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祝錦站在空落落的殿內,嘴角的血已經幹涸了,臉上的掌印卻是腫的不像話。


    帶路的小太監也似乎心有不忍,前身問道,


    “殿下,奴才去幫您請太醫過來看看吧!”


    神遊的謝祝錦思緒這才被拉迴來,他撫上自己的臉,嘶……好像是有點疼!


    他禮貌地對著小太監道謝,“不用了,幫我拿點藥迴來就可以了,麻煩你了。”


    畢竟進宮第一天就請太醫,免不了一陣猜疑和看笑,之後的日子更需要滿打滿算才可以站穩腳跟啊。


    陸今安此時被召進宮內,美名其曰:授課教學。emmmm,雖然是他的老本行,但是他怎麽就是覺得這個職位來的不對勁呢。


    一朝宰相可以成為太子少傅,這不明麵上相當於他被歸為太子黨,這樣未來太子上任,自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狗皇帝真有這麽好?


    不過一會,他便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這是讓他和謝祝錦斬斷關係,讓他成為太子一黨,便是不給他機會成為謝祝錦的勢力。還可以將他的姓名掛到太子名下,誰說太子就一定是新皇呢!


    果然狗皇帝,夠心機!


    陸今安擺手,不過隨便了,他也活不到那麽久,難為他煞費苦心了!


    不過後來陸今安沒想到的事,是謝祝錦的成長速度簡直驚人,導致他還能在死之前體驗一把被各位權利大佬們爭奪的機會。


    後話事,後話提~


    因為現在他看著這一圈奶娃娃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陸今安:皇帝你是真能生啊,精子投出去百分百中是吧!


    有五,六歲的,七,八歲的,九,十歲的,反正最大到十五歲,各個年齡階段都給他集齊了。


    嗬,為什麽最大到十五呢,因為更小的沒抱來,更大的都去國子監學了。


    可是太子也在國子監啊!所以他這個太子少傅不是來替太子教學,而是來組建幼兒園團建的是嗎。


    可他沒學過幼師啊!


    死馬當活馬醫,於是他將這群小皇子們開始按年齡分班!前前後後終於安排妥當之後,他瞧著一排又一排整齊劃一的隊伍,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自豪之感。


    [07786:安安真棒!安安真是太厲害啦~]


    07786:《男人心理學》書上說,每個男人的心理狀態都是孩子,要把男人當孩子一樣誇獎


    果然陸今安剛剛的疲憊一掃而光,接下來又開始安排每個班的授課時間,他又覺得這個地方實在有些枯悶,不適合小孩子教習,畢竟現代孩童的教學理念一直是寓教於樂的!


    謝安就在不遠的亭子處,這裏的地段剛剛好可以看到對麵的全景,但對麵人要是不仔細的話卻是很難發現這邊的人。


    他看著陸今安在孩子堆裏忙前忙後,他還以為那人會罵他呢,可他卻是一刻鍾都沒有停下,一直忙活些他也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不過他看著陸今安臉上一直沒停下來的笑容,他的心底卻是從未有的寧靜。


    直到授課結束,皇子們陸陸續續地被各家奴仆們接走,陸今安也收拾收拾這裏的衛生準備離去。


    隻是他突然想起,謝祝錦如今也進宮了,他給皇子教學怎麽沒見他呢?


    他瞧著麵前向他走來的謝安,他拱手行禮,打趣著他。


    “可惜了,再早一步皇上就可以見見自己一年到頭都沒有見到過的兒女們了!”


    謝安不屑地迴道,“朕想見他們還不容易!”


    陸今安:好好好,你是皇帝你牛唄!


    謝安見兩個人都不說話了,他五指握拳抵在嘴邊,小聲嘀咕。


    “朕不過是看你太可憐了,別的人都有人接,就你孤零零地站在那,朕就是好心就過來接接你!”


    陸今安奇怪,歪頭?


    “臣又不是小孩子,再說,接臣的人在宮外候著呢。”


    他像是看智障的眼神看著麵前的皇帝,謝安此時還梗著脖子不臉紅,但耳朵紅了。


    “朕就是想來接你怎麽了,本陛下來,來接你是你莫大的榮幸!”


    陸今安點頭,眼角眉梢都染上寵溺的笑意。當然,這是謝安眼裏覺得的。


    陸今安隻是承著關愛傻子,讓讓自己傲嬌的領導。


    “那還真是微臣三生有幸,得君聖眷。”


    他兩隻手在胸前合在一處,向他微微彎腰作揖,端的是一個感恩戴德,若不是謝安看見他唇角都快勾到眼角了,他還真覺得這人是在好好謝他。不過,這樣的陸今安才是他認識的嘛!


    陸今安準備伸直背時,感覺到了某人的手抵在了他的發間,他抬眼望去,便見著帝王認真的神情。


    隻見謝安終於把纏在他發間的花瓣捏了出來,正好對上陸今安的目光。


    風恰好吹過,花瓣如星星點點落在他們身上,麵如皎月的男子雖被花瓣吹的發頂上,臉上肩上都有,可也不顯狼狽,倒是花瓣在他身上都被贈予了那一層潔白的光輝。


    謝安默默地把他手上那片花瓣握緊,直到後來的某一天他也隻有這片花瓣能讓他睹物思人。


    陸今安輕輕拍了拍身上的花瓣,頭上的則把發冠取了下來,烏黑的發絲一瀑千裏,他隨意挼了挼,將發間的花瓣終於全部弄下來之後才終於鬆了口氣。


    不是他潔癖容不得花瓣,他隻是知道像這種飄落的花瓣下多的是看不見的蟲蟻,一想到小小的蟲蟻鑽進他身體裏,頭發裏,他就渾身雞皮疙瘩立馬恨不得飛迴去洗澡。


    陸今安見又要刮風,謝安卻還是隻看著他呆呆愣愣的,他隻是想著,這人怎麽就這麽好看。


    待謝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人抓著手腕跑出了那一棵花樹。細細的雨絲打在臉上,前麵人的發絲也勾進他的心裏。


    待兩人跑進了最近的亭子,淅淅瀝瀝的雨轉瞬變的傾盆大雨。


    陸今安不禁打了個噴嚏,雖然剛剛的雨不大,可還是滲進了他的發間,黏膩的頭發貼著他的臉和脖子上,隻讓他難受的很。


    他想盤起來卻不會用這古人的發冠,折騰了好幾下無果後他擺爛了。


    黏著就黏著吧,風這麽大,等會就幹了。


    就在陸今安打量著這雨什麽時候能停時,他的身上又多了一件外袍,接而頭上的重量一輕,他轉頭看向背後的人,那人也隻是一手握著他的頭發,另一隻手把他的臉轉迴去。


    “別動,等會紮不好就怪你!”


    謝安的手中抓著陸今安的頭發,手上的動作雖有些笨拙但還是可以看出有一定的基礎,他一步一步地慢慢盤著他的發絲,就這樣發冠一冠,最後玉簪一插便大功告成!


    陸今安雖然看不到,但摸了摸自己還算整潔的頭發,他這次是打心底地對著謝安道謝。


    謝安低下頭便看見,男子的眼底好似有星辰,波光流轉,但也清澈地像山間的小溪,波光粼粼。纖長的睫毛上還帶著細碎的水鑽,他的笑意淡若清風,比這外麵的雨都好像清爽幾分。


    他自認自己也算是看過不少美人,可如今在陸今安麵前,好似都淡了模樣,不如那一人的顏色。


    “倒是沒想到陛下的手不僅能握朱筆,也能拿簪子。倒是多謝陛下了!”


    謝安像是迴憶起了往事,唇角微微漾著一絲清淺的笑。


    “是我母親教我的,小時候她就跟我說,自己能做的就盡量自己做了,不必求別人家什麽。”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個帝皇,連自稱都忘記了,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此時隻是一個追憶母親的孩子。


    陸今安安靜地聽著,他此時也隻是一個傾聽者,仿佛對麵的不是這個世界的帝皇,隻是與一個很平常的友人在一起聊天。


    不知聊了多久,謝安的唇角始終是勾起沒有落下,可陸今安分明看出了他的眼裏有閃爍的淚光。


    謝安還沉浸在小時候的迴憶中,突地被人輕輕抱住,他迴過神感受到落在自己背上那附有力量的節拍,掌心帶著的溫暖一下一下被拍到他的心底。


    他沒有說自己是有多麽不容易坐上這個位置,他隻是,有點想母親了,那個晚上會給他唱童謠的母親,那個在他難過時也會給他拍著背的母親……


    他順勢抱緊了那個男人,他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麵前的人是鮮活的,而不是和他的母親一樣在那張床上冰冷冷地再也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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