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自我定位的清晰認識,雲綰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這個藥水早晚各擦一次,我剛才的手法、力度和下手的穴位都記住了嗎?”


    雲綰將藥瓶遞過去。


    洛槿白點點頭,接了過來。


    “傷口雖然縫好但今晚得在這裏觀察一宿,此後三天都不能劇烈運動。”


    洛槿白照例想點頭,點到一半反應過來。


    “練劍算是劇烈運動嗎?”


    “您說呢?”


    “馬上就要去秘境了,此刻不再多練練隻怕會拖大家後腿。”


    他這話說得可憐,倒顯得是雲綰不通情理了。


    “過猶不及。”


    “可是練劍這種事情貴在持之以恆,三天不練手生。”


    洛槿白看她神色之間似有猶豫,趕緊趁熱打鐵。


    “而且我跟著大師兄練習,他經驗豐富不會出事的。”


    大師兄,池青吹。


    聆風宗各峰有各峰的排序,但這個人算是例外。


    不僅是宗門的首席弟子,還是宗主首徒。即便不是劍修的雲綰見了,也得乖乖叫一聲大師兄。


    “你倒是會找靠山。”


    洛槿白心知她這算是鬆口了便笑眯眯向她賣乖。


    “哪有,還不是我們多虧了丹修大人通情達理。”


    “少來這套,睡覺去。我明日一早還要檢查你的傷勢恢複情況。”


    雲綰走到香爐旁點上一支安神香。


    “我明日有早課。”


    洛槿白拉住她的衣角,得寸進尺。


    “幾時?”


    “寅時。”


    雲綰蹙眉看向他,兩人無聲對峙。


    半晌雲綰掐斷了一截香。


    “你贏了,現在還有不到一個半的時辰休息。”


    “多謝。”


    雲綰翻出一件白色的衣物扔到他懷裏,“把衣服穿上吧,我可不想被人當作喜歡扒人衣服的變態。”


    洛槿白抱著衣物尷尬地笑了兩聲,頓了頓弱弱問道:“這次任務你去嗎?”


    “嗯。”


    “太好了。”


    他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許是此次領隊的壓力太大,即便有師兄師姐的配合指導也偶爾會覺得喘不上氣。


    有相熟的同齡人一起,他心裏會放鬆許多。


    “休息吧。”


    “嗯,晚安。”


    燭火輕晃幾下隨後被一陣清風掐滅,室內陷入黑暗,隻餘下清淺的唿吸聲。


    雲綰退了出去,看見光亮裏栗子正埋頭研究她的陣法筆記,妖弦翻看著自己從小攤上隨手淘來的誌怪小說。


    她轉頭看向自己桌案上堆著的秘境資料和五宗人員簡介頓時沒了興致。


    我也想玩。


    事實證明劍修的恢複速度實在離譜,雲綰再次檢查洛槿白傷勢時腫已經消去大半。


    雖然仍是青青紫紫一片,但比昨夜好上不少。


    難怪那些劍修總有精力從丹峰逃跑。


    雲綰握住他溫熱的手腕仔細探知。


    “靈力耗盡會讓經脈有些疼痛,神魂疲憊會導致偶爾的走神和頭疼,這是正常的。到出發那日能恢複過來,不必擔心。”


    “不能用丹藥嗎?”


    他像個求知的好學生。


    “危機情況下可以,但現在沒必要。你要記住是藥三分毒,這並不僅僅是指藥物本身的毒性。強行提升身體某方麵的能力所帶來的副作用才是毒,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根基不穩。”


    洛槿白點點頭。


    “當然這種副作用也可以通過丹藥來消除,會不會帶來新的副作用全看大夫用藥的水平如何。”


    洛槿白在她的話裏發現了些隱秘的得意,像是不自覺翹起的毛絨尾巴,尾巴尖兒還輕快地打著旋兒。


    “那我們可全仰仗雲師姐嘍。”


    “哼。”


    送走洛槿白時天還未亮,雲綰思索片刻決定去煉煉丹放鬆一會。


    任務堂的事務已經處理了大半,剩下的竹笑和簡亦兩個人綽綽有餘。


    她索性也趁著這個機會以給出外務做準備為由翹了班,絲毫不顧簡亦這個已經離職還要被拖迴來加班人的感受。


    晝夜融於火光之中,時間在這裏停下了腳步。


    草木幹燥又清冽的氣味被丹爐阻擋,像是籠中之鳥飛不出精致的囚籠,最後隻得不甘心地發出一聲哀鳴,化為血水。


    全身心投入煉丹的雲綰實打實過了幾天清閑日子,直到腰間的玉簡傳來振動,她才不緊不慢地收拾殘局。


    “雲師妹,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去集合了。”


    “嗯,我馬上出來。”


    她轉頭對上豎著耳朵偷聽的兩隻。


    看起來像是在各幹各的,但栗子那高高翹起的尾巴和妖弦忍不住亂晃的觸手都出賣了她們忐忑的心情。


    “兩位,要一起嗎?”


    “要!”


    兩隻異口同聲答道。


    出門翻轉玉牌,迴頭便見著樹下的一抹雲水藍。


    溫雅英氣,腰間配著一柄玄劍,不是顏予芙還是誰?


    “顏師姐,久等了。”


    “雲師妹,不急,我們還要再等等你驚春師姐。”


    她溫和地笑笑,順便還和雲綰肩上的栗子妖弦打個招唿。


    “驚春師姐?”


    “是啊,她其實也剛入丹峰不久,縫針上藥手還生著呢,這次帶她也是去練練膽量。”


    “顏師姐、雲師妹。”


    話音剛落,縱驚春就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跑了過來。


    “縱師妹,你這是?”


    “嗐,別提了。餘歡那個膽小鬼一看見我拿針就滿屋子跑,好不容易逮住了我一碰他就開始‘嗷嗷’叫,一碰他就叫,搞得我好像在虐待他一樣。”


    她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黑眼圈,“本來一個晚上就能縫好的傷他硬生生拖了三天,三天啊!”


    縱驚春哭喪著臉,又轉頭一臉豔羨地看著雲綰。


    “雲師妹,洛師弟肯定不像他師兄這樣吧。”


    雲綰思索一下,點點頭。


    洛槿白確實比大多數劍修都聽話,配合度高也不怎麽讓她費心。


    “確實是挺乖一小孩。”


    “為什麽我就碰不到這樣省心的病人啊!”


    “或許你該再兇一點。”


    兩個人跟在顏予芙身後,就“如何讓自己的病人聽話”這個話題展開了深入討論。


    總結起來就是當個三無產品——無口、無心、無表情。


    顏予芙在前麵聽得失笑,“你們呐,要是去了秘境還能忍住不生氣,那應該改行去當佛修。”


    這話聽得雲綰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怕是晚了。”


    顏予芙指了指麵前的一大堆劍峰弟子,


    “已經上賊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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