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想了想,搖頭:“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奴才也是在禮單中,瞧見了這匹馬的名字。”


    珩王來大將軍府下聘,聘禮豐富的望不到盡頭,幾乎吸引了全城的百姓圍觀。


    此刻百姓看著桑九黎的神情,便以為,她是很喜歡這匹馬兒。


    武將愛馬,也是人之常情。


    “珩王真的很愛重桑將軍,你看這聘禮,我長這麽大從未見過這麽多。”


    “唉,若是珩王沒病,這樁婚事定是人人豔羨。”


    “聽說珩王也來了。”


    “真的嗎?在哪裏?”


    “不知道的,方才見過的都說,珩王長的跟仙人似的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百姓們正議論著,將軍府門內,一道白衣翩然,邁著修長的雙腿,跨出門檻。


    四下驟然安靜的隻剩下倒吸聲。


    “阿黎。”那人聲音溫潤悅耳。


    “嗯?”桑九黎迴首,便見穆君珩對著她揚起唇角,眸光暖暖。


    這一笑,四周的倒吸聲更明顯了。


    穆君珩向她走來,低聲:“喜歡這馬?”


    桑九黎掃了眼周圍的百姓,心思完全不在馬兒上了。


    那一個個小姑娘,看著穆君珩眼睛都快開出花兒了,再看自己……


    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先進去再說。”桑九黎收迴視線,拉著穆君珩的衣袖,就往府裏走。


    看著那捏著自己袖子的小手,穆君珩眸光深邃,笑容越發耀眼。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府門的瞬間。


    外頭的百姓直接沸騰了起來。


    “這這這,是珩王?”


    “看樣子應該就是了,除了珩王,還有誰能長那麽好看。”


    “天呐,原來傳言都是真的,唉,真是可惜,珩王生的這般好看,怎麽就病了呢?”


    人群中有個大膽的女子癡癡道:“難怪桑將軍會喜歡珩王,就這樣貌,若是能嫁給他,我死都願意。”


    這話,沒有人反駁。


    元安一歎,就知道會這樣,王爺好好的怎麽會出來呢?


    二人進了府。


    桑九黎才知道老爺子已經不在前院。


    穆君珩在身後道:“你送來的桃子很好吃,可否帶本王去桃園看看?”


    溫柔暗暗打量了眼,怎麽瞧著,王爺心思不純呢?


    “好。”桑九黎倒沒往別處想,正好有些話要問他。


    二人往桃園走,路過的仆從,見到穆君珩一身氣度,再聯想起前院傳的珩王來下聘的消息,都猜到了那人就是珩王。


    一個個都恭敬地避讓到一旁,待珩王走過去,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珩王和姑娘真是般配,隻可惜……


    嗐……


    珩王要是沒病就好了。


    溫柔先一步迴桃園安排人伺候。


    待二人迴來時,楊媽媽已經備好了茶點,讓花影端來。


    東側抱廈與桃林相連,伸手就可觸碰到桃樹的枝葉。


    穆君珩在側窗眺望著桃林,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桃園白日的情景。


    樹上還掛著一些果子,但瞧著品相都沒有送給他的那些好。


    穆君珩這般想著,微笑,似乎心情不錯。


    桑九黎在一旁坐下,便直接問:“王爺和我祖父說了些什麽?”


    “聊了幾句當下的朝局。”穆君珩緩步在桑九黎對麵坐下,“還答應了老將軍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桑九黎有些好奇地問道。


    老爺子可不是,會賣孫女求榮的人。


    除非這個條件是有利於她的。


    穆君珩也不賣關子,他看著桑九黎淡淡一笑。


    “你我這樁婚事,已經讓金月人懷疑,為保邊境安寧,輕易不可退婚,但若將來成婚後,你想要離開王府,本王會給你一封和離書。”


    “和離?”桑九黎微愣,和離做什麽?


    和離她還怎麽守寡?


    “嗯。”穆君珩端起麵前的茶,“如果你想離開的話。”


    桑九黎當即搖頭:“不離開。”


    她就等著日後掛著珩王妃的名頭,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傻子才離開。


    穆君珩看著桑九黎的滴溜轉的眸子,便猜到了她的想法。


    心裏無奈,唇線卻忍不住上揚:“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其實,他跟桑老將軍說的不止這些。


    但有些話,現在還不適宜告訴阿黎。


    “那是自然。”桑九黎堅定且自信。


    想起府門外的馬,桑九黎微蹙了下眉,問:“門外那匹馬,是從哪兒來的?”


    “是北邊一個商人從迴鶻族帶迴中原的,本王也是意外得知。”穆君珩沒多想,隻以為桑九黎是喜歡那匹馬。


    “原來如此,西域的馬兒確實不錯。”桑九黎呷了口有些燙嘴的茶,似不經意問道,“這馬兒名字聽著是中原名,是王爺起的麽?”


    穆君珩神情一頓,覺得桑九黎對這馬兒好像過於關心,卻還是如實道:“不是。”


    不是?桑九黎疑惑。


    穆君珩解釋道:“那商人原本並不打算賣這匹馬,連名字都給它起好了,本王覺得蒼龍這個名字適合它,便留著了,你若不喜歡,可以給它換一個。”


    原來是這樣……桑九黎笑道:“不用,這名字很特別,我很喜歡。”


    看來這一世,蒼龍馬因為這場婚事,被穆君珩提前買來當聘禮了。


    穆君珩離開後,桑九黎想起之前答應送風闕桃子。


    便吩咐楊媽媽挑著品相好的熟果,摘一些備著。


    自己去了鬆鶴堂,見老爺子。


    “哼!”


    一進屋,老爺子就揚起了鼻孔。


    桑九黎腳下頓了頓,走過去。


    “欺騙了您確實是我不對,可我這也是無可奈何不是?那日使臣宴上您是不知道,要不是金月使者顧忌珩王的身份,怕是不會輕易罷休。”


    桑九黎來到老爺子身側,伸手想為他鬆鬆肩,卻捏到一把硬邦邦的肌肉。


    麵容僵了僵,撒開了手,改為輕捶:“您想想,除了珩王,換做誰,這事恐怕都不是這個結果,您總不會,真的希望看到我去金月國和親,對吧?”


    桑振懷哪會不懂這個理,隻是心疼自己這唯一的孫女,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輕歎了一聲:“珩王可跟你說了和離之事?”


    桑九黎落在桑振懷肩上的手錘子頓了頓,“說了。”


    桑振懷側首問:“那你,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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