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安全性可言。


    「你看看我這家裏,被弄成什麽樣子了!」何太一邊厲聲抱怨,一邊用力地將門推開。


    一股刺鼻的油漆味衝出來,逼得他們皆是一退。


    大片大片的猩紅油漆,如同被人撕裂的潰爛傷疤一般,紮進人眼睛裏。


    讓這逼仄的空間,愈發壓抑。


    簡易家具淩亂地散落在地,木材、金屬支架,如同折斷的枯枝。


    四周的牆麵有著不同程度的剝落,有些是因為長期的滲水,漆後的牆體裸露出來,似一塊塊淤青,生出黴斑。


    這裏就是向晚沉一直想要來看看的——時星予的「家」。


    「她,在這住了幾年?」向晚沉怔怔地問。


    「5年。」何太沒好氣地說,「我5年都沒給她漲過價,我已經算是仁至義……」


    房東後麵的話,向晚沉沒聽清,也懶得聽。


    五年,也就是她們分手一年後,時星予便住進了這裏。


    何太還在滔滔不絕,標榜自己的美德,向晚沉不耐煩地打斷:「追債的來過幾次?」


    「半年前剛來過,鬧得整個樓道去居委投訴我!」說完,她小聲碎碎念道,「我不知道幫那個沒良心的丫頭片子擋了多少事,她還不知好歹!」


    下一秒,她驚聲叫起來,腿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秘書去攙扶她,結果沒拽動,讓人又摔了迴去。


    「抱歉抱歉……阿姨您沒事兒吧?」


    何太氣得天靈蓋冒煙,卻是顫顫巍巍給秘書打手勢,雙手合十朝裏拜了拜。


    她腺體疼得不行了!她是個omega,眼前這個強大的alpha釋放出的信息素,讓她生出了強烈的恐懼感,牙齒在打架,腦海中的謾罵逐漸變為了無聲的求饒。


    向晚沉要是再不停下,她快尿褲子上了。


    好在,向晚沉完成了一波信息素清洗後,停了下來。


    四周的空氣染上了濃烈的花香,驅散了刺鼻的油漆味、黴味和別的alpha留下的味道!


    那是一種皮革味的信息素,疊加在這糟糕的環境中,令人作嘔。


    要是今天時星予接到了電話,她便會迴來,那麽就一定會染上這個alpha的味道!


    alpha瘋狂的占有欲騰燒起來,讓向晚沉在那一瞬失控地爆出了濃烈的信息素,清洗了周遭的空氣。


    她調轉腳尖,走向門外,垂眸看著涕淚橫流的何太,毫無感情地說了一句「抱歉。」


    何太被她的信息素壓得去了半條命,這會兒對她即便有恨也隻得往肚子裏咽。


    秘書把人扶到台階上坐著,她知道向晚沉還有話要問。


    經過剛才那波,何太老實了許多。


    何太說追債的第一次追上門是在半年前,5樓的牌友打電話給她,說她的租客鬧出了事。


    趕來的時候,追債的已經走了。時星予坐在一片狼藉的屋子裏,給自己處理傷口。


    披頭散發,半邊臉腫著,腺體那兒的皮膚也在流血。


    她問時星予怎麽迴事,時星予跟個啞巴似的不肯說,隻一個勁地向她道歉,並且保證會處理好,不會有下一次。


    出了這種事,她其實不想繼續租給時星予了。但看她實在可憐,才沒將她趕走。


    後來她向鄰居打聽,說是時星予在外麵欠了十幾萬,沒錢還,那群人上門要債來著。還威脅時星予要是月底再還不上,便把時星予的腺體挖去賣了。


    樓道裏的人都怕得不行,對著時星予自然再沒好態度。


    見到她總要說上一句:「晦氣,怎麽還不搬走!」


    後麵便沒什麽好聽的了,何太老毛病犯了,開始說自己頂著多大壓力,繼續把房租給時星予。


    無非就是看時星予可憐。


    可憐……向晚沉淺色的眸子眯起,她居然讓自己的omega被別人用可憐來形容……


    秘書拆何太的台道:「您的房子一共35平,在前年6月把房子您掛過一次牌,標價300萬。去年12月,你又把房子掛過一次牌,標價275萬。而這裏的房價在僅在2-3.5萬上下浮動。」


    「並且在時小姐租賃期間,您也一直將房子掛在中介那,提高了租金,尋找新的房客。」


    「別人也來看過房子,對吧?」秘書道,「您會趁時小姐上班的時候,帶租客來看房。所以才不允許時小姐更換門鎖。」


    「終於,在上個月有人看中了這套房,跟您談了2500元一個月的價格,所以您提前終止了與時小姐的租賃合同。」


    「我、我是和時星予商量過的,大家都、都同意解約……」何太紅耳赤地否認。


    向晚沉哼笑一聲,「是麽?」那語氣輕極了,不似嘲諷,而是不滿到了極致。


    何太狡辯道:「我是租房,又不是做慈善,何況你們不能否認,過去三年我都沒給她漲過價!怎麽也算對得起她吧?」


    向晚沉頷首,何太雖然唯利是圖,但不論她當初究竟為何把房子租給時星予,她的的確確是幫了時星予的。


    「你這裏的損失,我會讓秘書按原價補給你。」向晚沉垂著眸子看向她,「算是替時小姐感謝你這麽多年的幫助。」


    何太吃力地仰著頭,「這、這位向總,我這房子反正現在也、也沒人租了,時小姐不是沒找到房子嗎,那她還要不要租?」


    向晚沉眉心又蹙了起來,比之前還緊,幾乎要在眉心刻下一個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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