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阿黎是在擔心本王。”穆君珩低低的笑聲,自唇間溢出。


    想起方才阿黎見到他時眼中的欣喜,和毫不猶豫向自己飛躍而來的身影,心底便漾起陣陣暖流。


    桑九黎兩頰緋紅,嗔怪了句:“我在問你正事。”


    “嗯,我知道。”


    話應的倒是認真,隻是那唇角的笑意,卻半分未退。


    桑九黎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穆君珩也知道適可而止,逗過了,可不好哄。


    “容城一戰,本就是個局,不過是個局中局,他們想以此來設計本王,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話說的簡單,可仔細想來,這中間必定也是兇險萬分。


    “你那日便該帶我一同前去。”桑九黎嘟囔了句。


    穆君珩笑道:“桑將軍用兵如神,若是帶你去了,對方隻會更加小心謹慎。”


    桑九黎斜了他一眼:“那你可真是抬舉我了,要論計謀,我哪兒算的過您。”


    穆君珩眉梢微動,這丫頭還真是記仇,“不是阿黎算不過本王,是你內心存著善念,對病弱的我留了幾分惻隱之心,才讓我有機可乘。”


    桑九黎嘖了一聲,“你這是誇我?”


    穆君珩點頭。


    桑九黎嘴角抽了抽,不打算在跟他扯這些,“你怎知我今日在四皇府?”


    “你忘了?將軍府有三生閣的暗衛,你去哪裏本王不知?”穆君珩倒有些好奇,“穆雲逸以什麽條件誘你登門?”


    阿黎平日最煩這些無用的宴席,若非必要,她定懶得理會。


    “穆雲逸說,在赤嶺關聽了一些關於我父親之事,他今日提起我父親並非戰死。”桑九黎問道,“三生閣內,可有當年赤嶺關一戰的情報?”


    穆君珩凝眉,緩緩搖頭,“你父親戰死那年,三生閣才剛要創立,勢力還並未涉足赤嶺關。”


    桑九黎倒是忘了,十二年前,穆君珩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


    卻聽穆君珩道:“晚些我便傳令,讓赤嶺關的探子查清此事,如若你父親之死另有隱情,總會留下蛛絲馬跡,不過事情過了這麽多年,想要查清怕是需要些時日。”


    “我明白,謝謝你……”桑九黎望向穆君珩,眼底滿是感激。


    穆君珩聞言,倏然捧起她的臉貼近。


    桑九黎緩緩閉眼,剛感受到對方的氣息,便覺下唇一疼。


    她猛地睜開眼,見對方正眯著眼盯著自己。


    桑九黎莫名地皺起了眉,“為何咬我?”


    “你我之間,還需言謝?”


    桑九黎恍然,眉眼微彎:“是我的錯。”


    隨即,又壓下了唇角,“可,你說一聲便好,咬我作甚?”


    穆君珩睨著她:“光說怕你記不住。”


    桑九黎幽怨地瞪了對方一眼,指腹輕拂過唇上被咬之處:“還怪疼的……”想不記住都難。


    “我看看。”


    話落,未等桑九黎反應過來,嘴唇便被封住。


    這,這是哪兒還看得到?


    桑九黎無奈又甜蜜的,承受了這一吻。


    馬車在將軍府門前停了許久,才見桑九黎紅著臉,從馬車上下來。


    目不斜視,匆匆進府。


    珩王何時離京,沒人知曉,但珩王剿滅容城藏逆黨一事,很快就傳遍京城。


    百姓紛紛猜測,“珩王才剛圍了建安侯府,便剿了容城的逆黨,難不成建安侯真與逆黨有勾結?”


    “不應該啊,若建安侯當真勾結逆黨,那為何三日已過,朝廷還未處置建安侯府?”


    百姓各持看法,茶餘飯後添了不少談資。


    “建安侯有沒有勾結逆黨咱可不知,但容城與京城相鄰,這次若非珩王派兵剿滅,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城中又要打起來。”


    “這次還真是多虧了珩王。”


    “我聽說這次去容城的還有蕭將軍。”


    有人驚道:“蕭將軍?不是在南地麽?”


    “你還不知道吧,這次皇上召四皇子迴京,蕭將軍也一並被調迴了京師。”


    那人恍然:“看來,這次蕭將軍也立了軍功了,他可是四皇子親舅,將來前程怕是不可估量。”


    旁邊有人擠過來,壓低了聲音,“還談什麽前程,蕭家都掛白幡,你們沒聽說嗎?”


    “什麽?”


    茶樓內,百姓端著粗茶,嘖嘖搖頭,歎:“可惜了……”


    穆雲逸從蕭家離開後,便進宮麵聖。


    昭慶帝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是說都計劃好了麽?你來跟朕說說,為何局麵會變成如今這樣?!”


    穆雲逸跪在地上,低垂著頭:“此事兒臣已經派人去查了,隻是舅舅死了,他身邊的幾個親信也都被滅了口,容城怕是也難留下什麽證據。”


    “你這舅舅也是個廢物,穆君珩調走的,不過之前樊城留下的駐軍,除去城中守備,他能動用的人馬不足兩萬,你舅舅帶去的可是五萬,五萬人馬,都留不住他穆君珩?”昭慶帝氣血攻心,隻覺腦門突突脹痛。


    怕自己又沒氣暈過去,他努力壓製心中的怒火,大口大口地喘氣。


    直到感覺氣息稍稍平穩了些,才再問起:“桑九黎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桑九黎……”穆雲逸眸底劃過一絲陰狠,“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昭慶帝剛平息下來的怒氣,又湧上頭頂,“朕不是跟你說過,桑九黎是穆君珩的軟肋,隻要拿捏住了她,就等於拿捏住穆君珩的命脈。”


    “如今這朝局,你還想從長計議到什麽時候?是想等著穆君珩坐上這皇位再動手?!”


    昭慶帝四肢虛浮,指著穆雲逸指尖控製不住地顫抖:“還以為你有點本事,沒想到也是個蠢貨!”


    穆雲逸被激出了怒火,抬眸時,眼裏的陰狠之色沒有半分收斂,“父皇若是有本事,又何必召我迴京?”


    桑九黎是七皇叔的軟肋,可這根軟肋,卻比石頭還硬,若沒有萬全之策,別說是對她動手,連近身都難。


    “你,你……”昭慶帝雙眸怒瞪,指著穆雲逸整條手臂都顫抖了起來,“你放肆!!”


    穆雲逸眸色微一斂,竟直接站起來,隨手拂了拂衣擺:“父皇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事,交給兒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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