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迴憶起車禍發生的那天,因為著急去接班,紅燈變綠時她第一個衝上斑馬線,對麵就是醫院大門,她拎著喜遇買的草莓蛋糕急匆匆跑過去,接著就聽見磅一聲巨響。


    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兩輛汽車相撞,時間似乎停滯了一秒,周圍目睹這一幕的人隨之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哄鬧,有人報警有人打120,也有人害怕被波及奔跑者逃離現場。


    許姍姍也怔住了,手中的蛋糕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迴過神後果斷地飛奔過去。


    兩車相撞,她走向離自己更近的白色轎車拉開車門,他倒在方向盤前,鮮紅的血從額頭流到眼睛,看到她竟然笑了一下,跟著闔上了眼。


    或許是沒料到救援來這麽快,又或者——認出了她是誰?


    十二年不見,他還記得她的樣子嗎?


    許姍姍翻到小說的最後一頁把照片和票根夾進去,看到末頁筆跡流暢的「許姍姍」三字,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當即取下書架上的同學錄。


    情書依然夾在裏麵,她想對比一下筆跡,卻發現情書上原本清晰的字體此時竟已模糊到無法辨認的程度,明明才過去幾天而已。


    第26章


    太奇怪了。


    但一想連穿越時空都能發生,再奇怪的事都可以理解了。


    許姍姍把小說和同學錄放迴書架,人往床裏一倒,感覺後背被堅硬的東西抵住,抽出來一看,是她剛從許遲那裏借來的書。


    之前每一次穿越,入睡前幾乎都在看杭頎的書。


    她心懷著強烈的迴到過去的欲望翻開第一頁,不多時以微醺的狀態睡去。


    這一次竟然迴到了高考結束那天,大概是因為睡前喝酒了緣故,整個畫麵裏蒙著層霧氣,她一身輕鬆地走出考場,站在操場上望著湛藍的天空暢想未來,沈越從背後出現勾住她肩膀,詢問她是否參與他組織的畢業旅行。


    「去啊。」


    不用再次參加高考,許姍姍心中一喜,畫麵一轉就來到高考結束當晚。


    不確定是約好還是湊巧,好幾個畢業班都定在酒吧街上的景榮飯店吃散夥飯,沒別的原因,飯店出門左轉就是千百度ktv,吃飯娛樂兩不耽誤。


    許姍姍清楚地記得,自己那天穿了條嶄新的淺粉連衣裙,連一想嘴賤的沈越都誇她「有點漂亮」。


    當然漂亮,她站在全身鏡前試了七八套才定下穿這一件的,唱完梁靜茹的《勇氣》又幹掉一瓶啤酒後,她信心十足欣然出了包廂。


    過道裏人來人往的都是一中的學生,她來到2班的包房,烏泱泱的人群裏卻沒找到陳況的身影。


    她隻好打電話問他在哪裏。


    「樓下河濱街散步,水文站後麵。」


    「等我,我現在馬上過來。」


    「嗯。」


    她拿著手機興沖沖地跑下樓,帶起陣陣微風裙角飛揚,臉上也是神采奕奕。


    如果能一直開心就好了。


    她站在水文站牆根後的陰影裏,十來米外的地方,陳況和一個女生肩並肩坐在長椅裏聊天。


    兩個人手牽著手。


    「喂,你知道嗎,陳況跟他們班一個女生表白了。」


    路過的三個女生也看到了這一幕,互相交頭接耳。


    「真的假的?」


    「我親耳聽見的,他說她喜歡她很久了。」


    許姍姍腦海裏一片空白,悶不吭聲地轉身離開,走出去大老遠了,冷涼的河風迎麵吹來才迴神。


    那是個不同於以往的夏天,三天兩頭的驚雷驟雨,沒有高溫酷暑,沒有冰沙雪糕,不知不覺就結束了。


    「姐?」


    許姍姍睜開眼,天花板上的風扇悠悠在轉。


    原來是夢,不是迴到過去。


    「原來你喝醉了會哭。」


    許遲笑著調侃,抽兩張紙巾給她。


    許姍姍隨便擦掉臉上的淚,「你進我房間幹嘛?」


    「怕你擔心,就告訴你我迴來了唄。」


    沒想到她睡覺還在流淚。


    「沈越哥哥送我迴來的。」


    許遲沖她眨眼,賊眉鼠眼地笑。


    許姍姍一臉懵逼:「你抽風了?」


    「你才抽風了呢。」


    許遲撇嘴,下一秒又樂嗬嗬地笑:「姐,不然你就跟沈越哥哥在一起吧,這樣我就可以免費去千百度唱歌了,又帥又多金的姐夫,還溫柔。」


    許姍姍驚詫:「沈越溫柔?你搞錯了吧。」


    他沈小爺的字典裏,就沒有溫柔兩字。


    「你之前不是還撮合我跟陳況嗎?怎麽突然就變換了風向?」


    「陳況哥也很好,可你不是對他沒意思嗎?」


    許姍姍氣笑:「那你怎麽確定沈越就對我有意思?」


    一個總用婚戀話題調侃她的混蛋,怎麽可能喜歡她。


    「我說有就有,你看你今天一個電話他說來就來,對我更是愛屋及烏,剛才迴來的路上,他還一直在跟我打聽你。」


    「那是因為你們能聊的共同話題隻有我,你為了蹭免費的ktv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許姍姍一巴掌唿在她後腦上,「少亂點鴛鴦譜,我跟他沒戲。」


    「哦……」


    許遲失落地嘆息,許姍姍把她借自己的小說癱在兩人中間,「你看了杭頎的小說後,會不會夢見他?」


    「當然會了。」


    她瞬間打起精神:「你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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