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花甲老者,但看不出半點老態,目光炯炯,氣息雄渾。


    “雲大師,事情就是這樣。”蕭逸很恭敬,卸掉了所有傲慢:“顧長歌此子,狂妄自大心思歹毒,殺人盈野,實在是罪大惡極。”


    雲逸森冷道:“葉青林還真是糊塗!竟然庇護這種狂徒?”


    陳雪柔輕歎道:“顧長歌最是擅長扮無辜裝可憐,顛倒黑白的功夫更是讓人歎服,他的品行極為敗壞,可惡的是,郡主都被他蒙蔽,至今都沒有收迴考核令。”


    他們幾人言之鑿鑿,眾口鑠金,將顧長歌貶低得一無是處。


    雲逸重重一拍桌子,冷厲道:“顧長歌實在是狗膽包天,竟然敢盜用我玲瓏閣之名庇護己身!葉青林也是個白癡,他犯了不查之罪,我認為不適合當擔當這閣主之位,我會上報,必然會有結果。”


    陳淩霄哈哈道:“大師還真是非凡,隻聽我們三言兩語,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明白了顧長歌的險惡用心,既然這樣,我城主府願為大師的馬前卒,這就是擒殺了顧長歌。”


    雲逸冷哼道:“不急,此次我來寧陽城,並非單純是為了遺跡,而是另有要事。”


    “哦?”陳淩霄詫異。


    雲逸深沉道:“聽說顧長歌當眾修複了你城主府的至寶龍吟劍?”


    陳淩霄羞憤的點了點頭,森然道:“的確如此。”


    雲逸眼神一閃:“我此次前來,是奉了閣主之命,與他比試煉器,爭奪金級供奉的資格。”


    “什麽?”陳淩霄驚叫:“金級供奉?”


    “是。”雲逸寒聲道:“葉青林還真是越活躍迴去了,竟然是以名譽做保,促成了此次比試,這對我簡直是一種羞辱!”


    陳淩霄父女二人,在這一瞬間,眼中都充滿了恐懼與憂慮。


    實在是很難想象,如果顧長歌真的成為了玲瓏閣的金級供奉後,他城主府會是什麽下場!


    金級供奉啊,身份何等之高!


    哪種身份,不要說是他區區偏僻小城的城主,就算是郡守,怕都是不敢輕易招惹!


    那代表的是一種無上的權勢。


    是玲瓏閣外門供奉之尊。


    “你們那是什麽表情?”雲逸不爽的瞥了陳淩霄父女一眼:“莫非以為本座會輸給一個黃口小兒?”


    陳淩霄強笑道:“自然不會,區區豎子,怎麽配與大師相提並論?”


    “那是自然。”雲逸冷哼:“但那是閣主的命令,本尊自然無法拒絕。”


    他眼眸一閃:“你們將消息透露出去。”


    “葉青林不是以名譽作保促成此次比試,讓我成為笑話嗎?那我就讓他名譽盡失!”


    “還有顧長歌這個豎子!實在是可恨,螻蟻之力也妄想翻天,蛆蟲而已,竟然敢奢望侵占高位!”


    “爾等準備好,隻等明日比試之後,我要讓葉青林和那個小雜種成為徹底的笑話!”


    “到時候你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我就是要讓整個漁陽郡的人都知道,得罪本尊的下場!”


    陳淩霄眼中殺意大作,獰笑道:“大師請放心,隻等比試結束,我必然會斬了顧長歌,用來慶賀大師榮升金級供奉!”


    已經是半夜了。


    但整個寧陽城,突然沸騰了。


    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入了巨石。


    顧長歌要挑戰成名數十年,威名赫赫的煉器大師雲逸。


    這個消息,如颶風卷過整座寧陽城。


    特別是城主府為此,不惜連夜調動重兵,於城主府演武場中,布置比試擂台,一家家商鋪被叩門,搬出一應所需的東西。


    與此同時,還有數個賭檔連夜成立了賭局,設下了相應的賠率。


    這消息真的像是颶風,不隻是震動了寧陽城,還有那些因為遺跡而來的諸多大族,也全都震撼,傳消息迴到本族中,不知道多少大人物連夜朝著寧陽城而來。


    而作為事件主角另一方的顧長歌,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像是入定了,巨大的靈氣大繭內,他在修煉。


    可漸漸的顧長歌像是一心二用。


    記得自己分明在修煉,可眼前卻是另一方光景。


    在他的眼中,有人在演繹劍技,看不清模樣,並且梵音陣陣,化作悟道的漣漪洗滌著他的魂與魄。


    顧長歌不自覺的跟著演練起來,但隻是出鞘這個動作,就讓他無力為繼,太痛苦了。


    當按照看到的這個人影演繹劍式的修煉,他覺得整個天地都壓在他的身上,沉重到他快要炸開了。


    “為什麽會這樣?”顧長歌在咆哮。


    可卻是無聲。


    他不懂,很費解。


    分明隻是出鞘這麽簡單,可為何這麽艱難?


    那個演繹劍技的人影不在演練了,就這般靜止了下來,無情的眸子像是透過了萬古朝他瞥來。


    一道眸子而已,竟然就讓他承受不住,整個人都像是要皸裂。


    “拔劍式。”


    恍惚間,顧長歌好像聽見了這句話,但又像是幻聽。


    他不在糾結,不斷的演練。


    時間慢慢。


    直至天明,顧長歌被人叫醒,顧長歌都不曾拔出手中之劍。


    可他蘇醒之後,他手中無劍,整個小院空落落沒任何人影。


    “昨夜的真是錯覺嗎?”顧長歌凝眉。


    但不可能,那種感覺太真實。


    那種拔劍千萬次的感覺做不得假。


    “少主,秦供奉來了。”


    顧長歌不在多慮,但等他起身的時候,卻是驚叫出聲!


    怎麽迴事?


    當他起身的時候,很多老皮就這般從他的袖子中,褲腿中簌簌的落了出來。


    讓他頭皮發麻。


    他揭開衣袖看去,讓他愕然,肌膚如新生,但又充滿了一種溫潤的質感。


    “到底怎麽迴事?”顧長歌震撼:“那真的不是一場夢境!看似簡單的拔劍,實際上卻是在脫胎換骨?”


    顧長歌死死壓住心中的激動,隨著下人往前院走去。


    但此時,顧家鬧哄哄。


    與顧家有合作的族群全派了代表前來,叫囂著要與顧家取消一切合作,並且是顧家違約在先,需要顧家賠償,否則就強拆了顧家!


    這很霸道與無禮。


    顧家所有人都殺氣騰騰。


    想來如果不是他昨夜就有對應的安排,按照那幾個暴脾氣的長老平日的做派,怕早就大打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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