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還真是……”陸言把自己擦拭幹淨後又換了一件裏衣,然後撐著額頭舒了口氣。接著彎下腰將地上的被褥撈起來往床上一拋,爬上床時看見自己卡在床隙的劍。


    他的目光停在那,腦子裏閃過剛剛夢到的片段。


    十四,五歲的那個人傷痕累累地坐在那條陰冷的小巷子裏吹著風……他的麵容已經模糊了,要不是這一次夢見,他都快要忘記那人的模樣了。


    陸言唿出了長長的一口氣,手伸進縫隙把劍取了出來。


    這些天他的腦子裏有很多零零碎碎的畫麵,有那個被他囚禁的小孩一直在向他哭的畫麵,還有那個已經瘦脫相的孩子總是一個人在背後默默努力的畫麵,那個小姑娘應該自由了……至於夢境裏那個奇怪的僧人,雖然陸今安現在還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哪位,但興許是個有緣的人。


    而病房裏的那個陰鬱孩子總是在窗台逗弄著花,那個隱藏著心意的人陪他走完了那個世界,還有那個世界的爸爸媽媽……


    而那個髒乎乎的調皮小子也成為了鎮守一方的將領時,他的臉上展開一笑。


    安居樂業的民眾朝著他祭拜,那個偽裝了幾層皮的國王成了他的信徒,還有這個世界認識的所有人。


    陸言手中握著那把劍抱在懷裏,盍上眼皮整理著這幾天來陸陸續續的記憶,前幾日還以為自己魔怔了呢,關於這些他從來沒遇見的人,事,就這麽一點點地不斷滲透進來,原來這些都是屬於他寶貴的迴憶。


    你問他為什麽對於這一切陌生的記憶一點兒也不惶恐,也許是因為這些記憶隻是那一段路途中與那些有緣的人所產生的交集迴憶,可這並不能代表著他這個人是什麽樣的。


    他可以是陸言,也可以是陸今安,因為——他隻會是他。


    其實無論是陸言還是陸今安,隻要能往前走,不斷地往前看,能成為一個更好的人,不就夠了嗎。


    屋外的月亮很圓,屋內的人一夜好夢。


    但總有人一夜無眠,心緒萬千。


    ……


    隔幾日,陸言,宋鶴,武孫楊已經在前往皇城的路上了。而玉溪,玉楠已經從她們的所在地出發了,到時候兩處人馬途經到合流處的時候再從中集合。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早晨,陸老爺子在自己的小院底下安逸地自個兒下著棋,而陸夫人手持軟鞭,在空中舞動,鞭影翻飛。


    而陸言帶著宋鶴和武孫楊一大早便出了府,陸府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的少爺又要跑了。


    直到那三人翌日清晨還沒迴來時,他們所有人才後知後覺。


    少爺他,又又又離家出走了!!!


    陸時章和淩珺緋兩人其實當天就知道了,因為那人留了書信在他們桌子上。


    兩人看完了書信上的內容後,一個笑著歎氣,另一個笑著搖頭。


    陸時章牽過淩珺緋的手握在掌心,相觸到手上的深繭,眼角的褶子再一次的折起,“行了,孩子們有自己的選擇就讓他們大膽地做,我們這些老骨頭啊就別給孩子拖後腿就得了。”


    手裏的動作緊了緊,兩人緊緊地相握,淩珺緋吐槽著,“你們父子倆啊,就是一個比一個膽大,一個比一個有主意唄。”


    陸時章攬過淩珺緋,目光看向更遠的地方。


    “珺緋啊,謝謝你。”


    淩珺緋靠在他的懷裏,兩人的手緊緊相握,她與他看向同樣的地方,唇角掛著淺淺的笑。


    “一大把年紀了,有什麽好說謝的。”


    ……


    另一邊傍山險路上,陸言騎在馬背上哼著歌,武孫楊在他的並行騎著,踢了踢他的腳。


    “你小子這一路上愜意地還真讓我覺得你是帶我們出來郊遊的,話說這麽大的事,你就不跟你爹娘他們當麵告別一下。”


    陸言扯著韁繩,慢悠悠地說著,“我這人不擅長當場離別,這樣不就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煽情嗎。”


    武孫楊又踹了一腳,“臭小子,可憐天下父母心,誰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聲不吭地就跑了!”


    陸言身下的馬此時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陸言埋怨地掃了他一眼,然後拍了拍馬頭以示安慰。


    “武叔,你踢到它了。再說我哪有不告而別,我有寫信好吧!”


    武孫楊馳著馬上前,手伸了過去也跟他一樣拍了拍他的馬頭,嘴邊浮起一抹寵溺的笑,“好好好,這才是好孩子哈,那個馬啊,叔不是故意的,原諒叔!”


    隨著他那豪邁的口氣,手下的動作也沒輕沒重的,馬直接一個甩頭把武孫楊的手甩到一邊。


    武孫楊挑眉勾唇,邪氣地吹了一聲口哨,“喲,這馬有點脾性啊,對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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