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思淼難得在和兒子的交流中占上風,還是這種情商上的完全壓製,爽快完了的於思淼大發慈悲地提醒了兒子一句,“你自以為你給了選擇,但是實際上呢,你真的給了選擇嗎?”


    於思淼的話猶如一道閃電瞬間劈醒了傅錦朝,傅錦朝愣愣出神了好半晌之後才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而後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思考起來。


    他給了羅甜選擇,不管是她選擇去哪兒,他都會跟著她走,聽起來似乎是又甜蜜又貼心,但是實際上呢?


    如果羅甜是個自私的姑娘,那麽很好,她會很喜歡聽到這段話,並且會認為傅錦朝對她好得不得了。


    但是羅甜不是個自私的人。傅錦朝為她考慮到這種地步,她自然也會替他考慮。


    傅錦朝一心往學術方麵發展,若是去慶市,那麽他的學術之路縱使不說艱難,但是也可說是舉步維艱。而如果換成香城呢?不否認,香城現在的學術環境還是可以的,可是若是論起最先端的科技,依舊還是落後於歐美。


    所以說,傅錦朝看似給了羅甜選擇,但是實際上因為羅甜的性格,這個選擇基本可以說是沒有。隻要羅甜為了傅錦朝好,考慮到傅錦朝,那麽她肯定會選擇去美國,讓傅錦朝好進一步專心於學業,畢竟以傅錦朝的智商,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來,真不是一件太過於艱難的事情,唯一可能要麵對的難題就是西方學術界對於黃種人的歧視問題。但是羅甜相信,以傅錦朝的出色,不管前麵是什麽難題,他都可以克服,而後一路攀登到最高峰。


    想通了這一轍,傅錦朝才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羅甜會沉默,為什麽母親會說他混蛋。


    他是真的很混蛋啊!


    可是他又該怎麽辦呢?


    生平第一次,傅錦朝陷入了一片迷惘之中。他素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想清楚了什麽,知道自己要什麽,就會毫不猶豫地求做,比如說羅甜。他從小就認準了羅甜,所以這麽多年來,再沒有看過任何人一眼,在他心裏,永遠都是那個用手溫暖他的小姑娘,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救了他的,那個勇敢無畏的小姑娘。


    但是現在,他讓他的小姑娘難受了。


    傅錦朝覺得自己的胃裏好像有一塊大冰塊,沉甸甸,冰冷冷的,冰的他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我好歹也是rtc的學生,怎麽也應該迴去正經上兩年學的。”羅甜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傅錦朝的眼睛一亮,轉迴身來就看到羅甜站在那裏,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正朝他微笑。


    傅錦朝一個箭步就衝上前去,將羅甜死死地摟進了懷裏。羅甜錯愕之下沒反應過來,但還是下意識就張開了雙臂,讓傅錦朝緊緊抱住了自己。


    傅錦朝鮮少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就是最容易引起他情緒波動的羅甜,也很少看到這樣的傅錦朝。隻是被他這樣擁在懷中,彼此之間貼合得彷佛毫無縫隙,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草木清香,連心跳都近在咫尺,清晰地猶如在耳畔迴響,羅甜原本就軟下來的心登時就更軟了。


    “對不起。”傅錦朝的聲音裏有很明顯的愧疚。


    她反手抱住傅錦朝,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安啦,我知道你其實是好意,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在聽完傅錦朝說完的瞬間,羅甜其實是生氣的,傅錦朝“自以為是”的體貼,可是隻要她喜歡傅錦朝,那麽她就必然想要她更好,那麽看似有餘地的選擇,實際上根本就隻有一個選項。


    不過在迴到房間冷靜下來之後,羅甜就知道自己是想太多了。而且於思淼也很快就打了個電話給她。


    其實不用於思淼特意打這個電話,她心裏也已經把這個彎給繞過來了。


    傅錦朝很聰明,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他的智商優勢並不簡簡單單地隻在學業這一點上,他甚至可以輕易地看破人心,就像是他天生的本能一樣,他知道誰是好的,誰是壞的,彷佛隻要他看一眼,世上就根本沒有能攔住他的疑惑。


    可是感情不一樣。


    不能被預測,不能被計算,聰慧如傅錦朝,亦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新手,所以他隻能不斷試探著前行,沒有錯誤最好,有了錯誤就要及時改正了。


    傅錦朝性格再驕傲,也不會在這個方麵死撐,在這一點上,他完全繼承了傅躍民的性格,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說是錯了就是錯了,認錯什麽的,就該利索一點嘛。


    “不,你沒錯,”傅錦朝握住羅甜的雙肩,兩人之間隔開了一絲距離,緊盯著她的雙眼道:“甜兒,在感情方麵,我很笨,所以要是我做錯了,你一定要告訴我,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全都會改,好嗎?”


    “好。”羅甜神色嚴謹地點頭應道。


    傅錦朝說他是一個新手,說他自己笨,可是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不過羅甜堅信,隻要他們能一直手牽手,相信對方,就一定能繼續走下去。


    人都說感情會在吵架之後變得更好,果然,在經曆了這一次不算是吵架的吵架之後,兩人之間彷佛更近了一步,原本就顯得親密無間的氣氛更多添了幾絲讓人眼紅耳熱的感覺。


    和兩人坐在同一輛車上的蔣玉吉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媽蛋的,他幹嘛要這麽嘴欠跟著一起來,尤其是賀慎遠那個王八蛋最近又去約小姑娘了,留下他一個孤單的電燈泡在這裏閃閃發光。嗷,他的心好痛,他的眼睛更痛!


    傅家大伯下葬的地方叫臥虎山,因為形似臥虎而得名,離望京約莫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傅家在這邊也有產業,知道大少爺要帶著未婚妻給傅躍揚掃墓,早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是早上出發,中午時分到了離虎踞山不遠的小城,在這裏吃了中飯,也沒多休息,就上了虎踞山。


    “羅甜,你說這臥虎山到底好在哪兒啊?”蔣玉吉樂顛顛地湊上來問道。


    既然蔣玉吉問了,那羅甜少不得就要給他解釋一二,反正動動嘴皮子又不費力氣。


    “虎踞虎踞,龍蟠虎踞,此山形似臥虎,然而虎眸半睜半閉,所謂臥虎難驚,這樣的地方,吉**少,煞**多,相師們若是點不妥當,那麽十有□□是要倒黴的,而且你看,雖是臥虎,尾巴卻高高豎起,故而更添幾分兇煞之意,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命格貴重且殺氣煞氣均重的人,根本就沒法下葬,一旦下葬,輕則禍及全家,重則世代不寧,這話說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蔣玉吉被羅甜這話給嚇得膽戰心驚,顫顫巍巍問道:“那錦朝大伯葬在這裏沒事兒?”


    傅錦朝好心給他解釋道:“據我爸說,當年的相師就說我大伯命主殺伐,就要葬在這樣的地方才好,倒是甜兒說的金烏斷月之地彷佛還是附帶了的,因為我奶奶雖說提出了想要讓我大伯以後香火旺盛,但是那位相師一開始到底沒敢保證,後來找到了這個地方之後發現了個如今下葬的地方,這才跟我奶奶保證說我大伯日後必定兒孫滿堂。”


    羅甜笑著道:“可不就是兒孫滿堂嘛,瞧瞧,連帶著你們家全都隻生兒子不生女兒了,這效果還用再說?”


    一開始羅甜心裏還不確定,隻是推測,不過到了近前之後心裏就更確定了,暗裏的那汪寒潭水流雖緩,卻沒有枯竭之相,這是吉兆,可就是因為這吉了,金烏斷月之地的害處不發,傅家就會世世代代的生兒子,換成羅甜也一樣。若是今日沒有種下這麽多桂樹來調節,那麽等到她跟傅錦朝結婚之後,若是懷孕,生的照舊是個兒子,閨女什麽的,想都不用想。


    不過原本桑樹形成的大日之日與寒潭的寒氣相互抵消,隻剩下三分陽氣滋潤著這個奇**。現如今羅甜讓人種下了這麽多桂花樹,桂樹留月,日月相交,陰陽相合,兩相和合之下,寒潭的寒氣倒是顯得有幾分多餘了。若是不能好好處理的話,隻怕又會是個禍害。


    幸而羅甜之前讓傅家告知了她臥虎山的大概情況,所以種下的桂樹雖說不少,但是數量上還是不如桑樹的,這就又給了她布陣的空間。


    “咱們到底是在幹嘛啊?”這眼瞅著太陽都快下山了,繞著山轉悠了這麽久,也沒去墳前拜祭,一頭霧水的蔣玉吉又忍不住了。


    傅錦朝迴頭淡淡看了蔣玉吉一眼,“你要是走不動了就先迴去。”


    蔣玉吉打了個冷噤,“別介啊,我這還等著長見識呢。”不然他為什麽過來,好好在家睡大覺不好嘛,難得的假期,非得趕著過來受這份罪?就算山裏比外頭涼快,可是這大熱天的,在外麵曬著也不好受啊。


    “放心吧,今天你沒什麽可見識的,我這是在測量方位呢,我要以大伯父的墓**為中心,和合桑樹,桂樹,日月和寒潭,布下一個陰陽相生的大陣,我估計夜裏怕是要在山上露營了。”有些東西一定要等到固定的時候才能觀察到,羅甜現在隻是測算方位,等到日落月升,月上中天,月落日升,這些數據她都計算的,不然這陣怎麽能布得精準呢。


    蔣玉吉哀嚎一聲:“我說你們怎麽準備那麽多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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