去問教室裏其他人借試卷時，坐在他們後兩桌的男生出聲道。
“喂，你們忘帶試卷了是吧？”
林淮和蕭雨婷同時迴頭，就看到一個卷毛男生遞一張試卷過來，“來，我借你們，你們可以在上麵寫答案，做筆記都可以，不用太在意啊！”
林淮走過去拿試卷，“謝謝。”
那卷毛男生連連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林淮把試卷放在書桌中間，蕭雨婷看了一下，嗯，試卷很幹淨，隻寫了名字。
她嗤了一聲，“這卷子幹淨的……讓我想到我那寫滿答案的卷子被你落家裏。”
一聽她這話，林淮抬眸瞥她一眼，兩秒後又垂下眼睫，低聲說道：“明天一定給你帶來，不會再忘了。”
語氣低低的，聽上去怎麽感覺是她罵了他一樣？蕭雨婷視線轉移到林淮身上，可能是覺得自己剛才語氣有點不好，但她想了一下，好像也沒有吧？
眼神時不時瞄一下林淮，發現他好像也沒什麽事，正在安安靜靜地翻看上節課的內容。
許是女生目光投入太久，林淮翻書的動作停下，側眸看向她。
蕭雨婷和他對上視線，想了想還是有必要說一下，於是乎，她道：“這次就原諒你，但你下次要借我的東西得按時還，不是特別急用可以緩期，跟我說一聲就行。”
“要不然下次我就不借給你了，好吧。”
她放柔了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冷淡。
林淮聽她說完，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語氣認真地說：“好好好，一定記得。”
直到預備鈴打響，人也差不多齊了。
物理老師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不緊不慢走進來，背後還背著黑色書包，手上拿著獨屬於物理老師的保溫杯。
教他們這個班的物理老師姓周，叫周島。
眾人的目光被勾走，轉移到老師身上，眼見他把書包放上講桌，咳了兩聲，開嗓：“我一會兒要先講試卷上的幾道題，你們都帶來了叭？”
“帶了老師！”有同學高聲迴道。
也有同學說：“老師我忘帶了。”
周島看向那個開口的男生，笑道：“是忘帶了還是沒寫呀？”
那位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師我寫了，但沒寫完，也是真的忘帶了！”
“那就跟同桌一起看一下吧。”周島也沒為難他，笑嗬嗬地說。
林淮看了眼桌上的空白試卷，又看了看老師。
他在心裏祈禱：千萬別走下來看他們的試卷。
……
四十分鍾很快過去，下課鈴聲一響，同學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迴班。
將黑板上的知識點抄在書上，抄完才停下筆，關好筆帽合上書，做完這些，林淮看向門口離開的同學。
教室裏還剩下幾個人沒走，無一不是抄筆記。
“走吧。”
蕭雨婷也抄完了，拿起書對林淮說道。
兩個人出了教室往樓梯方向走，樓上也有上課的人，下樓梯的聲音很大，嘈雜聲不斷。
當林淮和蕭雨婷走到最後一層台階時，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麽衝突，就聽到有人大喊一聲。
“喂喂喂！我的書！”
“你是不是有病啊？！推我幹什麽啊？信不信我揍你！”
“哈哈哈哈哈”
“啊！”
一道尖叫聲響起，樓上樓下頓時安靜一瞬。
蕭雨婷本來是在和林淮討論問題的，不曾想在樓梯拐角處，剛下了兩節台階，一本書從樓梯上方掉了下來，砸在她的後腦！
啪啪兩聲掉在地上。
欲邁下台階的步子蹌了一下，林淮見狀立即扶住她的手臂穩住身形。
力道之大，就連她手上的書差點掉地上，一支筆沒拿穩滾下了樓梯。
她捂著被砸的位置，疼的嘶了聲。
林淮離她很近，突如其來的意外，把他們兩個人都驚了一下，那本掉下來的書就落在他前麵的台階。
是一本生物書。
“你還好嗎？”愣了一下後，眉頭微皺，他臉色不太好看，第一時間詢問蕭雨婷的情況。
蕭雨婷揉了幾下頭，麵色厥冷，從嘴裏吐出來的字也帶了些寒意。
“有點疼，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盯著那本書，心底有一團火在燒！
唯一慶幸的是，不是書的脊柱砸到頭，如若不然，見血都有可能。
林淮眼中怒意不減，抬頭看向走下來的幾人，聲音冷到極致。
“這是誰的書？”他指著台階上的生物書說道。
下來的幾個人都是男生，聽到聲音後，他們也早有預感，見到此行情，他們也明白過來，是真砸到人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
最後，一個寸頭模樣的男生開了腔，語調平靜，“是我的。”
“是你把書扔下來的？”
那男生沒有說話，而是另一個男生開了口，“對不起！是我不小心碰掉的。”
“道歉對象錯了，跟她道歉！”
那名男生鄭重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他道完歉還不忘九十度鞠一躬。
蕭雨婷站在台階上，捂著頭的手被她放了下來，她迴身看向身後的幾個人，目光冷冷地掃視，最後落在道歉的男生身上。
一時間，幾個人隔空對望，氣氛緊張，這層樓梯安靜的過了兩分鍾。
沒有人主動開口。
樓上忽然傳來說話聲，是有人下樓梯，等來到他們這一層時，似乎是察覺到氣氛莫名的怪異，腳步不由得頓住。
有女生小聲嘀咕，“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起爭執了？”
蕭雨婷迴眸，扯了一下林淮的衣服，聲音淡淡地說：“我們走吧。”
說完，她也不管林淮反應，自己先下了樓梯。
“下次請注意點，不要在樓梯間打鬧，以免後果承擔不起。”他說這話時，口吻冷峻，言辭犀利。
出了樓梯口，蕭雨婷撿起地上的筆，林淮跟上她，往致知樓的樓梯口走去。
等他們離開，幾個男生才下樓。在他們後麵的兩個女生一邊下樓，一邊小聲討論剛才的一幕。
“我感覺我要完蛋了——”
說話的是剛才道歉的男生，他此時一臉的苦澀。
旁邊一位男生勸導他，“沒事，你剛不也道歉了嗎？沒什麽好怕的。”
同學甲：“對呀，林淮又不會把你怎麽樣，他不是那種太過計較的人。”
“聽你這麽說，你認識那個林淮？”問這話的是那本生物書的主人。
同學甲：“我高一跟他同班，但不熟。”
“唉呀，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道歉男雙手撓了撓頭發，麵露難色地說：“而是——剛才那個女生是我們班的班長欸！在班裏低頭不見抬頭總得見吧？？？”
其他人：“啊？？？？”
……
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人，從剛才到現在她一直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上樓，眼看就要到三樓，林淮望著她冷然的側臉，還是忍不住關心道：“你頭現在還疼嗎？”
她搖了搖頭，“好很多了。”在三樓樓梯口停下，她轉身看著林淮，臉上浮現淺淺笑容，“怕你忘記，晚上記得把我的試卷帶過來。”
“好的。”林淮應聲，他倒是忘記了，他們學校還有晚自習，今天周三是走班課的晚自習。
上物理課的時候，和她說的是明天。
“那我先上去了，你也迴班吧。”撂下這句話，她踏上台階，往四樓走。
在三樓分開，林淮迴到教室，韓煜已經坐在位置上了，正無聊地轉著手上的筆。
書被林淮丟在桌上，發出“嗒”的聲響，剛坐下韓煜就出聲道：“你們今天下課有點晚啊。”
“嗯。”林淮點頭，沒多說什麽。
韓煜瞄了他一眼，接著往下說：“數學老師剛才來過，讓你和班長下午三點到她辦公室領試卷。”
“好，我知道了。”
由於座位是靠近後門，進出的人很多，導致室外的熱風一股腦吹進來，惹得兩個人不冷不熱的。
“韓煜，開一下風扇。”
坐在椅子上，林淮一隻腳踩在桌下的橫杆，悠哉地拿起課桌上的水杯喝水。
韓煜踮起椅子，左手一伸，把牆上的開關扭了一下，後兩個風扇開始轉動。
“把空調開低一點咯，太熱了！”
“下節課走班啊……又要跑去格物樓了，唉！”
“我都不想去了，試卷沒寫，哈哈哈”
教室裏一時喧鬧。
……
韓煜拿起保溫杯擰開，大口喝水，過了一會兒，他從一堆書底下拿出政治書，桌上拿了一支筆，又伸手到林淮的筆筒裏順走一支紅筆。
“借我一支紅筆。”
看韓煜收迴的手，林淮沒說什麽，算是默認。他從書包裏拿出物理書，翻了幾下放桌上。
韓煜道：“我先走了。”
林淮點頭，“嗯。”
韓煜起身把椅子往裏推，拿上書就從後門出去了。
*
格物樓。
二樓物理教室3。
林淮到的時候，教室裏隻有寥寥幾人。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踩著點進教室。
第一組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女生，她紮著馬尾辮，天藍色絲巾纏繞在發間，與校服的靛藍色相映，此時女生正低頭寫著什麽，手中的筆就沒停下。
她的容貌精致秀麗，即使是低著頭也遮擋不住那清秀的麵龐，和她那特有的氣質。
窗戶大開，時不時有風進來，吹動她的發絲，好似周圍的一切都影響不到她。
林淮一眼便注意到她，徑直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剛坐下不久，教室裏又進來幾個人。
餘光瞥見旁邊坐了人，女生這才停下筆，抬起頭往旁邊瞧去，並說了句：“我的物理試卷。”
林淮順手翻開物理課本，裏麵倒是夾著幾張試卷，他大致看了看，發現都不是，這才驚覺自己可能沒帶。
“我好像忘帶了……”林淮嘴上說著，又翻了幾遍課本，裏麵的試卷也都翻看了一遍。
“那你的試卷呢？也沒帶來？”蕭雨婷的語調略微冷淡，一直盯著他的側臉，就這麽看著他。
“還真沒有帶。”
“那你現在迴去拿，應該還來得及。”蕭雨婷在一旁催促他，以為是忘在教室裏，可林淮接下來的話，有那麽一秒把她給氣到。
他說：“我應該是忘家裏了……但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收好夾在書裏的。”
“你……”蕭雨婷吐出一個字，麵露不悅地歎氣，語氣也冷冷的，“你把你的忘家裏也就算了，你把我的也忘你家裏了？？”
“對不起。”見她這樣，林淮也隻好先道個歉。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但我跟你的試卷是折一起的，要是記得帶你的，我的肯定也不會忘。”
要忘也是一起忘。
蕭雨婷歎氣，“好吧，待會上課老師要講的，你去跟其他同學借一張。”
也隻能這樣了。正當他想去問教室裏其他人借試卷時，坐在他們後兩桌的男生出聲道。
“喂，你們忘帶試卷了是吧？”
林淮和蕭雨婷同時迴頭，就看到一個卷毛男生遞一張試卷過來，“來，我借你們，你們可以在上麵寫答案，做筆記都可以，不用太在意啊！”
林淮走過去拿試卷，“謝謝。”
那卷毛男生連連擺手，“不客氣不客氣！”
林淮把試卷放在書桌中間，蕭雨婷看了一下，嗯，試卷很幹淨，隻寫了名字。
她嗤了一聲，“這卷子幹淨的……讓我想到我那寫滿答案的卷子被你落家裏。”
一聽她這話，林淮抬眸瞥她一眼，兩秒後又垂下眼睫，低聲說道：“明天一定給你帶來，不會再忘了。”
語氣低低的，聽上去怎麽感覺是她罵了他一樣？蕭雨婷視線轉移到林淮身上，可能是覺得自己剛才語氣有點不好，但她想了一下，好像也沒有吧？
眼神時不時瞄一下林淮，發現他好像也沒什麽事，正在安安靜靜地翻看上節課的內容。
許是女生目光投入太久，林淮翻書的動作停下，側眸看向她。
蕭雨婷和他對上視線，想了想還是有必要說一下，於是乎，她道：“這次就原諒你，但你下次要借我的東西得按時還，不是特別急用可以緩期，跟我說一聲就行。”
“要不然下次我就不借給你了，好吧。”
她放柔了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冷淡。
林淮聽她說完，唇邊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語氣認真地說：“好好好，一定記得。”
直到預備鈴打響，人也差不多齊了。
物理老師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不緊不慢走進來，背後還背著黑色書包，手上拿著獨屬於物理老師的保溫杯。
教他們這個班的物理老師姓周，叫周島。
眾人的目光被勾走，轉移到老師身上，眼見他把書包放上講桌，咳了兩聲，開嗓：“我一會兒要先講試卷上的幾道題，你們都帶來了叭？”
“帶了老師！”有同學高聲迴道。
也有同學說：“老師我忘帶了。”
周島看向那個開口的男生，笑道：“是忘帶了還是沒寫呀？”
那位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師我寫了，但沒寫完，也是真的忘帶了！”
“那就跟同桌一起看一下吧。”周島也沒為難他，笑嗬嗬地說。
林淮看了眼桌上的空白試卷，又看了看老師。
他在心裏祈禱：千萬別走下來看他們的試卷。
……
四十分鍾很快過去，下課鈴聲一響，同學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迴班。
將黑板上的知識點抄在書上，抄完才停下筆，關好筆帽合上書，做完這些，林淮看向門口離開的同學。
教室裏還剩下幾個人沒走，無一不是抄筆記。
“走吧。”
蕭雨婷也抄完了，拿起書對林淮說道。
兩個人出了教室往樓梯方向走，樓上也有上課的人，下樓梯的聲音很大，嘈雜聲不斷。
當林淮和蕭雨婷走到最後一層台階時，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麽衝突，就聽到有人大喊一聲。
“喂喂喂！我的書！”
“你是不是有病啊？！推我幹什麽啊？信不信我揍你！”
“哈哈哈哈哈”
“啊！”
一道尖叫聲響起，樓上樓下頓時安靜一瞬。
蕭雨婷本來是在和林淮討論問題的，不曾想在樓梯拐角處，剛下了兩節台階，一本書從樓梯上方掉了下來，砸在她的後腦！
啪啪兩聲掉在地上。
欲邁下台階的步子蹌了一下，林淮見狀立即扶住她的手臂穩住身形。
力道之大，就連她手上的書差點掉地上，一支筆沒拿穩滾下了樓梯。
她捂著被砸的位置，疼的嘶了聲。
林淮離她很近，突如其來的意外，把他們兩個人都驚了一下，那本掉下來的書就落在他前麵的台階。
是一本生物書。
“你還好嗎？”愣了一下後，眉頭微皺，他臉色不太好看，第一時間詢問蕭雨婷的情況。
蕭雨婷揉了幾下頭，麵色厥冷，從嘴裏吐出來的字也帶了些寒意。
“有點疼，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盯著那本書，心底有一團火在燒！
唯一慶幸的是，不是書的脊柱砸到頭，如若不然，見血都有可能。
林淮眼中怒意不減，抬頭看向走下來的幾人，聲音冷到極致。
“這是誰的書？”他指著台階上的生物書說道。
下來的幾個人都是男生，聽到聲音後，他們也早有預感，見到此行情，他們也明白過來，是真砸到人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
最後，一個寸頭模樣的男生開了腔，語調平靜，“是我的。”
“是你把書扔下來的？”
那男生沒有說話，而是另一個男生開了口，“對不起！是我不小心碰掉的。”
“道歉對象錯了，跟她道歉！”
那名男生鄭重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他道完歉還不忘九十度鞠一躬。
蕭雨婷站在台階上，捂著頭的手被她放了下來，她迴身看向身後的幾個人，目光冷冷地掃視，最後落在道歉的男生身上。
一時間，幾個人隔空對望，氣氛緊張，這層樓梯安靜的過了兩分鍾。
沒有人主動開口。
樓上忽然傳來說話聲，是有人下樓梯，等來到他們這一層時，似乎是察覺到氣氛莫名的怪異，腳步不由得頓住。
有女生小聲嘀咕，“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起爭執了？”
蕭雨婷迴眸，扯了一下林淮的衣服，聲音淡淡地說：“我們走吧。”
說完，她也不管林淮反應，自己先下了樓梯。
“下次請注意點，不要在樓梯間打鬧，以免後果承擔不起。”他說這話時，口吻冷峻，言辭犀利。
出了樓梯口，蕭雨婷撿起地上的筆，林淮跟上她，往致知樓的樓梯口走去。
等他們離開，幾個男生才下樓。在他們後麵的兩個女生一邊下樓，一邊小聲討論剛才的一幕。
“我感覺我要完蛋了——”
說話的是剛才道歉的男生，他此時一臉的苦澀。
旁邊一位男生勸導他，“沒事，你剛不也道歉了嗎？沒什麽好怕的。”
同學甲：“對呀，林淮又不會把你怎麽樣，他不是那種太過計較的人。”
“聽你這麽說，你認識那個林淮？”問這話的是那本生物書的主人。
同學甲：“我高一跟他同班，但不熟。”
“唉呀，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道歉男雙手撓了撓頭發，麵露難色地說：“而是——剛才那個女生是我們班的班長欸！在班裏低頭不見抬頭總得見吧？？？”
其他人：“啊？？？？”
……
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人，從剛才到現在她一直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上樓，眼看就要到三樓，林淮望著她冷然的側臉，還是忍不住關心道：“你頭現在還疼嗎？”
她搖了搖頭，“好很多了。”在三樓樓梯口停下，她轉身看著林淮，臉上浮現淺淺笑容，“怕你忘記，晚上記得把我的試卷帶過來。”
“好的。”林淮應聲，他倒是忘記了，他們學校還有晚自習，今天周三是走班課的晚自習。
上物理課的時候，和她說的是明天。
“那我先上去了，你也迴班吧。”撂下這句話，她踏上台階，往四樓走。
在三樓分開，林淮迴到教室，韓煜已經坐在位置上了，正無聊地轉著手上的筆。
書被林淮丟在桌上，發出“嗒”的聲響，剛坐下韓煜就出聲道：“你們今天下課有點晚啊。”
“嗯。”林淮點頭，沒多說什麽。
韓煜瞄了他一眼，接著往下說：“數學老師剛才來過，讓你和班長下午三點到她辦公室領試卷。”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