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釋放顧長歌的父親顧晨,還是交出龍吟劍。


    對於城主府來說,都是不可承受的代價。


    現在該怎麽辦?


    “無論如何,龍吟劍也不可能交出!”陳淩霄鐵青著臉,森然道:“顧家本就是心腹大患;現在又得玲瓏閣全力庇護,如果在城主府在失去龍吟劍,此消彼長之下,處境會極為艱難。”


    陳雪柔點頭,認可自己父親的意見。


    就在父女二人低聲商議的時候。


    顧長歌出聲了:“陳淩霄,我活著走出八角籠了。”


    聲震四野。


    哪怕是萬人的喧囂都被短暫壓製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城主府,可沒人忘記,這場死鬥之前雙方的約定。


    “那又如何?”陳淩霄臉色更冷。


    顧長歌嗤笑道:“你裝傻的本事還真是一如既往。”


    “你是在羞辱本座嗎?就不怕本座雷霆一怒,斬你於此嗎?”陳淩霄怒叱,殺氣騰騰。


    葉青林跨前一步,攔在顧長歌身前,淡笑道:“你確定你能做到?”


    陳淩霄的殺意頓時停滯!


    有葉青林庇護,他的確殺不了顧長歌。


    “老狗,少丟人現眼了。”顧長歌話語冷冽:“你我之間的仇怨有的是時間解決,但現在,是你該償還賭注的時候了。”


    陳淩霄牙齒都咬得嘎嘣響。


    三年前隻是略施小計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少年,現在竟然當著上萬人的麵,這般逼迫自己。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請城主府割讓龍吟劍!”


    “請城主府割讓龍吟劍!”


    ……


    顧家上百修者,整齊高唿,聲音如雷鳴,迫人的氣勢如泰山般朝著陳淩霄壓蓋而去。


    一時間,陳淩霄竟然是不知如何應對。


    這真是兩難的抉擇。


    交出龍吟劍,城主府實力銳減。


    不交出龍吟劍,那就是當眾失信,受人指責,對城主府的統治極為不利。


    “龍吟劍是何等寶物?誰會帶在身邊?”陳雪柔開口了,攙扶了下陳淩霄,清冷道:“想要龍吟劍,那就隨我去城主府拿。”


    眾人聽見這句話,瞳孔都是一縮!


    陳雪柔好狠毒的算計。


    如果真有人敢踏入城主府,到時候還不是隨意被編排罪名?


    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顧家又勢必不能率眾人而去,城主府被陳淩霄經營數十年,殺陣重重,早就是龍潭虎穴,怕是有去無迴。


    “怎的?沒種?”陳雪柔輕蔑一笑:“龍吟劍就在城主府,隨我去取。”


    她就吃準顧長歌不會再次身陷陷阱。


    “嗬。”顧長歌戲謔的望著陳雪柔。


    從最初賭注成型的時候,他就沒指望城主府會老實的交出龍吟劍。


    現在倒也不稀奇。


    並非不敢進入城主府去拿劍,而是沒那個必要,他要做的是讓這對父女,眼睜睜看著失去一切依仗,最後再將其直接抹殺。


    顧長歌笑著看向葉青林,長身拜下,道:“大師,有勞了。”


    葉青林眉頭一皺。


    顧長歌道:“時間倉促,還請大師明日陪我去索要賭注龍吟劍。”


    顧長歌話語淡然。


    可陳雪柔父女,全都在顧長歌這句話之後,臉色驟變!


    他們可以在顧長歌麵前耍賴不認賬。


    但如果討債的換成是葉青林,他們可就沒有那個膽子。


    葉青林苦笑一聲。


    這是被這小子利用,當槍使。


    “我另有珍寶相送。”顧長歌輕笑著:“論價值可不比龍吟劍低,但現在還請大師先履行約定,將我父接迴顧家。”


    “不知這個合作大師可否同意?”


    陳雪柔急了,怒道:“連自己的賭注都不敢獨自索要的廢物,莫非沉寂三年之後,連膽子也變小了不成?


    她故意相激,迫切希望顧長歌上當。


    但顧長歌都不屑看她一眼。


    葉青林哈哈一笑:“百利而無一害的交易,我玲瓏閣,接了!”


    “那晚輩就在顧家等前輩歸來。”顧長歌徹底放心了。


    葉青林親自出麵,他父親必然安全無疑了。


    顧家。


    人心振奮,大擺酒席三百桌,宴請眾來賓。


    事實上,這算是另類的慶功宴,一是恭賀顧長歌沉淪三載之後強勢歸來,二是慶祝顧晨逃脫牢籠。


    酒席開始了,顧長歌舉杯遙敬四方客,備受吹捧。


    但顧長歌對這些吹捧已經無所謂了。


    如果是三年前,他誌得意滿的時候,這些吹捧會讓他感到舒服,但在如地獄般暗淡的三年中,飽受太多白眼,看透了太多世情,自然就不在乎了。


    “哈哈哈……看來是本閣主動作慢了!”


    葉青林來了,有兩個玲瓏閣供奉跟隨在他身後。


    而顧長歌三年不見的父親——顧晨,就在人群中。


    他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傷痕累累,但可以看出,大多都是皮外傷,並不致命;隻需要好生調理就能痊愈。


    “父親!”顧長歌跪倒在地,悔恨道:“孩兒不孝,當初不聽父親之言,連累父親受苦了。”


    顧晨哈哈一笑:“這三年沉淪,換得你脫胎換骨,老子倒是覺得值得。”


    父子二人相似而笑,顧母淚眼婆娑,趕緊上前攙扶著顧晨往後院而去。


    酒席氣氛越發的濃烈。


    “顧長歌何在?”


    一道極為不和諧的聲音,讓熱鬧的酒席為之一頓。


    顧長歌眉頭微皺,順著聲源處望去。


    就見一個身穿家仆服飾的少年,倨傲的站在顧家大門口。


    這隻是一個家仆,但是神情倨傲,眼高於頂。


    不時的掃過顧家的酒席與擺設等,盡是嫌棄目光。


    “你是誰?”顧長歌開口。


    家仆鼻孔朝天:“你就是顧長歌?”


    “正是。”顧長歌依舊手捧酒杯,端坐於雕花木椅上。


    “放肆!見到我,還不跪地迎接,是找死嗎?”這家仆曆喝。


    他隻是一個家仆,且寧陽城無人認識。


    但此時卻是高高在上,如一個君王巡視領地,將院落中上千人視如螻蟻,在這裏頤指氣使。


    “哪裏來的奴才,竟然在我顧家大放厥詞,找死不成?”


    顧家一群人都怒了,殺氣騰騰。


    這家仆明擺著是在故意針對。


    否則不可能在顧家宴請賓客的時候,如此無禮,這般喧賓奪主。


    其他人也都感到不解,但事不關己,他們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


    “嗬!”家仆嗤笑一聲:“你顧家敢動我一下試試。”


    顧長歌眼神冰冷下來:“所以,你是誰?”


    家仆傲然道:“我乃漁陽郡郡守府之人。”


    聽見這句話,眾人瞳孔都微縮!


    漁陽郡郡守府,那可是龐然大物,統治包括寧陽城在內的四座大城,麾下強兵悍將何止十萬?


    揮揮手,怕是就能屠了整個寧陽城。


    “嗬,剛剛不是對我喊打喊殺嗎,現在怎麽都閉嘴了?在囂張一個給小爺我看看啊?”家仆輕蔑的目光很刺眼,讓人恨得牙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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