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沈願寧連連推脫,「不用非要那樣……」


    安子言也不再徵求沈願寧的意見,他正了正神色,慢慢拉著沈願寧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一字一字認真跟她說:「……我的兩條腿癱瘓,動不了也沒有感覺,你可以隨便摸。」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啊?!虧你還是m大播音係畢業的,說話跟念稿似的!」沈願寧難受得整個人都從他身邊彈開,自己坐在浴缸邊羞惱地踹了踹地磚,冷眼瞅著安子言。


    腿的確是她喜歡的腿,人也的確是她喜歡的人,可沈願寧就是覺得一言難盡渾身不得勁兒。他這根本算不得什麽禮物,說是處刑還差不多。沈願寧慶幸自己心腦血管沒什麽毛病,否則安子言現在這一通操作,簡直就是想要了她的命。


    長得帥有用嗎?反正這時候沒用,頂著這張俊臉還做得出這種蠢事兒更惹人臊得慌。


    「安子言,你別再胡來了啊,不然我現在真就迴客房去睡。」沈願寧瞪了他一眼。


    她這一瞪才發現,安子言其實和她一樣,也不習慣做這樣的事,還沒怎麽著,耳根都紅透了。


    「你不是喜歡這樣的嗎……?」安子言這邊也是難為情得不行,「與其讓你看那種瞎編的小說,還不如我自己來。」


    沈願寧更聽不懂了,「什麽瞎編的小說?」


    「就那個什麽『吃死你』的,我敢保證那作者從沒了解過截癱。」安子言撇了撇嘴,說著還朝浴缸方向冷笑一聲,「就他寫男女主角在浴缸裏那什麽,男主角還能說再深一點兒就有感覺……整個下半身都沒感覺,插的深就能有感覺?這不瞎編嗎?」


    那麽多年前看過的小說他還記著,沈願寧倒有點兒小偷被抓個現行的感覺,虧心得要命。


    「脊髓損傷不是什麽可能都有麽……」沈願寧偷看他一眼,嘟囔著頂嘴,「我看你沒準兒是嫉妒,你自己沒感覺就嫉妒人家小說裏麵的有感覺。」


    安子言臉都氣紅了,「哈?我嫉妒個瞎編的假人幹嘛?」


    「反正你以後別管我看什麽小說!」沈願寧憤憤地白了安子言一眼,「你當年不就是因為看了那小說,才非要跟我分手的嗎?我能分得清小說是小說、真人是真人,我看你才分不清!」


    「……」提起當年那件事,安子言忽然就沒了氣焰。


    當年配音工作室接下了那本小說的製作任務,他才剛好看到了這本被沈願寧藏在書櫃裏的小說。那是他第一次了解到d對於殘疾人的看法,那種對於殘缺身體的描寫和愛慕,讓安子言當時徹底否認了沈願寧對他的感情,對自己的殘疾也厭惡到極點,才導致了兩人當初的徹底分手。


    沈願寧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她不再理安子言,自己拉下裙子背後的拉鏈,褪去衣物準備洗澡。


    「……對不起,是我不該提這個。」安子言知道自己搞砸了這個夜晚,他對此懊惱不已,垂頭喪氣地向後轉動輪椅,「唔……你洗吧,我先出去。」


    沈願寧收迴了搭在淋浴間玻璃門上的手,她走到按摩浴缸旁,旋開了出水龍頭,水流從瀑布龍頭傾瀉而下砸進浴缸,她捎帶把缸底的燈也按亮了。


    「禮物不送了?」沈願寧叫住了安子言的背影。


    安子言一頓,停下來遲疑地迴過頭。這可是沈願寧給的台階,他下不了也得下的台階。


    「……送。」


    …………


    「滿足了嗎……?」安子言伏在沈願寧身上抬起頭來,兩隻眼眶都紅著。


    麵對他的問題,沈願寧像是被抓住了無可辯駁的罪行,眼裏隻有難以自抑的愧疚。


    「子言……對不起!我隻是……」沈願寧捂著臉嗚咽起來,後麵的話她也說不出口。她為剛才的瘋狂與興奮對安子言感到無比歉疚,更為自己這變態的嗜好感到羞恥和惱怒。


    「願寧,」安子言想抬手去安慰沈願寧,但又怕弄髒她,便隻紅著臉用鼻子輕輕在沈願寧手背蹭了蹭,「我沒怪你,是我自己說要送的這個禮物,你滿足了我很開心啊。」


    「可是……!」沈願寧哭得更厲害了,擦了一把眼淚別過頭去,「我知道你那時候有多難過……可我控製不住自己去那麽想!」


    「那你也沒嫌棄我,不是嗎?」安子言的手撐在身體兩側,笑著湊近沈願寧的臉,他本也正為自己的失禁窘迫難堪,但現在哄沈願寧才是要緊事,「記不記得那天你說要複習法語,在我書櫃上隨便念的那首抒情詩?」


    「一隻色彩斑斕的孤鳥,


    落在一個女孩肩上,可她


    竟拔去它漂亮的羽毛,


    用這件華麗的彩服製造了痛苦。


    柔軟的絨毛,還帶有身體的餘溫,


    殘忍的嘴一口把它吹散。


    這鳥,就是我的心;那惡作劇的女孩


    就是我提起來就忍不住要流淚的那人。


    她喜歡這玩法,我卻心情沉痛,


    我傷心地望著心中的美


    被她取樂,吹去蒼茫的天空。


    她愛揚起頭,用嘴中的氣息


    吹去我的夢。我就是所謂的詩人,


    願這氣息吹不著我的夢,我什麽也不再是。」


    那首詩沈願寧並不喜歡,因為這詩總讓她聯想起自己曾經對安子言的所作所為。


    「那首詩最後一句,我後來看到有人給了新的翻譯——『可要是沒這一吹,我就什麽也不是。』」安子言的眼睛裏,隻剩下愛意,「我隻是個殘疾人,如果沒遇到你,也許我這輩子也沒機會再體會愛一個人和被一個人愛的感覺。我真的已經放下了,你也不用再覺得愧疚,我們都跟彼此、跟自己和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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