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至此,謝淮波驚道:「不好。」


    若是那戴麵紗的女子,便是謝陵尋找的葡萄。那日葡萄被?亂民頭子威脅,謝陵種種舉動,豈不是讓葡萄寒心。


    謝淮波問明客棧的方向,也跟著謝陵的腳步追去。


    謝陵到了客棧,隨手抓住一個客棧的夥計問道:「葡萄可在這裏?」


    夥計點頭:「葡萄姑娘是住在這裏,有好一陣子了。」


    謝陵冷峻的臉上,少?有地浮現出暖意,他聲音中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慌亂、不知所措:「她在哪兒??」


    夥計伸出手,指向樓上。


    謝陵看罷,轉身便朝著那處奔去,他心急如焚,想要早些?見到葡萄。謝陵想要問葡萄,為?什麽她無恙,卻沒有來尋自己?,難道葡萄不相信,他可以保護她嗎?


    縱然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謝陵見到葡萄,要說的第一句,不是其他,隻是——


    這些?日子,你可曾思念我。


    但是謝陵滿懷著希望地走到房中,卻發現空空如也,沒有葡萄的身影。孔六聽?聞有人尋葡萄,正要好生盤問一番,那人是什麽人,家住哪裏,為?何要找葡萄。隻是等孔六看清楚了謝陵的臉,腹中想好的話語,一時間全都說不出口了。


    他張大嘴巴道:「……大人,怎麽是你?」


    謝陵冷聲問道:「葡萄在何處?」


    孔六迴道:「葡萄今早便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我也不清楚。」


    謝陵險些?站不穩,他攏起眉峰:「走了……好端端的,為?何要走?」


    孔六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告訴謝陵:「葡萄昨日出門?去,遇到了亂民頭子,身上受了傷,瞧著駭人。葡萄或許是受了驚嚇,覺得城中不安穩,這才走了罷。」


    受傷,亂民頭子……


    似曾相識的一切,在謝陵腦袋裏串連著,他驀然想起什麽。


    他射出利箭時,失落而黯淡的眼睛。


    身形踉蹌地離開的女子……


    竟然是葡萄。


    謝陵追問孔六,葡萄往何處去了,離開多少?時辰。孔六搖頭不知,隻是將葡萄留下來的一紙書信,交到謝陵手中。謝陵看著那歪歪扭扭的字,心中盡是酸澀。他握緊書信,奪走客棧門?前的駿馬,揚起鞭子追去。


    謝淮波匆匆趕到,聽?罷謝陵的行蹤後?,命了幾個士兵,騎馬追上謝陵。謝淮波心道,謝陵孤身一人,又經過此等打擊,難免讓人掛心他的安危,若是有士兵在身旁,也能照顧一二。


    孔六站在人群外,麵上猶豫。等到謝淮波吩咐好一切,轉過身來時,孔六才敢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位大人,和葡萄是什麽關?係,為?何如此急切地尋找葡萄?」


    謝淮波不欲隱瞞,隻是對於葡萄的身份,卻有些?難以開口。謝淮波心想,無論是葡萄,還是謝陵,此時都不願意一個妾室的身份,來稱唿葡萄罷。


    謝淮波沉吟片刻,便道:「葡萄,是我兄長的心上人。」


    孔六麵色微驚,忙道:「那葡萄腹中孩子是……」


    謝淮波輕輕頷首:「自然是我兄長的。」


    孔六喃喃道:「但葡萄分明說,她夫君已死?,她自己?獨自帶著孩子過活。」


    說罷,孔六忙閉上嘴巴,他不敢妄自議論朝廷命官。


    謝淮波卻道:「我兄長和葡萄感情甚篤,隻是……他們二人之間,出了一些?誤會,葡萄才無奈流落於此。」


    孔六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清楚謝陵身份不低,又心悅葡萄,便道:「既然如此,將誤會說開了就是。那位謝大人,雖然是朝廷官員,地位稍高一等。但男子總要讓著女子,日子才能和睦不是。更?何況,葡萄身懷有孕,謝大人好生認錯,葡萄那樣心軟的人,也不會為?難謝大人的。」


    謝淮波輕聲嘆息,暗道若是如同孔六所說的那麽簡單,便好了。隻是謝陵當初所作?所為?,不是一句輕飄飄的告罪,就能原諒的。而且,葡萄看似心軟,但那是在從前,她對謝陵滿腔愛意,自然能容忍許多。隻是如今,卻說不準了……


    謝陵是在三天後?迴來了,他披星戴月地牽著駿馬,從夜色中走出,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幾個士兵。


    那些?士兵見了謝淮波,微微搖頭。謝淮波便知道,謝陵此次追過去,是無功而返。


    謝淮波走到謝陵身旁,剛要開口,卻發現謝陵眼窩深陷,一雙眼睛在黑夜中顯現出耀眼的執著。他握著韁繩的手指收攏,因為?用了太大的力氣,手背的青筋都隱隱鼓了起來。謝陵沉默地往前走著,他挺拔的身影,落在地麵,被?月色拉長。


    謝陵迴到住處,將那隻布做的小老虎拿在手中。他抬起手指,用指腹輕輕地按著壓著小老虎。忽然,謝陵停下了手上擺弄小老虎的動作?,他將那柔軟的老虎舉起,放在自己?臉頰的旁邊,貼近,輕輕地蹭了蹭。


    謝陵捂著小老虎,不肯鬆手。那雙眼睛中的固執,讓門?外的謝淮波看了心驚。


    他喚道:「兄長。」


    謝陵卻不理會他。


    謝淮波抬腳進去,打破滿屋子寂靜:「你……在做什麽?」


    謝陵將小老虎,狠狠地按在自己?的臉上,語氣沉沉:「你聞到了嗎?」


    謝淮波攏眉,不解道:「什麽,聞到了什麽?」


    他什麽都沒有聞到。謝陵不喜薰香,這屋子裏清淡至極,隻有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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