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楚眼前一黑,視線突然就變的漆黑一片了,整個身子僵硬的立在那裏,而李元河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此刻臉上的神情,隻一味討好的扯著李楚楚痛哭流淚道,「楚楚啊,我的好女兒啊。你受苦了……以後有爹爹在,在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楚楚啊,我的好女兒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著。


    李楚楚忍了忍,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從李元河的手裏抽迴自己的手,僵硬道,「你,怎麽來了?」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讓她再怎麽好意思對李元河好言好語。她這個爹爹,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將她推向無盡的深淵。現在她好不容易從那段不堪的記憶中脫離出來,他又跑了出來,誰知道他會不會再次的將她推向無盡的深淵。


    李元河卻是再次的握緊她的手,對著李楚楚嚎哭道,「楚楚啊,你一定要為爹爹做主啊。爹爹現在隻能靠你了……那個劉月香……她將爹爹趕出來了……爹爹現在也沒有地方可去了……女兒啊,患難見人心。爹爹這才看穿了劉月香她們……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拋棄爹爹啊……」


    「劉月香為什麽將你趕出來?」李楚楚不動神色的再次從李元河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李元河聽她這麽一問,又是嚎啕大哭起來,「還不是因為雪漫的事情……雪漫婦德有虧,被休了迴家……我就嘮叨了她幾句……哪知道劉月香便聯合外人,將咱們家的布莊硬生生的從我的手裏給騙走了……那個賤人,她竟然還背著我養小白臉……楚楚啊,爹爹這下子真的是走投無路,才來投奔你的……你一定得為爹爹討個公道啊。」


    李楚楚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我又不是什麽官員……劉月香侵占你的財產的事情你讓我怎麽為你做主啊?」


    李元河一噎,似乎沒有想到以前那個任他打任他罵的女兒現在竟然敢悖斥他的話,他立馬又是抹淚道,「女兒啊,我聽王公子說……你現在和秦王殿下有些交情,你看你現在又住在秦王府……你去跟秦王說下……讓他幫幫爹爹……那布莊還有李家大宅,那可都是爹爹的命根子啊……」


    李楚楚嗤笑的看著李元河,心裏可還記著他先前要將她賣給張大善人的事情。「既然這樣,你也別求我……喏,秦王殿下就站在這裏……你自己跟他說……」李楚楚輕輕努了努嘴角。


    李元河剛才一看見自己女兒太激動了,直接就向撲了過來,這才忽視了旁邊絕對有存在感的夜淩旭。現在聽女兒這麽一說,他兩隻眼睛立刻睜大如牛眼,炯炯有神的瞥向站在李楚楚身邊的夜淩旭,獻媚的抖了抖自己臉上的肥肉,大唿一聲向夜淩旭跪下,「草民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夜淩旭眯了眯眸瞳,「起來吧。」李元河圓嘟嘟的身子立刻從地上躥起來,狗腿的佝著身子,大腿一拍,先是獻媚的拍起夜淩旭的馬屁,「殿下真是儀表堂堂,風度翩翩。我們家楚楚這段時間真是有勞您照顧了……話說迴來,草民自己也知道,楚楚她生性孤僻乖張,脾氣比茅廁邊的石頭都要硬啊,而且她還有些懶惰,平時做事也馬馬虎虎,殿下你是不知道啊……為了她,草民可是沒少操心……楚楚這段時間住在王府裏,肯定是沒少給殿下帶來麻煩。不過這也從側麵證實殿下是個體恤愛民的好殿下……」


    李元河說著話,倆隻油膩膩的胖手也沒忍住的要去攥夜淩旭的手。夜淩旭詭譎的眸瞳一覷,俊眉厭惡性的擰起。往後退了幾步,和李元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對李元河來說,剛才那段還隻是開場白,真正的重點是下麵的這些話,「殿下……希望您能為草民討個公道,將劉月香那個賤人收押起來,那賤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殿下您……」


    李楚楚沉默的望了望夜淩旭,又看向夜淩旭身邊深皺著眉頭的楊榮,心底更是落寞的很。都說兒不嫌母醜,可是李元河今天能來這裏,是來看她的嗎?當然不是,他出現在這裏隻不過是因為他現在遇到了困難。而恰恰她這個女兒能幫上他的忙而已。她心中早知,李元河從來都隻是把她當做一件貨品而已。當她的價值成為躍升為「奇貨」時,他就會拚命榨取她的價值, 可如果她這件貨品跌價後,那她就成了累贅。在這十多年裏,她從來沒有在李元河那裏獲得什麽父愛,甚至他還懷疑她這個女兒不是他親生的。如果這次,被他知道她和夜淩旭的事情。她很肯定李元河會馬上飛揚跋扈起來,以未來國丈爺的身份自居。到時候他要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筆帳隻會算在她和夜淩旭的身上。這樣隻會讓夜淩旭更加的難做,也隻會讓她的名聲更加的狼藉。


    綜合一切,她想,她真的不能再貪戀夜淩旭給她的那點溫暖了。她得馬上離開了!想到這裏,她心裏忍不住的就湧起一陣無法克製的煩躁,她輕輕的走到李元河麵前,扯了扯他的袖子,淡淡道,「爹爹,既然你說是劉月香他們設計奪了你的家產,這其中如果真的有什麽冤屈,殿下自然會讓人秉公處理的……殿下他很忙,你不要耽誤了他的事情。」


    李楚楚這話一說完,李元河那雙牛眼唰的一下狠狠的往李楚楚的身上一剜,甩手就將李楚楚給推倒在地,憤怒的控訴道,「難怪人家說養女兒是賠錢貨。這麽多年,我供你吃、供你喝,又給你張羅了一門好親事。現在好了,我落難了,你就這般的嫌棄你的爹爹嘛。」


    李元河說到這裏,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上前去扯夜淩旭的袖子,「殿下啊,你一定要幫我說說楚楚啊……我現在就她一個女兒,如果她也不管我……我真的沒法活下去了……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一心為這個家……結果到現在誰都背叛我……嗚嗚……」


    夜淩旭見李楚楚被李元河推倒,他更是嫌棄的擰緊眉頭,剛想甩開李元河的手,不料這時候,一直沉默的王峰突然搖著輪椅駛到李楚楚的麵前,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李楚楚抬眸,正好對上王峰那雙黑亮的眼睛,這麽久沒有見,她發現王峰的氣色比以前好了許多。今天他一身玄色袍袖,袍袖上繡著雲紋樣式的銀邊,看見她,眉目一派溫厚。


    李楚楚搖了搖頭,對著王峰輕笑了笑,從容的從地上站起來,「你的氣色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王峰點了點頭,一雙清澈的眸瞳定定的看向她,這麽久沒見,她廋了許多,秀麗的小臉看上去也就巴掌大,不過她的精神頭似乎也比以前好了許多,眉目間有著淡淡的風情婉轉流轉著,聽到她的問題,他意味深長道,「想通了些事情,思絡通了,現在精神是好了許多。」


    李楚楚點了點頭,又似突然想起李元河來,警惕道,「我爹,他沒有去找你的 麻煩吧?」王峰也淡淡的望了眼還在那裏巴結著夜淩旭的李元河,「沒有,我跟方伯父隻是在來秦王府的路上偶然遇到的,所以就結伴而來的。」李楚楚幽幽的嘆了口氣,眉宇間迅速被一股淡淡的憂傷所籠罩,想了想,還是說道,「這樣吧,如果他有找你幫什麽忙,你能推就推掉吧……如果被他纏上了,你會很麻煩的。」


    王峰同情的望了一眼眼下被李元河纏住的夜淩旭,輕輕的點了點頭,張口想問她這段時間過的怎麽樣,卻發現喉間微哽著發不出聲來。他苦澀的笑了笑,即便他現在成為他爹爹的生意上的好幫手,可是在她的麵前,他還是會變的不善言辭。


    沉默間,卻是李楚楚首先開口又問道,「對了,你見過祁鄖嗎?」夜淩旭的傷還等著獨孤魅救治呢。聽她提到祁鄖,王峰也是惋惜道,「我也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不過我知道他平日裏最喜歡去一家酒館喝酒,我已經讓那裏的掌櫃留意了,如果看到祁鄖,就派人來報。」王峰迴答這些,跟在王峰身後的長壽卻是不樂意的嘟嘴道,「楚楚姑娘,我們家公子為了來看你,可是起了一大早,到了秦王府又等了你很久,你現在就和他這樣幹站著啊……」「長壽!」王峰厲聲喝道,長壽這才委屈的撇了撇嘴。


    李楚楚一怔,這才知道王峰是專門來看她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王峰既然是為她而來,她總不能失了待客之道,而且,她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這個主意可以讓她成功的離開秦王府。 「長壽是實話實說,你也不要責怪他了。」李楚楚安撫性的看了看長壽一眼,又對王峰道,「你稍微等我下。」


    李楚楚越過李元河,走到夜淩旭麵前,對他行了個禮,「殿下,王峰是我的朋友,我帶他去我的院子裏敘下舊。」夜淩旭臉色一沉,剛想當著眾人的麵去扶李楚楚,不料李楚楚卻徑直的起身離開,淡綠色的腰帶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看著她和王峰離開,他心裏吃味的很。可都這樣了,麵前的李元河還喋喋不休的說著那些馬屁話,完全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他眉頭一絞,命楊榮帶李元河下去,而他則快速的追出去……雖然對不起王峰,但是他覺得,他還是必須對王峰承認他對李楚楚的感情……至於後果嘛,王峰想幹什麽,他都會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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